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才出碧莲宫,刚走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没看路走得又有些急的云笙月脚下突然滑了一下,不由惊叫出声,本也无事,但一直酷酷的慕容宇却迅速抱住了她,神情紧张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抱得这样紧,两人的身体已经贴在了一起,又低头询问,温热的气息直扑过来,让云笙月的脸迅速泛红,马上想起了以前那些过火的亲热,心跳顿时如打鼓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慕容宇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更加紧张,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走得太急了,懊恼起来,怎么能自己不高兴就忘了她可是大着肚子的呢。
“没事!踩着圆石头滑了一下。”云笙月抬头匆匆瞄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紧张担忧之色,心中一暖,他还是在意她的,方才态度那样冷淡生硬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慕容宇这才看到他们走的是起伏不定的鹅卵石路,马上松开手臂,一弯腰就将云笙月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不要啦!宫里好多人……”云笙月紧张得四下张望,虽然这条小路上没什么人,但离华清宫还有些距离,总要走到大道上的,被人看着象什么样子。
慕容宇毫不在意,轻松地抱着她大步而行边走边不满地道:“你在府里没吃饭么?怎么还是没长肉?”
“谁说没长的,都胖了一圈了,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云笙月微微挣扎着,语气里带着娇嗔自个儿也没发现。
慕容宇仍不肯放,云笙月明白他的固执,只好轻轻抓着他的衣襟柔声道:“走完这条小路你就放我下来自己走好不好?还有好远呢,我身子挺好,你陪我慢慢走没事的。”
听云笙月声音温柔,慕容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直到见她表情含羞带怯,心中才隐隐有些欣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再问:“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我还没跟府里人说呢,给你添麻烦了吧!”云笙月轻咬着唇,面对慕容宇时心情真是很特别,既陌生又亲近的感觉。“你怎么出去这么久也不写信回来?”
听出云笙月语气中有嗔怪之意,慕容宇心里反而觉得舒服,连忙解释:“父皇吩咐下的案子,牵扯到许多官员,微服去查的,不好跟你说,所以……”
“那也要报个平安吧!”云笙月嘟起了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担了不少心,慕容宇半点音讯也没有,她还得让翠儿向侍卫们打听他的消息。
慕容宇已经走出了石头路,将云笙月放在了平整的青石板路上,手臂仍是揽着她的腰不肯放,神色却是柔和了许多:“你会挂念我么?”
“当然!”云笙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虽然她恢复记忆后心情很复杂,但不可否认除了回忆过去的事情之外,想得最多的人还是慕容宇,他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慕容宇终于咧嘴笑了一下,漆黑的双眸神采奕奕,开心地搂紧云笙月低语道:“你怪我吗?我总担心你会怪我,怨我不告诉你实情,我只是怕,怕你想起过去后不肯理我。”
“你也不算说谎吧,我本来……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除了没说的,我失去记忆时你对我……对我那些都真的吗?”云笙月有些不肯定地问,这些日子的冷淡让她不明所以,那些爱她、宠她的话,那些疼惜入骨的行为,都是真的么?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当然是真的,原谅我在王府那一晚的举动,我只是……”那一晚他中了媚药,但他不好说,他有时候甚至感谢那一晚,若不是如此,他也许会要面子地为了他们之间的协议而不去碰她,那他会错失多少美好啊。
瞥见不远处有宫人经过,云笙月连忙红着脸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这个了,我们,我们还是先回清华宫再说吧。”
“好!”慕容宇毫无议异,怀心欢喜。
云笙月虽然不象失去记忆时对他那样热情依赖,但也没有他所害怕的冰冷、气愤和怨怼,担心了一个冬天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就过去了,让他放松了许多,细心地揽着云笙月缓步而行,只觉得路边的碎石子都顺眼多了。
两人离开后,假山后慕容誉才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相拥远去的背影,心中对月儿不免又怨又怒,原来只有他还执着着过去的感情,她是真的放下了,她已经主动投进慕容宇的怀抱了。
慕容宇到底哪里比他强了,父皇也总是夸他,月儿也这么快就变了心,他那样放低身段,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怪她忘了他,不怪她失忆时与慕容宇相好,甚至不介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仍是这样毫不留恋就完全放下了他。
在云笙月心里,他到底算什么?仅仅是一个成为过去的无关紧要的人吗?他实在是不甘心!
“哟!这吹的是什么风呀,不知明王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德妃盛装打扮之下仍然难掩憔悴之色,本来正在冲小宫女发脾气,见了慕容誉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慕容誉不以为意,自行找椅子坐下来将整个屋子扫视了一遍才缓缓道:“娘娘的气色这样差,想必是西北有不少坏消息传来吧。”
“你什么意思?”德妃闻言坐直身子,顺便挥手让宫女们退下。
慕容誉浅笑道:“方才看见勤王进宫了,事情想必办得十分顺利,他这次奉父皇之令微服去肃清西北的贪污案子,两三个月可没白待,几城的官员都被查办了,娘娘的父亲也在查办之列吧。”
“这与你有什么相干!”德妃板起了脸,慕容宇奉旨查案之事,进行得十分周密,等到查觉时,他已经收集到了大量有力的证据,直接抓人了,收到赵原送来的求救信时,人都已经在押送途中,她除了窝火还能有什么办法。
慕容誉继续道:“虽说父皇心慈,但赵大人一案牵涉太大,又落在勤王手上,肯定是死路一条了,怕就是怕还要连累娘娘,赵大人那样大胆妄为也是因为有娘娘撑腰的缘故吧……”
“你胡说什么!本宫自幼过继给舅父,在晋城长大,是柳家的人,与赵家根本没什么往来!”德妃气极败坏地分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