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双唇,因为强忍着心头震撼的痛而颤抖着。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玩我?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他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我不求大富大贵,不求权倾天下,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安然无恙,这样都不行吗?
“好了,办法呢,本公主已经告诉你们了,该怎么做决定,就看你们自己了。”
玄業那娇媚的声音,打断了楚辞的思绪,她嘻嘻地笑了两声,目光,在容聿清冽的俊容上看了一眼,跟着,转身提步离开。
玄業走后,楚辞看着容聿,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难道,真的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么?
他为了她,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了那么多次,她真的还要自私到非要让他送了命才甘心吗?
眼前明明摆着一个救他的办法,她真的就这样拒绝了吗?
容聿的目光,也在深深地锁着她的双眼,他看着她眼底的挣扎,他的心,越来越冷。
“容……容聿……”
她喑哑着声音开口,眼神中,多了几分请求,“容聿,你……你答应玄業的要求吧。”
容聿的眸光,骤冷了下来,拳头,因为愤怒而收紧,手背上,凸起了青筋,“楚辞,你再说一遍?”
“你……你娶玄業吧。”
她颤抖着声音,声线沙哑,目光,回避着容聿眼底那幽冷的光,不敢直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容聿做什么,只是不想他因为自己的自私再送了命。
“你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压着心头的怒火跟失望,容聿沉着声音,再次问道。
“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救你。”
“我不需要!”
容聿气得低吼出声,伸手抓着楚辞的双臂,黑着脸,道:“我不至于下作到用这样的方式救自己的命!”
“容聿……”
“我可以选择死,但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用任何的理由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容聿,你听我说,不娶玄業的话,你会死的,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楚辞抓着容聿的手,整个人显得格外迫切。
“我说了,我可以选择死!”
容聿的眼中,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可楚辞毫不犹豫将他推开的失望。
他拽起楚辞的手臂,往幽冥谷出口的方向走去,“马上跟我离开。”
“不……不,我不走,宫尘涣可以救你的,容聿,别走,我们不能走……”
她拖着身子,请求般地拉着容聿的手臂,不愿离开,而眼中的绝望,却越来越深。
“楚辞,你……”
容聿的话才到嘴边,突然间,心脏疼得绞在了一起,他松开了楚辞的手,表情痛苦地捂着心脏。
“噗——”
浓重的血腥味,布满了他整张嘴,吓得楚辞顿时脸色苍白。
“容聿,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娶玄業吧,我求你了,你娶玄業吧。”
她在容聿面前,绝望地跪了下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娶玄業吧……”
容聿痛苦地捂着心脏,看着楚辞在自己面前绝望地跪着,看着她泪水如洪水般汹涌,他眼中的心痛,比心脏上那绞痛的感觉,更深了些。
“你求我……你求我娶别人?”
容聿笑了起来,嘴角,沾满了血丝,“噗——”
又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吓得楚辞更加手足无措地没了主意。
“容聿,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的,我去找宫尘涣,我找宫尘涣,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我绝对不能让你死!”
楚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她转身朝宫尘涣所住的宫殿跑去,却被容聿,抓得紧紧的。
即使口吐鲜血,他也没半点让步的余地,手上的力量,大得让楚辞挣脱不开。
“不准去!不……不准去……噗——”
“容聿!”
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在容聿在她面前倒下的瞬间,响彻了整个幽冥谷。
山谷里,飞鸟被回声惊得四处飞窜。
“容聿!容聿!你醒醒啊,容聿!”
她抱着容聿痛哭着,那种游走在黑暗中几乎再也看不到光明的绝望,笼罩了她整双眼眶。
城楼上,玄業站在宫尘涣的身后,透过窗户,看着山林间的那两个人,秀眉之间,透着几许幸灾乐祸的味道。
“哥哥,那女的真的能融合你体内的血毒?”
“嗯。”
宫尘涣点点头,眼前楚辞那痛苦和绝望让他的心头,有着莫名的烦躁。
“你不是说,她不是血猎吗?”
“她不是血猎,体内却流着血猎的血,而且是血猎圣主的血。”
宫尘涣的眉头,拧了起来,眼中的烦躁,更深了一些,目光,在窗外停留了片刻之后,收了回来。
转身看向玄業,道:“整个幽冥谷,只有我能抵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猎之气,你一定要离她远点,不然,你会被她逐渐侵蚀,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她是血猎圣主?”
玄業被宫尘涣的话,吓了一大跳,脸色,也跟着稍稍变了变,漂亮又惊诧的目光,朝窗外看了一眼,难怪每次楚辞离她太近的时候,她总觉得心脏闷闷的,气都透不过来。
她拧紧了眉心,投向窗外:“那要不你把容聿的毒解了得了,让他们赶紧离开,不然的话,我们族人任何人接近她,都会有危险。”
“不可能!”
宫尘涣想也不想便否定了玄業的提议,“我等了几千年,才等到一个血猎,这很可能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能解开我体内两股血液制衡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那……那怎么办嘛,容聿的毒不解开,她是不会走的,再说了,如果容聿因为你见死不救而死了,她更加不可能会自愿将血给你了。”
玄業瘪了瘪嘴,眼神复杂地看着宫尘涣。
玄業的话,让宫尘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半晌,才出声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出去,让人把他们带回来。”
“好吧。”
玄業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有些同情地看着宫尘涣,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