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则继续思索着,现下他的心里说实话很有些忐忑,要在南诏和精明的陆世勋一拼高下,可没那么容易,而且他的用意不明,从之前的阻击来看分明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他并不怕和陆世勋决一死战,但如果处理不当会不会伤害到月儿和孩子呢,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可是他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时候拖得越长,只怕越难逃出去,但现在进宫救人又没有把握,月儿到底在哪儿呢?
“呀,前面来的是珠妃娘娘,公主,您快回避一下吧,她也许认得您的。”依娜突然档在了陆世芸前面低声快速道。
陆世芸本来带着依娜和芯儿正在宫中闲逛,依娜突然这么一动倒是让她吓了一跳,从依娜身后看过去,不远处果然走来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妙龄女子,身后还跟了两名宫女,远远的还看不清楚模样。
陆世芸连忙取出手帕蒙住了脸,以前在北恒皇宫虽然没有来往过,但在一些庆宴上有可能看到过,陆世芸对这个公主并没什么印象,她们之前亦没有任何交情,避一下也省得麻烦。
“给珠妃娘娘请安。”凤珠公主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依娜恭谨地行礼。
凤珠抬眼看过来,认得依娜,在陆世勋身边有见过,依娜虽然也在北恒待过,和这位公主却完全没有交集,当初怕依娜不小心闯祸,陆世芸既使偶尔参加过两三次庆宴,依玲都是自己一个跟着没让依娜随行侍候,而依玲天生有种保护色,她若想让旁人不注意她,那么即使一般人见过她一两次对她的长相也基本是没什么印象的。
再说了,哪怕有什么人对依玲依娜有点什么印象,也没人会多加猜测,毕竟不过是两名宫女而已。
凤珠微微点头,本来没有什么搭讪的意思,但从依娜身边经过的时候眼睛还是扫到了陆世芸,见她没有行礼,且蒙着面便有些疑惑。
“这位是?”凤珠本来出来有事,但看到宫里有身份不明的女人还是忍不住询问了,毕竟依娜乃是陆世勋身边的宫女,那这女子的身份会是什么呢?看穿着款式虽然说不上华丽,却也是上好的衣料,可不是宫女之流。
“见过凤珠嫂嫂,小妹云儿,是皇上的表妹,近日在宫中暂住。”陆世芸轻声回道,一副怯弱姿态。
“哦,那你们继续逛吧,云儿进得宫来,无事的话也可以去引凤宫坐坐。”凤珠现在还弄不清楚陆世勋这边有多少位亲戚,听陆世芸这么一说好奇心马上就没了,敷衍了一句就匆匆向前而去了。
“依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是冷宫的方向吧,珠妃娘娘为什么要往那边走呢?”陆世芸有些诧异地问。
依娜遥看了一眼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奴婢可就不知道了,按理说那些地方挺忌讳的,娘娘们轻易是不会走到这边来的。”
“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咱们也过去瞧瞧吧。”陆世芸好象突然来了兴致。
“那里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依娜不以为然,揉了一下有些发痒的鼻子继续道:“前皇上的妃嫔不管受宠的不受宠的都迁到别宫去了,现在的后宫都冷清得很,冷宫里头就更别说了,一到晚上鬼哭神嚎的吓人得很,听说还听到过婴儿的哭声了......传说是以前冷宫里的妃子偷人之后偷生后放到便桶里面溺死的,因为死得太惨,所以阴魂不散......”
依娜话还没说完,芯儿已经吓得抓住了陆世芸的胳膊害怕地道:“小姐,咱们......咱们还是别去了吧,怪吓人的。”
“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怕了,不是说晚上才出来么,鬼啊怪的怕光,不会白天出来的,不用怕,听依娜这么一说,本公主到是觉得更有趣了,走,咱们看看去。”陆世芸拖起了芯儿的手,大步向冷宫方向走去。
依娜虽然不是很害怕,但也有些犯嘀咕,怎么看,现下的公主和以前都判若两人了,失踪这几个月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呢?她们怎么问公主都是简单带过,她和依玲私下里想着,是不是因为受得刺激太大了才导致性情大变了,说到受刺激,那也是她们没有照顾好才出的事,所以陆世芸不肯多说她们也不好多问,只能由得她了,好在性格虽然活泼了许多,心眼还是一样善良,待她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和气,所以算了,懒得猜测了。
依娜甩了一下头,迅速跟了上去。
临近冷宫,陆世芸停住脚步问依娜:“冷宫好象也不小,咱们绕一下路从另一边儿走吧,免得再和珠妃娘娘碰上怎么样,这冷宫最大的一栋是哪里呀?”
“最大的一栋应该是镜花宫,从这边直走会近一些,但可能会碰上珠妃娘娘,咱们可以从这边穿过去,绕过洗墨池过去也能到。”依娜指着右手边的一溜宫墙道。
陆世芸抬腿便走,一边走一边道:“洗墨池?这名字到挺有意思,这种名字应该是皇子们读书地方的池子用着才适合吧。”
“咱们宫里现下又没有皇子,再说了,那洗墨池可不象公主想得那么诗情画意,那池子里可是洗死了不少人的。”
“什么?死人!!!”芯儿小声叫了起来,把陆世芸抓得更紧了。
陆世芸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用怕,咱们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的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还是挺奇怪的,依娜你说洗死了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已是前朝的事了,几百年了,众说纷纭,一会儿公主就能看到了,那池子的水本来是清亮透彻的,有个传言说,如果被人怀疑做了什么缺德事,可以去那个池子里洗一下来验证,如果池水仍然清澈就是被冤枉的,如果池水变黑了则是事实。”
“扑哧”陆世芸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定是那池中积沉着许多黑黑的脏东西,被人稍加利用,人下了水如果走到那一块儿,自然就把池水弄浑浊了。
“小姐笑什么呀,芯儿觉得那池子听起来好可怕。”芯儿的脸色有些发白,一双手紧紧地拽着陆世芸的衣袖,还好那面料够结实,也幸好还是白日里,如果是晚上这芯儿估计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