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查,彻底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急得想要吐血,一时清醒一时昏沉的。
明王也有些昏昏噩噩,被侍卫架回宫后,许是悲怒交加,又或是淋了暴雨,整个人也迅速病倒了,御医只说是风寒入体,但他却昏睡不醒。
而流言却已经随着勤王夫妇落水的消息传遍了晋城,许多人都象自己亲眼瞧见了一般,纷纷传扬着说是因为明王与勤王之间发生了纠纷,才导致勤王夫妇坠崖。
版本很多。
一说是明王与人合谋绑架了勤王妃,要挟勤王,不准勤王与他竞争太子之位,而遇上天气恶劣,风大雨大的,不小心导致勤王夫妇落崖。
二说是明王与勤王妃本是一对有情人,两人携手私奔,被勤王追到后,勤王妃无颜面对,跳下悬崖,勤王情深,随她跳崖。
更有人干脆说因为勤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明王的,所以勤王妃被勤王逼着跳了崖,然后自己却被明王打下了悬崖……
…….
人的想象力向来丰富,何况有人故意撒下一些流言,流言一传再传就越变越远了,到后面百花齐放,谁也说服不了谁,茶馆里还常有人为此争执不下,而勤王和勤王妃的尸体没被找到也更引来猜测无数,皇宫沉浸在悲痛低压之中,城中却是流言遍地。
“主子,勤王和勤王妃的尸体还没找到,您说他们会不会还活着。”林府别院,天气有些阴郁,屋外又下里了大雨,书房里也显得十分沉闷,慕容涛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上的兵书,贴身的侍从在旁边小心地问道。
慕容涛尚未回答,另一名侍从道:“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还怎么能活命,想必是沉入河底了,山谷里水流湍急,谷外便是宽广的西江河,这人谁知道沉到哪里了,还怎么找呀。”
“也不是没有万一啊,就算是沉下去了,这也泡了几天了,应该会浮上来啊,如果还活着那大公子可就白忙活了。”
“你说得很对!”慕容涛突然笑了,敲着书桌道:“给我安排多点人沿着两岸去搜寻,最好是找到尸首,如果找不到,另让人在城外不远处也守好了,就算是有活人回来也要让他们变成尸体明白吗?”
“是!”侍从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问:“听说,洪子龙的寻人队伍已经撤回晋城了,但勤王府黑字营的侍卫们好象还没死心仍在寻找,如果被他们先找到了怎么办?”
“笨蛋,黑字营总共才多少人,又分散开了去寻人的,你们多带点人,还怕他们么?他们的主子死了,他们也只是落水狗,碰到落单的,直接干掉便是了!不管谁先找到勤王,反正本世子都不想看到活着的明白吗?”慕容涛阴沉沉地道,慕容海不在身边,他的脸上再也无须摆上那抹天真的笑容了。
“属下明白了!”
“赶紧去办,这事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慕容涛搓了搓手,伸了个懒腰有些不爽地道:“可惜啊,让那个明王躲到宫里养病去了,不然我一定会亲自送他一程的。”
“宫里头咱们还有内应,也不是不能动手呀,趁他病,想点办法让他一病不起不是更好,还有皇上不是也病了么?都可以动点手脚……”不愧是慕容涛贴身的侍从,最是明白如何讨好他。
果然慕容涛一听阴谋诡计便精神十足,“这个路子走上一走也未尝不可,以前都是被云飞扬那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现下他已经不在宫里了,凭宫里那些个庸医,想必治不了什么疑难杂症。”
“没错!主子向来英明,等主子一口气办成了大事,王爷登了基,您可就是太子了。”侍从不忘拍拍马屁。
慕容涛却沉下脸道:“还有慕容海在呢,父王挺器重他的,哪儿轮得到我。”
“主子,虽说他年长一些,可敢问外间有谁知道他慕容海,所有人只知道花商林义海,而且他可是在青楼里头生的,王爷用他,只不过是见他有点头脑,日后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承继太子之位的,主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那可不一定,这次的事,明明就是我不得力,但你看他多沉得住气,对他,我始终不太放心。”
“那也简单,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解决了他便是!”
这侍从说话已算是大逆不道了,不过慕容涛却眯起眼睛赞道:“还是你小子聪明!”
西江河下游三十里处,两岸草长莺飞,粉粉白白的野蔷薇在山间、堤坝上随处可见,花团锦簇香气扑鼻;成千上万的不知名灌木郁郁葱葱、精神抖擞;柳树枝头挂满了绿色的小‘鞭炮’,随着河风轻轻摇曳着;林间花丛不时传出婉转的鸟鸣,西江河水面上燕子翻飞觅食,成双成对的野鸭子时而笨拙地飞离水面,时而倒钻入水中骚扰想到水面上透口气的小鱼儿。
天空依然阴霾莫测,乌灰的云层看起来低得垂手可触一般,看来依然会有暴风雨,这段时间的大雨不断,这雨阻挡了不少人的脚步,但河上的渔民却仍趁着雨前低压,鱼儿忍不住浮上水面透气的时候更加勤劳地抢收着最后一网鱼。
小小的乌篷船在西江河两岸随处可见,而慕容宇和云笙月此刻就躺在其中一条最为普通的渔船上。
这条渔船上只有两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头发已是花白,但身体和精神看起来都非常的好,老头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有点黑沉,而老太太则满面笑容,笑得眼角的皱纹似一朵花般,两位老人的衣服十分干净服贴,肤色虽是渔民常见的黝黑,沉静的气息似乎又不同于一般的渔民。
“我说老头子,这两个孩子咱们要不要给送回去啊?”老太太无论何时都是满面笑容,那笑容似乎只有深浅之分,寻常都是带着点微笑,一说话笑容就更显开朗一些。
老头则冷漠一些,始终是板着脸,但这样板着脸似乎也不是因为高兴或不高兴,而是形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