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是这样,她也要去试一试,求一次不行就求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她不能让容聿就这样死了。
容聿这样的人,是为天下苍生而死,是死在战场上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种下三滥的毒而殒命。
她不能接受,也不甘心。
“我……我这就去找他。”
她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外跑去,玄業没有拦住她,却在她消失在了她的寝殿之后,用手,捂住了刚才闷闷得有些作痛的心口。
拧眉低声自语了起来,“哥哥说得对,她离我越近,我就越难受,心脏就像是被白栎木扎进去的感觉。”
她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楚辞消失的方向,再度低语出声,“哥哥明明说过她不是血猎,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尘涣!宫尘涣!”
她冲到宫尘涣住的宫殿里,见他正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翻看着,脸上还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拧着眉头。
“宫尘涣!”
外面,楚辞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他拧着眉,将书合上了。
回头对着从门外冲进来的楚辞,那张漂亮的脸,带着几分不悦,“喊这么响做什么,没看到本尊在看书吗?”
楚辞哪里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跟他抬杠,步伐踉跄地朝宫尘涣面前冲了过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宫尘涣,我求求你,救救容聿,你想要我怎么样都行,我求求你救救他。”
他的衣服,被楚辞抓得皱成了一团,看着她焦急到手足无措的模样,他有些反感地拧起了眉。
“谁说我能救他,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不会救。”
“你会的,玄業说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你想喝我的血也行,喝干了都没关系,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她的哭声,在这空旷的宫殿内,显得格外的撕心裂肺。
她哭了好久,声音,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我求求你,求求你……”
到最后,她仿佛已经麻木了,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真的?”
宫尘涣明眸向上一挑,“我真的能喝干你的血?”
“可以,可以,你想喝多少都行,只要你能救他,我绝不反悔。”
她乞求地看着宫尘涣,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看着宫尘涣突然间敛下了眼眸,沉默着像是在考虑她的提议。
她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宫尘涣,眼底紧张又迫切。
半晌,宫尘涣抬起头来,那双幽冷的眼底,依然坚定得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本尊救不了他。”
他将楚辞的手,甩开了,转身决然地往殿外走去。
“宫尘涣!宫尘涣!”
她连滚带爬地冲到宫尘涣面前,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你能的,我知道你能的,我求求你,救救他,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宫尘涣,我求求你,他坚持不住了,他要死了,我求求你……”
她的身子,因为绝望的痛苦而颤抖个不停。
“你放心,玄業的血虽然不能解毒,也能让他续命,他暂时死不了。”
宫尘涣决然的声音,将楚辞陷入绝望的情绪给打破了。
“他要是有本事离开这里,自然会有机会解毒,如果没本事,这就是他的命。”
他站在楚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辞眼底的绝望,丝毫没有半点怜悯。
沉默了几秒钟后,脸上又恢复到了先前那幼稚的模样,霸道地开口,“接下去几天,你负责伺候我。”
“我?”
“没错,就是你。”
“是不是我伺候好你,你就答应帮容聿解毒?”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别再跟我提这件事。”
宫尘涣的脸,冷了下来。
“那我没空,我要去陪容聿。”
她冷下脸,在宫尘涣面前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容聿有玄業看着,你去做什么?”
宫尘涣的眼眸,往下不悦地一凛。
“你四肢健全,又让我留下做什么?”
楚辞回头,眼底带着不满。
宫尘涣沉着脸,提步来到她面前,道:“你敢走,我就让玄業吸干容聿的血。”
“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
“你……简直混蛋!”
她咬着牙关,瞪着宫尘涣那霸道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咬牙切齿。
好,他赢了。
转身回到宫尘涣面前,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他冷着脸,睨了楚辞一眼,回到软榻上躺下,继续翻着手中的书,嘴里还低声地咒骂了几声。
面对这个脾气古怪又难交流的家伙,楚辞气到最后,连脾气都没了。
也不管宫尘涣,她兀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心,依然提在心口上,所有的心思都在容聿的身上。
宫尘涣说玄業的血能给容聿续命,可这续命能续多久?
玄業说只有宫尘涣的血能解毒,之前,她着急想要尽早离开幽冥谷,可现在,她却不想走了。
离开了幽冥谷,离开宫尘涣,容聿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就那样安静地在宫尘涣的房间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见宫尘涣搭理她。
她的目光,朝宫尘涣的脸上看了过去,见他盯着手中那本书看的很专心,似乎每一个字都不曾放过。
她很想去找容聿,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宫尘涣。
也不知道这阴阳怪气的吸血鬼非要让她呆在这里做什么?
就这样让她干坐着,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喂,宫尘涣!”
她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出声喊道。
宫尘涣缓缓抬起头来,幽冷的眸光,朝她投了过去,“你能闭嘴坐在那里吗?没看到我在看书么?”
“你看你的书,我先出去一会儿行不?”
楚辞无奈扶额,跟这种鬼交流,简直没法交流。
“不行!叫你待着你就待着。”
宫尘涣依然是那不容置否的语气,坚定得容不得楚辞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楚辞瞪着他好一会儿,跟着,沉默地收回了目光,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