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了。母后,儿臣知道了。宫中的谣言不是假的。皇叔和谨妃……皇叔和谨妃确是早有私情。”文谨宫失火后,开始出现谣言,说是齐凌曾夜访文谨宫。
甚至楚文谨的死,也被人说成是死遁,真相是楚文谨和齐凌双宿双栖了。
齐君曾经怀疑,还为此将楚老夫人召进宫中问话。
可是楚文靖自跪宫门……
扬言愿意以死替其妹证明清白。
自然,这事最终无疾而终,又寻不到证据,也便不了了之。此时齐天朔突然提起,夏皇后脸色大变。
这可是皇家丑闻啊……
这事若传出去,齐凌这个皇帝便名声扫地了。
只是……
齐凌怎么会给夏皇后开口的机会。
他既然敢在夏皇后母子面前提起,自然是要灭口的。
在他们临死前,他要让夏皇后母子知道,敢欺负他的女儿和女人,他必定要加倍报还。
“朔儿的脑筋也算聪明。”齐凌赞道。
“怎么可能?当年楚文谨入宫时……难道她那时已经生过孩子?难怪这些年来,陛下对她始终忽冷忽热。她那么受宠,简直是独宠专房,可十几年来,都没替陛下生个一儿半女的。原来如此!陛下早就知道她不洁……哈哈哈。这么想来,她这些年受的罪,全是因为王爷啊。”“闭嘴。”
“王爷做得,本宫还说不得吗?楚文谨那个贱人。竟然一女侍二夫……而且还是兄弟二人。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下~贱了。”
“本王今日亲自前来料理你们母子,便是要替文谨和暖玉报仇的。皇嫂暗害文谨,朔儿欺负暖玉。你们母子真是蛇鼠一窝。本王既然之所以开口,便是要你们死个明白……吉时快到了,今天可是本王的继位大典,只是皇嫂和朔儿却无福看到了。来人,送他们母子上路。”
夏皇后开始挣扎。齐天朔也拼了命的去抢侍卫的刀。
想要给自己拼出一条出路来。
齐天朔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了楚暖玉。
当初,在宫中看到她,一时好奇,去招惹了她。自此后,心中便放不下她了。
他是坏人,他无恶不做。
可对楚暖玉,他是真心的。
他真心想对她好。真心希望在她心中,他不是个坏人。可他做的事,却事与愿违。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她。
却原来,是这样一场孽缘……
最终,竟然因她走向黄泉。如果他没招惹过楚暖玉,齐凌或许还会一时心软留他一命。可齐凌说的清楚,因为他欺负暖玉,齐凌是替女儿报仇。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
她只是个被楚家认回的女儿。
如今,他是皆下之囚。而她,即将成为真正的公主。
老天为何这样安排?既得不到她,为何又要让他遇到她?
齐天朔被强行灌下了毒酒,药效发作的很快,他疼极了。
他能听到自己母后的嘶吼声,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失去意识前,他最后想的是……他其实不知道她哪里好。
可是自从见过她,旁人在他眼中都成了云烟。
他想见到她,想天天,时时,刻刻见到她。所以他才对她做了那些坏事。
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了吧。
既然无缘,相遇只是途惹伤悲,便不再相遇了吧……下辈子,他再不想生在帝王家了。帝王家有什么好?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不想要的,却被逼着去争去夺。
想娶的姑娘嫁给了别人。
想嫁他的姑娘他却不喜。
最终还是被逼着娶了他不爱的姑娘。然后整日的借酒消愁。还让他的妻子整天以泪洗面。
造孽啊。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齐天朔最后的时间里,他对自己这一生,有悔,有恨,有愧……
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
一旁的夏皇后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带着她的不甘结束了她这容贵的一生。
齐凌闭了闭眼睛。
最终疲惫的挥挥手……“好好安置了吧。”
护卫应声。齐凌随后缓缓转身,走出了栖凤宫。
微风拂面,带着一股春天特有的味道。齐凌想,这样的结局很好。
该毁的毁,该杀的杀。
一切,从新开始……
明天,是暂新的一天。齐国,迎来了新生……
夏皇后突染暴病,死于新君登基之日。
六皇子齐天朔至孝至善。追随其母而去,自刎于栖凤宫……新君感念其仁孝,追封其为亲王。
这是齐国治所载之言。
夏皇后真的病死了吗?齐天朔真的是追随其母,自刎而亡吗?
答案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一页,已经翻过。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先皇后,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而停留……
真真假假,留待后人评说。
新君继位大典注定不会太平。
解决了夏皇后和六皇子,便能一帆风顺了吗?答案是:不能。
继位大典在正殿举行。
礼部官员大声说着祈福之语,百官分列两侧,齐凌身着龙袍,跪在殿上。
头顶长案上,摆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
那里放着传国玉玺。
礼官祈祷完毕,百官跪倒,三呼万岁……
最后一步,便是新君举起传国玉玺。
预示着齐国帝王代代相传。就在齐凌打开盒子,捧出玉玺之时。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继位大典。
“传国玉玺是假的。齐凌伪造传位诏书,毒害先帝……”
楚家父子,林大人,卢岳……还有无数的朝臣,瞬间看向那开口之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
“治王何出此言?”
开口之人正是齐天治,问话之人是卫宸。
他的身份,足够他站在楚家父子身后……
和齐天治,隔着三缓台阶对峙。
一上一下,齐天治微微低头,还着怜悯的眼光看向卫宸。“自然是因为……真正的传国玉玺,父皇早已传给了本王。”
齐天治声音落下,只见殿尾走出一个官员来。
这人官位不高,所以他没动作前,无人在意他。只见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那盒子乍看之下,和龙案上摆的那个装了玉玺的盒子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