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体检查了一番之后,重新盖上白布,容聿跟楚辞从义庄里走了出去。
见傅义还在那里干呕着,就差连黄疸都给吐出来了。
“傅大人,吐完了吗?”
容聿还是习惯性面对外人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出声道。
这个时候,就算傅义没吐完,他也得给自己憋回去。
听容聿叫他,立即回过来,用随身携带着的娟帕擦了擦嘴角,尴尬地回到容聿面前。
“卑职无能,请王爷恕罪。”
“跟我说说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
容聿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指责傅义的身上,直接切入正题。
“是……是。”
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跟着,把这天自己所掌握到的资料跟容聿复述道。
“禀王爷,昨晚陈员外的死讯被传出去之后,今天一大早,就有百姓来公堂举报,说前几天看到酒庄的王员外跟陈员外发生很大的争执,双方还打起来了,后来没多久,就看到王员外从附近的一家专门出售腐尸水的店里,买了一两腐尸水的,昨天,陈员外就出事了。”
傅义一边跟容聿禀报着自己所掌握到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容聿的表情。
见他什么反应,便继续道:“下官根据所掌握到的情况召唤了王员外进公堂训话,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陈员外确实是被高强度腐蚀性的液体给腐蚀了颈部肌肉,导致动脉破裂致死的,所以,下官就问了王员外的一些情况。”
“他怎么说?”
“王员外当然不肯承认,说他买腐尸水是为了杀他们酒窖下面的老鼠跟蟑螂,并不是用来杀陈员外的。”
“这也正常啊。”
楚辞不禁出声插嘴道。
“是……算正常吧,可也不正常,毕竟,这腐尸水不便宜,杀老鼠或者蟑螂,直接用老鼠药或着蟑螂药不是更便宜一些么?再加上王员外有足够大的杀人动机,所以,下官在案子查明之前,担心他会畏罪潜逃,就暂时把他给收押了。”
傅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只能尽量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描述。
“可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被谁给传出去了,本来米庄的股价就一直在跌,现在加上王员外被收押,连带着酒庄的股价也在一个早上跌至谷底,下官现在……真是焦头烂额了。”
听完傅义的说完之后,容聿还是沉默着没有做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楚辞见他没说话,便开口问傅义,道:“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陈员外会跟王员外吵起来吗?”
“回公主,这个下官派人查过,因为酒庄酿造米酒所用的米,一直都是由陈家粮铺的米酿造的,两家一直以来都合作的很好,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陈员外突然将卖给酒庄的米价提高了一倍,王员外就亲自去找陈员外理论,两人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楚辞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王爷,现在股价大跌,京城里买了这两家股券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好多人甚至无心劳作,这个案子再不查清的话,下官……”
傅义急了,这种焦头烂额的事,竟然被他给碰上了。
“傅大人,虽然那王员外杀人动机跟作案工具都有了,可也不能就证明是他杀的,你这样贸贸然把人给抓起来了,现在弄得人心惶惶多不好。”
楚辞出声提醒道。
“公主明鉴,下官并没有打算收押王员外,只是将其软禁在府中,毕竟,他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他逃走的话,下官就更加不好交代了,而且,下官已经交代过,不准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可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傅义越说就越着急,也觉得自己简直是冤透了。
从傅义的话中,楚辞隐约地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让王员外被收押的消息传出去,目的应该是为了拉低股价,从而低价收买酒庄跟米庄的股份。
这个有两种可能,一,对方就是凶手,杀了陈员外,嫁祸给王员外,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另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另有其人,或者就是王员外,对方只是想趁着这个案子拉低股价,从而收购。
不管是什么原因,楚辞知道一定会有人暗中跟她抢股券,她得尽快动手收购才行。
“大概的情况本王已经清楚了,先回衙门,等本王把整个案子理清之后,再开堂。”
“是,王爷。”
傅义回到京兆尹衙门,想到这个案子由容聿接受,他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案子长时间不破,对他来说,始终是心头一块大石,这个府尹的位子能不能保住先不说,万一皇上降罪下来……
想到这个,傅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容聿跟楚辞也往皇宫里回去,一路上,察觉到了楚辞突然间诡异的沉默,他侧过头来,看向她。
见她拖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对这个案子存着一些疑点。
“不是说要帮本王的忙么,说说看,检查完尸体之后,发现什么没有?”
他带着兴致盎然的样子开口,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说自己智慧比美貌更胜一筹的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智慧。
“嗯,我刚刚仔细看过陈员外的尸体,发现其实……”
说到这,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停了下来。
开玩笑,干嘛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他?又不是她查案。
她可是得趁着酒庄的股价大跌狠狠赚一笔呢。
要是这么快就把疑点说出来,万一让王员外摆脱了嫌疑,酒庄的股价大涨,她就没的赚了。
就算要帮王员外洗脱嫌疑,也得等她把股价收购了先啊。
这样想着,她便对容聿摇了摇头,道:“我发现呢,傅义说的对,那个王员外真的有可能是杀陈员外的凶手,你看他,杀人凶器跟动机都有了,不是他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