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就是那晚的女子,这件事还真是挺有趣的,方才慕容誉的神情他也看在眼里,自己的王妃就在旁边,也能对别的女子那般热切,还真是有点意思。
“哥哥,我看你的心都飞走了,这情形已经很复杂了,哥哥就不用搅和了。”陆世芸还是很了解陆世勋的,见他眼中兴味盎然,马上提醒道。
陆世勋回神笑了,十分灿烂,“难得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芸儿你也太古板了,今日运气不错,你的两位妯娌都见着了,北恒也就三位皇子,以后你们应该还是有不少机会见面的。”
“见到也不过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吧,这两位王妃看起来应该也是好相处的。”陆世芸不以为意,她并不爱交际,能静静地过日子最好。
陆世勋眯起了眼睛也不多说了,他只要查清楚勤王妃到底是不是在客栈被他连累的女子就行了,那晚那少女从墙头坠落,白衣翩然,那双冷清却暗藏着忧伤的眸子却总是不时在他脑子里闪现,让他无法定下心来。
“宇儿,父皇本来打算让你娶南诏公主的,可你却不愿意。”皇帝这一次是单独找慕容宇谈话的。
慕容宇沉着道:“儿臣多谢父皇厚爱,不过儿臣真的不打算再娶妻,所以请父皇原谅儿臣的任性。”
“好好,父皇尊重你的意思,你母妃去的早,父皇本想你才是最该娶多两房妻妾,让府里也热闹些才好的。”
“儿臣习惯了,现在挺好的,父皇不必担心。”
“嗯,宇儿你是最小,却也是最少让父皇操心的好孩子,本来若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应该给你一处富饶的封地,放你自由,好去过些安稳日子的,但父皇舍不得让你离开,想看着你娶妻生子,共享天伦,也不知道朕现在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总之父皇是一心盼望着你们三兄弟都能过得好好的,不象父皇三兄弟......”
现任皇帝也是三兄弟,他排行第二,老大慕容正东本是太子,无奈早逝,当年本来是三皇子慕容正西最受先皇宠爱的,所以许多人都支持立他为太子,但当今皇帝慕容正南的母妃虽然不及三皇子的母妃漂亮受宠却更精明一些。
她抓住了先皇最大的忌讳做了文章,慕容氏男丁一直不怎么兴旺,因此对每个男儿都很重视,长子不幸病誓已是先帝心头之痛,偏慕容正南的母妃却利用一件事情让先皇相信,如果慕容正西继位之后会对慕容正南不利,甚至容不下他的存在,这让先皇很愤怒。
本来他是喜欢聪明伶俐的慕容正西一些的,先前觉得慕容正南太过心慈性软,之后却觉得这样更好,至少他当了皇帝不会残害自己的兄弟,于是慕容正南在慕容正西和他母妃还有一堆支持者的失望中登上了太子之位,而慕容正西则被送去了千里之外近西歧国的阳城永远不能回晋。
慕容宇也清楚这些渊源,并未出声,皇帝感叹了一回又接着道:“宇儿,虽然南诏主动求和,父皇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北恒安定了二十年了,除了东阳乃是岛国,最小却也易守难攻之外,南诏、西歧一直与我北恒三角鼎立,各不相让,南诏此次主动言和也不过是因为皇帝新丧,新帝根基未稳之故,但他们的兵丁一向勇猛,父皇只怕他们新帝将内政理顺之后,仍然会有挑衅,而西歧......”
“西歧方面似乎与你皇叔有所联系,只怕你皇叔心有积怨,引狼入室......”皇帝顿了顿又是叹息。
慕容宇马上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南有洪将军守着,西边儿臣可去......”
“不!宇儿你不能去,父皇和你说的这些,都是可能会有的外患,暂时还不会怎么样,父皇说这些,是想让你心中有数,皇后与贵妃向有宿怨,你两位皇兄以后也或有一争长短之心,父皇有些担心,若真有事也不希望你被牵连。”
“儿臣明白,儿臣一直......”
“你一直置身度外,独善已身,这个父皇不能说你不好,但难免消极了些,宇儿你本是国之栋梁,却总有避世之心,父皇现在不能放你走,先前让你出去两个月已是极限你明白吗?”皇帝表情严肃虽有一丝愧疚却一闪而过。
慕容宇垂首道:“儿臣知道了。”
他确实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心里却是隐隐有些发冷,又有点痛,父皇需要他留在晋城,也需要他在朝中出力,那是因为相信他没有争储之心,所以可能会放权给他。
也因为相信他,要用他来牵制两位皇兄,将重心转移一些到他身上,达成兄弟三人平分秋色的局面,以防两位兄长内斗,也防止朝臣两派相争,毕竟三只脚的鼎才是最稳的,然而将本来不愿沾这浑水的他拉进来,皇上心中还是略有一丝愧疚的,只是这一点却给不了他多少安慰。
出身皇家,他早该明白的,许多东西注定是要淹没亲情并牺牲个人愿望的。皇上能跟他摆明了来说已算尽心,他还能如何,只能顺应父皇的意思,心中难过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还好,他有月儿,月儿现下的纯真和温柔正是他最需要的,是抚慰他的良药,他从小渴望父皇的重视和宠信,也许很快就能得到了,但并不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那种。
慕容宇才走出御书房没多久,一名老太监匆匆来报:“皇上,莲贵妃凤体突然不适,请了太医过去诊治,查出来竟是茶水里有毒,那茶一直是宫女彩儿所泡的,彩儿先前在栖凤宫里侍候,后来碧莲宫人手不足才调过来的,最擅长的就是泡茶。”
皇上突地站起身来接着又坐了回去,沉声问:“莲贵妃现下如何?”
“还好剂量不足,已无大碍,彩儿已经被抓去暴室审讯,但她坚称自己没有下毒。”
“好了,朕知道了,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将那下毒的宫女仗毙了吧,别牵扯太广。”皇帝皱起眉头,神色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