张世东将人往病毒怀里一甩:“你们分头去审,我要在天亮之前,拿到所有人的口供,这里的,看守所里的。不全面或是信息错误的,回去之后刷厕所打扫卫生半年。”
都以为张世东最后的惩戒只是随口一说,却不知他这惩戒对于病毒等人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九十九处多变态,他们的人生缺少乐趣,能够对同类人不断的恶整,是他们极少数的乐趣之一。刷厕所,保证每天都会有人故意弄的很脏很脏;打扫卫生,你指不定打扫出什么来,断肢断臂,某个房间多一具流淌鲜血的尸体,下水道内突然出来一个还没有腐蚀的头颅……
自从张世东担任九十九处的处长以来,年轻的他为了让九十九处的人快速归心,想出了很多别出心裁的办法,类如这打扫卫生就是其中之一,你犯错我也不惩罚你,反正在家的人平日也很无聊,给他们一个完全受到处里支持的玩乐机会,面对的人还是一个不会轻易被玩死的同僚,最狠的一次张世东在家,带着人在九十九处的大楼内展开了一场实枪荷弹的训练,打出的子弹和子弹壳,打扫卫生的必须一个不差的全部找回来,如果有错漏,加长惩罚期。
一群变态,他们玩人整人就相当于开发智力了。你不打扫卫生吗?无聊时在某个区域,玩一次‘屎战’,他们玩嗨了,打扫卫生的要……
各种各样折磨人恶心人吓唬人玩人的招数。经过这一个惩罚项目,将所有人的逆向思维全部开动,玩的那叫一个嗨,而成为被惩罚对象的那一个,结局会非常非常的凄惨。
遂病毒等人可不想半年期间夜不能寐吃不下饭,不如稍稍动动心思,直接把整件事都给弄明白了。
张世东就留在市局,坐在会议室中,看着张军分配任务,不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篮子里。张世东这边查他的。市局这边查市局的。
凌晨两点,会议室内乌烟瘴气,一个个指令发出,一个个汇报汇总。张世东拿着手机看小说。津津有味。点了一份特大号的快餐,一大杯热咖啡,刚想吃。被张军给端走,递给一个肠胃有毛病的老刑警。
张世东请客给所有人点了一份加量的快餐,吃着的时候对着那些还在翻看资料的人说道:“不是打击你们积极性啊,你们也有能力,只是很多环节需要的请示太多,等你们汇报请示得到批示,什么都晚了,所以喽,大家该休息休息,这么简单的案子,我保证天亮大家就可以按部就班的立案审讯了,或许,到时候审讯的环节都可以忽略了。”
张军一瞪眼:“吃你的饭。”工作状态中的张军,那可是六亲不认,就连家里一把手孔梅,在他工作时都不敢去招惹。
案子难吗?
不难,很简单,解决两个问题,一切都迎刃而解。
说情的也就是后面的保护伞出来干扰,张世东在,以薛林的驻防团为班底,整个平江,除了他想让你插手的人,别人别想靠近一点点,各级别的领导都没有面子可言。
怎么撬开嫌疑犯的嘴,从他们口中得到最确实的消息,这些对于九十九处的人来说更不是问题,实在撬不开还有处长呢,那强悍的催眠术还没听说过谁能抵挡。
所以张世东很安心,他要的结果就是让所有参与的人都浮出水面,该报仇的报仇,该泄恨的泄恨,别客气,你敢跟我玩,就该做好被我玩的准备。
手机里,张世东跟童千念聊着:“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他们才解气。”
童千念只回了一个字:“杀。”
“滚。”
“要不你去当警察,或是进入仕途,我来给你出谋划策,以你现有的资源,在副厅级以前不会遇到障碍。”
“跟这事有关系?”
“进仕途,就把这件事压下来,换取足够多的政治利益。纯粹想报复,就实打实的来,盖子掀的越彻底越好,反正你也就是个无赖,这形象反馈给上面挺好的,省得有人猜忌你,手里有权不揽权,这是你唯一还能走下去的资本,弄丢了,你就惨喽,到时候我要考虑一下嫁不嫁给你。”
一语道破天机,童千念将苏惜西没有说出的话说了出来,苏惜西是让张世东自己领悟,童千念则是开门见山,你懂就懂,不懂就不懂。
你胡闹,你偶尔无伤大雅的以权谋私,零星一两次任性的肆意胡来。在别人身上或许是致命的硬伤,放在张世东身上,就是让人放心的缺点,太强的人总归是让人不放心,有点缺点有点弱点更让人放心,什么时候张世东做到了面面俱到,什么时候成熟到了能够看透一切,什么时候他也就将失去现有的独特位置。
什么时候他真的与童千念结婚了,这独特位置也就失去了,他成为半个童家人,独特的地位也就消失了,那时的他要么正式站在某个舞台上,要么彻底消失在公众视线之中,再想如现在这般挥洒自如将没有可能。
人,因为长大而烦恼,因为烦恼而长大。张世东不可能永远做一个浑愣的年少轻狂少年,他总有长大的那一天,上面领导就等着他长大的那一天,是成为国之栋梁,还是成为社会蛀虫,眼见得就在一念之间。
张世东过去懵懵懂懂看到了一些,不透彻,经过童千念这一点醒,才彻底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看清楚后面最真实的东西。
“你的意思,我还能得瑟几年?”张世东整个人放松了很多,窝在椅子里,越来越没有形象。
“自己去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别打扰我了,我去游戏里把玄铁重剑给你收了,不是要融合吗?”
“失败了,退游戏。”
“无耻。”
眼看着灰蒙蒙的天就要亮起来,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张世东的手机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不太陌生的声音。
“东少,出来聊聊?”车君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话筒内传来。
“没空,看书呢。”
“我知道有一家灌汤包不错,听说是日本进口的牛肉,东少可否赏光一起去尝一尝?”
“我吃,你看着。”
“我也不光看着,小料的配比,我还是有些心得的,能让东少吃起来更香。”
张世东嘴里碎碎念道着:“尼玛,为毛我身边没有嫡系,多好的机会啊……”摇着头,走出市局的办公大楼,启动牧马人离开,出门口右转,车君宪独自一人没开车站在清晨湿冷的街道上,抽着烟,脸上刚刚冒出来的胡茬让其整个人显得略微沧桑,从一个瘦猴变成沧桑的瘦猴。
“至于吗,大不了禁足滚蛋,这不太像是骄傲之人的性格啊,输就输了呗。”张世东停车,示意这位将服输姿态摆的十足的男人上车。
车君宪缩了缩身子,车内的温度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曾经自信满满的状态没有了,毫不掩饰在整件事中的无力和挫败感,单这一点就赢得了张世东的好感,他所见过的所有公子哥大少中,唯有长了半辈的童鼎达到了这种境界,剩下就算是岳天禄,也远远不如这位猴脸男子车君宪。
敢输,因为他敢去搏,输了不怕,输了敢去承认失败,敢去在失败中进行总结。敢面对失败后的所有严重后果,某种意义上讲,车君宪是一个真男人。
“输了就是输了,我本与你也不是生死相搏,世界很大国家很大,有赚不完的钱,有取之不尽的资源,我没有必要非得与你死磕,胜了又如何,我一脚踩不死你,结果是一样的。”车君宪说道。
张世东觉得他说的很对,不争馒头争口气,是气话,是冲动之人给自己冲动找的借口。美好的大千世界,有着无数穷你一生都难以享受遍的好玩之物,何必为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争斗而丢掉的根本,车君宪说的很对,如果他不来,结果就是他至少要成为替罪羊,车家如果肯花大价钱来交换,他能全身而退,如此一来他在家族中将彻底失去地位,失败的代价太大。胜利了能如何,在知晓张世东有军方背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胜利毫无意义,或许能得到大田集团的友谊,那又如何,不在他们身上赚钱还有地方赚钱,因此而彻底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得不偿失。
说到最根处,双方没有彼此触及到对方的根本利益,不值得大动干戈,万钧想要立足就不得不与赵美茹针锋相对,就不得不拿张军开刀,车家不同,本身就没打算在平江真的大展拳脚,过渡一下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谁也不得罪闷声发大财,日后走了就算留下一点麻烦,继任者也会轻描淡写的为其抹平。
灌汤包很好吃,张世东吃的满嘴流油,熬夜不睡后的清晨,多数人都会食欲大振。
车君宪也没有真的看着,吃的很香,跟张世东两人点了足够十个人的份量,肆意甩开腮帮子,一大桌子的各种早餐餐点和小菜小吃,怎么吃,两人也都吃不了。
ps:感谢andy陈的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