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利雅一直不停地赶路, 凭感觉和巴萨提供的方向追击小滴,并对巴萨对她单独行动的担忧予以安慰,“虽然我是一个人, 但打不过可以跑, [瞬移]又不是摆着看的。”
巴萨说:“富兰克林已经死了。”
“哦。”她表示知道。
“还有, 既然小滴逃了出去, 必定会通知他们的首领库洛洛, 她身边估计会有别的团员集结过来,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最好还是等我和隐斯杰过去了再动手。”
“嗯, 知道了。”但她决定还是要主动出击,随机应变, 不会乖乖让敌人从眼前溜走的。
巴萨知道说服不了她, 只能祈祷她能更加小心行事。
小滴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固定的, 她总是会突发奇想的选择新的方向行走,而忘记了原来的走向。这使得她的行动路线变得神秘莫测, 也增加了敌人的追击难度。
两天前她被逼逃走的时候,就给团长库洛洛打了个电话,报告了富兰克林跟人拼杀的事情。
“跟人战斗?”库洛洛在电话里说,“那么结果呢?”
“不知道。”她没有看到战局的结果,但相信富兰克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
“……”库洛洛陷入沉默, 又问, “你还记得敌人的样子吗?”
“啊……”这一次小滴想了很久, “好像……那个人速度很快, 不过我记得跟我打的那个人, 是个女人,不, 也有可能是个男人吧……头发很长的样子,但长头发男人也有的,像信长的头发就很长……”小滴认真想了很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库洛洛:“……”他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电话里很难再说得更清楚了,库洛洛决定原定计划不变,下令众人继续往世界黑帮齐聚的友克鑫赶,只是时间稍稍提前,并要求离得近的团员碰上了可以一起过来。
莱利雅依旧在追击着小滴,像这样不停地变换方向赶路已经两天两夜了。
此时夜幕降临,夕阳残红如血,漫天晚霞披洒大地,给世界笼罩了一层像是身处梦中般的朦胧感。这种朦胧感两天来莱利雅一直在感受,每天夜里,又或者白天休憩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入睡,那些仿佛由过去的事情、幻想的东西组成的梦境就接连不断的从她身上跳过,一直跳,跳得人心神不宁,彻夜地陷入梦中的魔障里,无论怎么挣扎都难以醒来。
每一次费尽力气自以为醒来,其实都还溺在梦里,然后又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浮出海面。
她就像是附身在了梦里的角色身上,经历了“她”的生活,感受了“她”的思想,那些久远的事情起起伏伏、来来去去,许多片段和画面像放电影般不停地闪现。而那个角色,就是比她稍年长的、十六七岁的莱利雅。梦里的故事,就是“她”和金一起身处加奇国、认识了新的朋友、展开一系列追逐和争斗的故事。
梦里的金和莱利雅配合默契,彼此坦诚相待,相互之间毫无秘密,两个人一同面对困难迎难而上势不可挡,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倒他们,只要他二人在一起,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她”甚至在梦里面、在内心深处说想要和金永远在一起,并且两个人是这么约定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的结局?……
既然“她”曾经跟金有过那样的事,那样的信任、感情和约定,那为什么后来会变得分崩离析?
西索说,是金杀了莱利雅,而所有人都赞同这个说法。莱利雅有些分辨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如果说这只是个梦境,那真是个甜蜜又可怕的梦境。
不过梦本来就是梦吧?就算再逼真再真实的梦,那也是梦!
不可能真的是什么过往的事实,她难道还能真当她是回到了异时空去领略当年发生过的一切?……
少自以为是了!
莱利雅皱眉对自己道。
真是的,在这种追击敌人的时候想些有的没的……真是糟糕极了,乱想些什么东西?!……
***
两天两夜的时间过去,当天夜晚,莱利雅终于在约路比安大陆的西南边撞上了小滴。
莱利雅碰上小滴的时候,小滴正在路灯下的十字路口犹豫到底该往哪边走。她看见小滴,二话没说朝小滴攻了过去。
长刀欺身,小滴瞬间具现出凸眼金鱼挡住袭来的攻击。两人一番较量,你来我往,堪堪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莱利雅的速度比小滴要快,行动继承了诺瑞弗的飘忽,令人应接不暇;小滴的反应力超强,每次都能在致命的刀锋欺近脖子的时候,用凸眼金鱼及时抢救下性命。
双方打上几个回合,竟然一时间,谁也没能把谁怎么样。
小滴面对莱利雅的缠斗,想了好久也没想起,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干什么突然和自己打架,几番交手发现来人有些棘手,问道:“你是谁?”
莱利雅的目光闪了闪,她这么快就把我给忘掉了?看来我还真是没特色。冷哼一声,身法速度更快,长刀伸长,打着弯儿像镰刀般勾住了小滴手中的凸眼金鱼,猛地往后拉!
“!”小滴瞳孔微缩,凸眼金鱼横扫,卷住莱利雅弯卷的长刀,足下发力,直直冲着莱利雅的所在飞跃过去。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时候,她竖起手中的凸眼金鱼,猛地朝莱利雅打下去!
莱利雅却瞬间消失,绑在凸眼金鱼上的长刀也消失,而是突兀地出现在小滴的身后,刀锋带着冰凉锐利的杀气,竖劈下去!
“哧!”“碰!”
小滴身形一矮,劈向脖子的长刀砍到了她的背上,鲜血淋漓。莱利雅的胸口被小滴反手斜向上的凸眼金鱼顶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疼痛感令她一阵抽气,肋骨断裂了几根。
她大口地喘气,空气撕裂般钻进肺里,痛得胸腔一阵起伏收缩,吐出好几口血,握紧手中的刀,杀气愈加凛冽。
小滴比莱利雅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那一刀砍得极其的重,整个后背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淌。
真是麻烦。她想。
她用念力阻止了伤口继续流血,但疼痛感却并不减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阻拦我的那个……男人?女人?”小滴表情呆呆的,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两人再次战到一起。
莱利雅依旧用的刀,瞬移,刀法凌厉,身法极快,小滴很难用凸眼金鱼击中她。
同样的,她也难以砍杀伤小滴。
这个女人跟信长一样是强化系、惯用刀的吗?小滴不由得这么想。但对方速度太快了,像是从一个地方消失,另一个地方出现,完全没有痕迹可循,该是瞬移的能力吧?团长好像也有这一类的能力。
两人在夜色的掩映下,战斗正酣。
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夜更深,天更漆黑,打斗声不时散发出来,在空落的街道上叮铃作响,惊扰了不少人的清梦。
不知什么时候起,第三个人出现在了战场的边缘。
旅团的成员,洞洞族剥落列夫。
剥落列夫看着小滴跟那个女人的战斗,两人战力相当,对对方的攻击招式和能力也逐渐熟悉,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
小滴的凸眼金鱼本来可以吸取敌人伤口上的血液,但那个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得攻击到自身上的力度发散开来,使得身体上出现大面积的淤青乃至骨骼断裂那样的内伤,却鲜少在身体表面有明显的伤口。
略一犹豫,剥落列夫低呼一声:“小滴!”人也加入了战局。
两个人的话,就可以迅速将战斗结束了。在接到团长的电话时,他就全力往这边赶过来了。
两名蜘蛛一起上,莱利雅有些招架不住。
剥落列夫的舞蹈形成音波进行攻击,对她造成了十分大的干扰。她不知道这个拆掉绷带、浑身是洞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让音波只对她造成干扰,但倘若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就算不上是蜘蛛一员了吧?
莱利雅面色沉冷,一面躲避剥落列夫的攻击,一面抵挡小滴加紧而来的攻击,渐渐力不从心,好在瞬移可以让她快速躲避掉致命的攻击,然而不多久她就有些左支右绌,被成功击中的次数急速上升,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最后一击,请你尽情的享受吧,这无与伦比的演奏。”剥落列夫跳着舞蹈,全身漆黑的洞都发出共鸣般的恐怖声响,一起震荡雀跃。音波汇聚形成的力量不断地旋转,变成像漩涡一样巨大幽深而可怖的东西。
莱利雅面对这充满了吞噬力的黑洞,感觉到指尖都在发抖。她只有一种感觉:超越音速,只有这样,才能逃脱。
她本能地瞬移了老远的距离,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再也不想面对这种强悍且充满毁灭力量的东西。
就在这时,另一方,火焰席卷成的巨大漩涡带着能燃尽一切的灼热温度,轰然撞上了黑洞般袭来的音速漩涡。
“轰!!!”
剥落列夫的[战斗演武曲-木星]撞上了金临时仿制出来的大招。
两相较之,轰然炸裂!
猎猎的风恣意招展,烟尘纷纷扬扬逐渐被风吹散,露出了场中对峙站立的身形,剥落列夫和金·富力士。
金?!!莱利雅吃了一惊。
金朝莱利雅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大声喊她:“雅!过来——!”
莱利雅的心怦怦、怦怦的直跳,脸上骤然如火烧,不知为什么,脸热得发烫。
她有些无措的左右看来看去,就是不敢看金。那些零碎的、整块的片段画面一幕幕的打她脑袋里过:拥抱的、亲吻的、一起哈哈傻笑的、用最坚定信任的眼神直直望着对方的……
莱利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傻气,脑袋乱成一团麻,明明才刚刚死里逃生,明明还处在战场之中,危机还没有解除,为什么能这样痴傻疯癫的去想些有的没的的东西?!……难道就因为金在这里,就因为和金在一起,就真的无所畏惧?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一切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混蛋!!
她在心里把金和自己都骂了个遍。
到底那些记忆和画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跑出来捣乱,信不信我灭了它们啊?!混蛋混蛋!!
莱利雅气呼呼地冲到了金的面前,气势凌厉的吓得金还以为她看错了敌人,赶忙表态:“是我哎!”
“知道是你!哼!!”莱利雅照金的肚子上捶了一下。
“嗷!谋杀亲夫了~!”金捂着肚子做痛苦状。
“亲夫你妹啊!你还装?!”莱利雅龇牙暴躁。
“哈哈!”金一把把莱利雅抱入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得更紧,低声道,“雅,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不待莱利雅回答,“肯定有想。”
“我!……我……”莱利雅真是没办法否认掉,因为她这几天莫名其妙总是能在梦里梦见金,梦见年少的金和莱利雅一起嚣张肆意、无所顾忌、嘻嘻哈哈、约定了要一直在一起。
可恶,这两个未成年怎么敢这样做啊?!!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哼,才没有这么便宜!放手!!”不住的挣扎。
“你真是不老实耶,别扭雅。”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怪兽彻底爆发,“金·富力士!!!”她一头顶在金的下巴上!害他差点咬断了舌头。
金在来到这里的三天前,在友克鑫碰上了重伤的飞坦和垂死的芬克斯,他当机立断将飞坦也打昏,然后带着两人去到了GI岛。
名义上是施行救治,实际上却是禁锢□□。对金来说,杀掉他们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治疗后放虎归山更不是。所以扔到GI去就是个十分方便的选择。反正那里早就是罪犯、复仇者的天堂,唔,不如说是地狱吧,把他们拎来封掉念力做苦工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控制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对此,GI众的一致态度是:“你妹啊金·富力士!!!你以为咱们这里是收容所还是再教所啊?!随便你扔东西进来不用负责啊?!要付钱的啊要给钱!!!”←原来你们在意的是这个吗?
结果金一句话就把他们都打趴下了,变成了义务劳动者:“他们要对付雅,我把他们抓来交给你们。还要收钱吗?”
“……算你狠!!”
GI众人对着昏迷不醒的飞坦和芬克斯,摸摸头捏捏脚,踢来按去,“这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家伙就吊着一口气,快死了吧?”“那就救活他,救活了以后再把他弄个半死不活。”“嗯,好主意。得让他们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竟然敢对付我们家小雅……真是欠抽皮痒!” WWW ¤TтkΛ n ¤c ○
众人骂骂咧咧,各个笑得阴森恐怖。
金相信飞坦和芬克斯一定会在GI有个愉快的回忆。残酷的刑罚才不是什么最恐怖的手段,精神上、人生观的毁灭和打击才是最致命的。GI那群家伙最擅长这个。
金笑了笑。
果然,他们(GI)才是最强后盾。
此时金笑对莱利雅,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任她挣扎扭动也毫不放手。
“你个流氓!!!”
“哦呀呀,这真是新鲜的词汇。好久没有人这么骂过我了。”金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混蛋!混蛋!!”莱利雅张牙舞爪。被梦中的片段、记忆干扰到什么的,她才没有咧!
两人抱在一团扭来扭去,在这种硝烟弥漫的战场里煞是煞风景、不和谐。
剥落列夫:“……”
小滴:“…………”“他们感情真好。”
剥落列夫望着将莱利雅搂在怀里的金,对他刚才那一击做出判断。仓促之下能打出那种强度的招式,这个人绝无意外是极难得的超一流的强者。
新的敌人?
这个念头才刚起,那边金就笑着转头对他说:“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跟你们打,所以如果你们能就此走掉是最好的了。”莱利雅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他一把,害他舌头打结差点咬错字,“但如果一旦开打,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挑衅的言论,令在场另两个人脸色骤变。
莱利雅总算对他这个说法有些满意。小滴却说:“你好像认为自己很强。”
“不是好像,是事实。”金唇角弯翘,带着傲意。
“要打,还是不要打,决定权在你们身上。”
“你是金·富力士。”剥落列夫陡然说。
金用明亮的眼神回望他。
[“没必要的话,不要跟金交战,他也不会非杀你们不可。”]剥落列夫想起团长曾说过这样的话,这说明团长对这个人的评价极其高。剥落列夫有些犹豫。
“金·富力士是谁?”小滴。
剥落列夫看一眼小滴,算了,还是不要在这里吃亏,他一个人和金较量一下没关系,不要连累了小滴,“下一次再有机会单独碰上你的时候……不会跟这次一样。”他对金说。
金耸肩一笑,表示无所谓。
“走吧,小滴。”
“诶?就这么走了吗?”
“嗯,不打了。”
“为什么不打了?是因为打不过吗?”
“不是,下次再打。”
“为什么要下次再打,你要是打不过的话,我也可以的。”
“……”真是不想再跟你说了……
等二人走远的时候,小滴突然睁大眼:“啊!……忘记问富兰克林的事了,不过也应该没问题吧?……”两人越走越远。
场中,还剩下金和莱利雅,两个人还搂在一起。
等意识到这个事实……莱利雅陡然跳起来推开他,“干嘛搂搂抱抱的啊?!你不害臊!!”
“你是我老婆,我有什么好害臊的。”金理所当然。
“屁!”
“屁也没用,这是事实。”
“事实个屁!”
“来,走,跟我回家。”金去牵莱利雅的手。
“回家个屁!”
金挑眉看她,语调低沉:“屁是不能解决一切东西的。”
“……不能解决个屁!”
“哈哈哈~雅你真可爱。”金揉她的头发。
“不要揉啦,头发都乱了!不要以为你包着公鸡头就无压力了,信不信我扯开你的头巾死命地揉啊?!”
“嗯,给你揉,随便揉。”金把脑袋伸过去。
“……扎死人了!刺猬头,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