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后

四周的灯台冒着火光, 大殿已经撤去了之前的文房四宝,歌舞还在继续着,南朝的公主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殿内, 原本多娇嫩的一朵花儿, 现在瞧上去秧了许多。

看着这长公主在宫里过的就不好, 太后面子上过不去没有多说话。小皇帝也是在装傻。反应总是慢一拍, 皇帝将长公主关起来的事情在太后那边总是说北朝的小皇子是这么要求的, 并不是小皇帝要下的命令,毕竟是长公主有错在先,慢半拍的小皇帝被那小皇子哄得是昏头转向的, 也就答应了。

“参见公主。”

越柳弯腰摆拜了拜,长公主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高坐上的两位看了眼下面的越丞相, 只是觉得这越丞相似乎对自家的公主病不怎么上心, 而且一点都不担忧的样子,这长公主可是被南朝的皇帝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照理说越柳要是表现得更尊敬一点才是。

那长公主似乎也看着越柳不上眼,冷哼了一声,便擦肩而过。

有点意思,齐才子看着这一幕。

越柳,南朝的第一大臣, 除却了处理国务, 基本上是不与任何皇子皇女来往的, 理由很是简单, 如今南朝的皇帝根本就是一个庸君, 而且有传闻说南朝皇帝的身子已经给自己掏空了,就等着他垮台, 如今南朝有势力的并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但是太子又深受皇帝喜欢,这恐怕又是一场硝烟,但是很显然的知道,谁能够得到越柳,几乎就控制了大半个南朝,这样的浑水,一旦淌错了可就是万劫不复。

但是……

齐才子端着杯子笑了笑,他可是知道这越柳与五皇子的关系不错,虽说是一些小道消息,但是齐才子曾经听画舫的女子说这五皇子最喜欢往烟花酒地去,也不为别的就是听听小曲儿,喝喝酒罢了,可是这点是出奇了,每次皇帝就派这丞相大人去请五皇子,后来也就习惯了,不用皇帝请,丞相自觉的就把五皇子给领了回去。

“听闻太后成说过要让贵朝的状元与我朝长公主联姻,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一句话短暂的停顿之后说了出来。

秦玦一口酒刚刚进入口中,整个都给吐出来了,他冷着神看着皇帝,只见小皇帝正傻乎乎的笑着,看着那殿中站着的南朝丞相。

这件事情要不是因为这越柳的提醒,都没有人想起来,本来这件事情知道的就没有几个,无非是那些个老王爷,而且今日到场的老王爷也没有几个,也不知道这个丞相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齐才子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

但是他皱了皱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今年的状元是宁世子,宁世子是他们现在需要的人,绝对不能够给南朝,而且宁王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齐才子转头看了眼皇帝,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自己已经忘了,这果真是将自己往火坑里在推啊。

一旁的太后倒是开心了,一听到这句话也没有考虑一下就应了声,她早就已经想要将这个宁世子给打发了,可是小皇帝总是护着,而且皇后与北朝的小皇子似乎也维护着那宁世子,她心中早就已经很是不满,如今……

一听到太后回答竟然是真的,众臣都议论纷纷,别的不说,光是这状元是宁王世子的身份就已经很不简单了,现在竟然有如此重大的消息。

一旁端坐着的北朝小皇子是真的怒了,当初这条消息也有内线的人告诉了自己,可是当初萧宁安并不是状元,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就这么忘了,眼看着这到手的肥肉就要这么飞了,他怎么能够甘心。

小皇子又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之中安静的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萧世子,心中一顿怒火中烧,难道他就不会反驳一句么,那毕竟是他的婚事啊,而且自己,自己还……

“丞相这可就不对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忘了过去,竟然是北朝的小皇子,说来他虽然是质子的身份,但是北朝的压力也是不小的,毕竟北朝的兵力确实不容小看。

“今年的新科状元已经于我朝的公主联姻,婚事都已经定了,越丞相这是想要与我朝抢驸马吗?”

秦玦这一句话刚刚说出来,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完全都没有听到宁王府有消息传出来,而且不可能啊,也没有理由啊,这怎么就已经联姻了呢,也没有听到皇上与太后的消息啊,南朝的长公主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贵朝已经应允了让状元爷来做我朝的驸马,怎么能出尔反尔!”

越柳这一次是愤怒的表情,但是齐才子在皇后的位置上看的清楚,这越丞相的严重还是波澜不惊的,只不过是这么表现的罢了,到头来不过也是装装样子。

那南朝长公主的脸色都已经黑了,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如今更是一脸的病容,从小就是被父皇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原本也是因为自己贪玩,父皇才含泪将自己送了过来,可是不曾想到一来就被人冷落,还被陷害自己杀人,更过分的是竟然将自己软禁,她一个长公主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当即一委屈,眼泪都流了出来。

再美的人又怎么样,这样一落魄起来也不觉得美了,小皇帝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皇后,一身紫色的长衫,并没有像女主那般化妆,但是还是美的很,隔着这么远都能够看到那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一样上下扇动,小皇帝又想起了那晚,扇到他脸上发痒的感觉,甚好甚好。

感受到有木船递了过来,齐才子回头便看见小皇帝一脸色眯眯的望着自己的模样。齐才子本来是想要发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停顿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又想起了那日晚上,他缠着那人,还叫了他的名讳。

“越丞相既然已经说了是太后说的此事,怎么说是太后出尔反尔呢?”一直没有作声的皇后冷不丁的这么来了一句,众臣的视线都投了过去。

这是终成第一次看见齐才子参与这些事情当中来,照理说后宫是不可干预政事的,平日里登基的时候也很少见到皇后,终究也不过是有那么一两次,但是对于这个皇后大多数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理由不是别的,正是因为这个皇后太过于安分了。

原本以为是丞相的儿子,所以一如共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别的不说,首先依靠着他父亲的立场就肯定会与太后对着干一场,可是这么久以来也没有看见有什么风吹草动,上一次还轻易的就被抓去了冷宫,众臣以为这齐才子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可是如今,似乎有一点看头。

“听闻贵朝天子年轻,如今看来果真是啊!”越柳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嘴角带着的笑意特别的讽刺。

如今明目张胆的挑衅了吗?

年轻?不过是在讽刺罢了,三朝都知道我朝的皇帝算是半个痴儿,有时候清明有时候糊涂,凡事都是太后在掌权,这一死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认定要我朝拿下一个面子来才是。

齐才子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就不打算再退缩,之前一直顾忌着无非是因为太后那边的势力太大,一旦陷入僵局就不好办了,但是昨晚收到了飞鸽传书,太后家的那几位大将已经被召回来了,而父亲派去的人已经接手了,如今大权在握已经没有什么再怕的了。

“如今我朝已经与北朝签订了婚书,玉玺都已经盖上了,反悔不得,本宫想长公主一定不想做一房妾室吧。”

从容的一句,众臣都惊讶不已,这皇后挡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直接拂了南朝的面子。有人哀愁有人忧。

至于太后,完全是喜的开怀。

要是真的追究起来,这错儿十有八九都是出在了自己身上,如今有人揽去了她怎么不开心。

只是太后生了一场病,不曾想起的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决定的,当初提出这件事情的正是宁王自己,宁王因为是闲散王爷惯了就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先帝都已经允许了他,当朝的也没有几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幸好今日宁王并没有到场,太后也并没有记起这件事情来,当事人萧宁安完全吧自己当做外人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单单的看着,一副等着你们解决的样子,皇帝在一旁感叹自己还真的是请了一尊金佛来啊!

“皇后何意?”越柳抬起头来看着高坐上的齐思引。

这是他第一次端视这传闻中的男后,男子与男子大婚已经是一件震惊的事情,如今还是一个皇帝娶了一个男人做皇后,怎么叫人不觉得讽刺,传闻中这个男后是文武双全,从他进到大殿来,一直到展现出黑凤凰之后都没有看见这个传闻中的男后有什么表情,原本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吹出来的,可是方才不过是两句话已经将整个话题引入了关键的地方。

他,果然是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