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跟在楚辞身边,两人都一副男装打扮,从皇宫里出来。
“这样不好吗?简单方便。”
“可是,我们是去给王小姐贺喜,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啊?”
银杏的脸上,有些迷惑。
“那王小姐以为我是容……”
提到容聿的时候,楚辞的心里,蓦地有些不舒服,话,也跟着收住了,“不说了,你要不愿意跟我去,我自己去了就是了。”
“真的吗?公主,奴婢真的不用去吗?”
银杏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嗯,不用带着你,我还自在一些,省得你这丫头老是在我面前罗嗦。”
“多谢公主。”
楚辞看着银杏,摇了摇头,总是觉得最近的银杏,看上去有些古怪。
不过,楚辞也没多想,看了银杏欣喜的背影之后,便从景阳宫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喜事感染的缘故,今日的樊京城也显得格外喜庆。
楚辞一个人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那种喜庆的氛围,可尽管如此,她发现,自己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刚才跟银杏提到容聿的时候,心里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沉闷了。
今天是初一,距离容聿离开京城已经有八九天了,如果走官道的话,算算日子,他们很快就会到容王府了。
到时候,和离书一签,她跟容聿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每当思及此,楚辞的心里,便更加感觉到无比的失落跟压抑。
御书房——
“皇上,翌阳公主身边的侍女银杏求见。”
楚煜批阅奏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宣。”
“是,皇上。”
很快,银杏便跟着大内总管身后走了进来,看到楚煜,眼底,染起了一丝惊慌。
“奴婢……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吧。”
“谢……谢皇上。”
银杏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自从回京之后,她觉得这个皇上,让她好陌生,不再是从前那个很疼爱公主的皇上了。
皇位,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吗?
“你们退下。”
楚煜清冷的声音响起,将银杏的思绪从迷茫中收了回来。
众人退下之后,听楚煜继续出声道:“找朕何事?”
银杏咬着下唇,身子因为紧张而略有些颤抖,半晌,才重新在容聿面前跪了下来,“奴婢恳请皇上放过公主吧,皇上吩咐奴婢做的,奴婢都做了,现在,王爷都跟公主分开了,公主根本没机会再对王爷下手了,奴婢求皇上放过公主吧。”
银杏红着眼眶,不停地对楚煜磕头。
“皇上,奴婢求您了,皇上……”
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公主,跟在公主身边这么久,公主待她如至亲,她却这样背叛公主。
如果公主知道,她用来刺杀王爷的匕首,都是她悄悄为她准备的,公主会不会恨死她了?
可是,她要是不听皇上的话,皇上就要杀了公主,她真的没办法。
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没当皇帝之前,他一直都很疼爱公主的呀,呜~~
楚煜站在她面前没有出声,原以为知道了容聿爱上皇妹之后,对除掉他十分容易,没想到,竟然功亏一篑。
这一次,还是让容聿出了京。
该死的,不除掉容聿,他这个皇位,永远坐不稳。
为了这个位子,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他不想自己所有的努力,最终都白费。
沉默半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银杏,出声道:“你真的都按照朕的要求办了?”
银杏一愣,跟着,连连点头,“奴婢不敢欺瞒皇上,皇上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都一一照做了,请皇上明鉴。”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楚煜,怕他不相信似的,继续道:“给公主准备的那把匕首上,确实淬了毒,御医当时来给王爷看过,确实是致命的剧毒,可御医也搞不懂为什么那毒药在王爷体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毒发……”
说到这,银杏的心里对楚辞的内疚,更深了一些,“御医给王爷开的解毒的药,奴婢熬好后,也在里面加了毒,但是被公主不小心给打翻了,奴婢怕公主会起疑心,所以不敢冒然在王爷的药中再下毒了,请皇上明察。”
银杏不停地对着楚煜磕头,见楚煜浓眉深锁,那双深不可测的眼底,平静却让她心慌。
“你下去吧。”
“是,皇上。”
银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战战兢兢地站起,转身离开,眼底充满了歉意。
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对不起你……
银杏一边哭,一边往景阳宫回去,根本不知道楚辞的蛊毒,一早就解了。
御书房内,楚煜沉默了良久之后,看着殿外,叹了口气,“皇妹,别怨朕,楚家的江山,绝对不能在朕的手上葬送了,朕没把我赢他,朕也冒不起这么险,只能通过你。”
陈文昊和王相思的大婚,聚集了京城各家大户和高—官贵族,婚宴排场十分强大。
大堂前,王相思被媒婆牵着来到陈文昊身边,拜堂成亲。
堂外宾客云集,老老少少都挤在门口,看着这欢喜又感人的一幕。
楚辞一身精致的男装,安静地站到一边,这些客人她也不熟,也说不上话。
在王相思被送入洞房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在席间坐下,今晚的婚宴,比起白天那场,更加热闹许多。
楚辞没有回宫,也没有离开陈府,而是挑了一张比较隐蔽的桌子坐了下来。
陈府摆了几百桌宴席,好多位子都空着,所以没什么认识的人跑来跟她坐,她也懒得去应酬他们。
想起刚才陈文昊跟王相思拜堂的场景,她还有些小小的羡慕,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已经离开数日的容聿。
她发现,这一刻,她竟然那样想他,甚至,好几次,她都在想,如果容聿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会不会二人不说就缠着他,跟他回容王府。
“呵呵……”
她端着酒杯,面对自己刚才的小心思,觉得有些好笑。
他都离开京城八九天了,又怎么会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