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至少你终于弄懂了这一点。他点头。皱了一整个深夜的眉舒展些许。
很晚了,我看你们父子今晚就住下吧。如果我们还得讨论一场婚礼的话,我个人建议是订婚半年,明年定婚期。裴智宏伸了伸腰。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想不起来。唉,老了,也累了。
爸,这一点我与卫极谈了再说,好吗?我上去打理一下客房,让他们父子睡。您也该休息了,让我们都静下来想一想,明天早上还可以再谈一次。
裴智宏同意:也对。谈了那么久,的确需要花脑筋想一下。
待裴红叶转身上楼,裴父才了下头,看向卫朗纯真、漂亮的睡脸,想到了他要问的。
为什么刚才的故事里没有提到朗儿?
因为你们不认为他该存在。卫极抱起儿子,不料裴智宏向他伸出双手,两人眼光沉沉的对上。
他道:我一直觉得他与我们裴家关系很深。你知道,我相信能打开玩具盒的人,一定与裴家有深刻的联系。
卫极让他抱过儿子。
红叶肯定她没生过小孩。
如果你还算了解裴家人,裴智宏在卫极眼中找到他想知道的蛛丝马迹。那你就该知道裴家人在私人情感上一向避重就轻。加上红叶又有着她母亲太过实际的性格。我开始明白她为什么想不起来失忆那一段了。你能明白吗?他搂紧怀中的孩子,深吸口气,却平息不了悸动。
卫极与他未来岳丈对视良久。
她总是把她最重视的事物藏得最深,也从不让脆弱的情绪干扰她。
也许是我的错。我们总是教导她别让对手抓到弱点加以利用。所以她不交太黏腻的朋友、不谈感情。她必须随时让自己坚强得像女超人。小子,我不得不说,如果红叶没失忆过,你根本追求不到她,而且还让我的外孙诞生。最后一句,几乎哽咽,并且肯定里暗有探询的深意。
卫极摇摇头,脸上带着自负的笑。
第一,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她,我都会追求到她。事实摆在眼前,我并不是抬出丈夫身分,迫使她接受今日的我。第二,如果红叶同意,我们会有的孩子不止朗儿一个。
提醒我别试图与你对立。他笑。你简直狂妄得令皱眉,我那些朋友怎么尽说你温文可欺?
卫极微笑耸肩,明白了裴智宏已彻底接受他了。这很好。虽然他从不以为老人家同意与否可以动摇他分毫。
谢谢你将我的外孙教得这么好。
不客气。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迂回?除了要红叶心无挂碍的接受你之外,还有什么吗?裴智宏好奇。
卫极点头。
我做了一些功课。如果一年前我突然跑到红叶面前,告诉她我是她丈夫,您以为会如何?
马上被丢出大楼。
是的。卫极一点也不怀疑。
但你有证据,小朗更是活生生的证明。
是。但我不要她因为血缘、证据那些缘故而接受我们父子。何况这也是我认识真实世界里的她的好机会。
裴父摇头叹息。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顽劣固执的男人?
有,令嫒。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习惯每日早晨六点左右醒来。她眨了眨眼,首先感觉到一只横过她柳腰的手臂正压着她:再感觉到枕下有一只胳臂环着她肩头,形成亲昵占有的姿态。
呵!她的香闺进占了一个男人。
很奇怪,但并不感到难以适应,彷佛一切理所当然该是这样。是因为知道两人当过夫妻吗?还是身体早已对此熟稔?
无论如何,在未失去记忆的现在,她是第一次与男人分享一张床。天哪,父亲与朗儿也在宅子中过夜哩。她得想想为什么昨夜原本在谈婚礼他们各自有坚持,后来为何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
她知道这一定会发生,毕竟梦里温习过数次。看不真切春梦的实景,但氛围却是火辣得令她醒来良久也忘不掉。卫极的吻常给她自制的疑惑明明是火热至极的吻晕她了,那般放肆又怎会给她他正在克制的感觉?
昨夜她才了解,他的确是在克制。他总是想做的比深吻多更多。但不合宜的场合、不台宜的地点,加上她还不认识他,隔在陌生人的界线外,他怎么做都是唐突。其实他一双眼已够放肆了,不然为什么她甫见到他时会常常想逃?
他似乎疏旷了很久。昨夜是火热、试探,并且由笨拙到配合一致的过程。他的生疏取悦了她。秘密的喜悦令她一睁眼就笑意盈盈。
抬头看了他仍沉睡的脸,也不打扰。她决定探险。
先小心抬起他搁在她腰上的手臂。她认为她该看到些什么。没错,有伤疤,呈圆圈状。她真的狠狠咬过他对吧?血腥味似乎仍在口腔内,那快意仍在。
缝了九针。她猜,并且肯定。
但为什么她会咬他?
也许她的梦境真实度比她自己猜测的多更多。原本她只信二成,现在至少提升到七成;她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梦境来自百分之百的真实,全无美化的杜撰。
她认为她已知道了全部,但卫极似乎认为不够。他深邃的黑眸深处总有几分期盼,似乎恳求她再多做一些努力。是!她愧疚自己从未想起自己结过婚,连作梦也只梦着恋爱的一段,以及怕他的一段,居然不曾梦过婚礼!这可是人生大事哩。
卫极不要她经由他的解说而接受他是她丈夫,一直以来他希望她想起自己有丈夫(并且深爱着)。可惜你能对学商的人有什么期待?除了在脑子内装满赚钱、投资、增值计画外,谁会期待挖出一颗浪漫细胞?更别说为了梦境去无病呻吟、大作美梦成真的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