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若真觉得愧疚不若以身相许?为夫对娘子这身子可是肖想了许久……”楠竹挑了眉,眼睛盯着裴砚殊,似笑非笑。
平心而论,他一点都不喜欢裴砚殊对他用到‘谢谢’这个词。
“好啊。”裴砚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看出来,楠竹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至于……刚刚那个吻,她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娘子我们不如先择个良辰吉日,拜个天地父母,再来行后续之事。”楠竹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差点大笑出声,偏要来看看这小娘子有何应对之法。
总有一日,我要叫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小娘子。
果然,就见裴砚殊敛去笑意,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她果然不能太快对这个家伙下定义,不要脸才是他的专属标配。
“滚……”
“遵命,为夫这就滚去你床上。”
“……”别靠我太近,我怕我哪一天忍不住就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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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裴砚殊拄着拐杖走在深一步浅一步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再下一步就要一头栽倒下去。
楠竹走在一边,看到裴砚殊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欲伸手去扶:“我扶着你吧。”
你这样,我心疼。
“不用。”裴砚殊大喘着气,避开了楠竹递过来的手。
今天,是第六天了,这个沙漠,究竟还要走多远……
“你为什么不用往生锁?”
“往生锁能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当你不知道前路在哪的时候,又何来往生呢?”
裴砚殊到底是坚持不住向后倒去,她的眼睛是空洞无神的,却始终睁着、凝望着天上,那么大的太阳……
裴砚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去到了一个满是花草树木的地方,那里有深不见底的湖泊,有四处飞舞的蝴蝶,有悠闲吃草的牛羊,还有……一脸笑意望着她的啊爹。
他朝她伸着手,那表情仿佛在说:“乖女儿,快到爹爹这里来,有爹爹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了。
“可是爹爹,我还没有报仇呢,怎么舍得走。”
*
裴砚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半落不落,只余下一抹斜红。
“楠竹,这里是哪里?”她竟然在湖泊边?裴砚殊把手深入水底再缓缓抬起,感受着清水从手上一点点滑落的触觉,这是真的。
她真的离开沙漠了吗?
“你醒啦?”正在与人说话的楠竹闻言回头,一脸欣喜。
那是失而复得的狂悦。
“恩。”裴砚殊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和楠竹对话的人。那是一个已过中年的男子,身着打扮与她们大相径庭。
他的手里还牵着一只骆驼,看样子像是远行者。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楠竹嘴里嘟囔:“这里是绿洲,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