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妥斯消散了,圣杯从它的身体之中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劳伦斯抚摸了一下旁边的诺尔拉的脑袋。
诺尔拉的瞳孔一缩,身上出现了暴躁的气息,童谣抓紧握住了诺尔拉的手,让他平静了下来。
“御主,最后的敌人也已经完全沉默, 作战......结束。”玛修将盾牌放在了地上,激起了碎石,转身带着笑容看向了藤丸立香。
“辛苦了,玛修!”藤丸立香笑了笑,对着玛修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接下来......”藤丸立香的眼中重新带上了严肃,看向了侧面的阿德罗松。
“哈莉,带我过去。”劳伦斯努力站了起来,抿着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哈莉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劳伦斯的脑袋上,眼中带着一点不知所措的泪水。
“劳伦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劳伦斯脑袋轻转,脸上带着一点悲戚的笑容。
“这种沉重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好了。”
劳伦斯和哈莉,诺尔拉,童谣,一起走了过来。
藤丸立香等人已经把阿德罗松包围了起来,而阿德罗松,则是迷茫的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劳伦斯......先生。”藤丸立香看着被哈莉架着走过来的劳伦斯,眼神中带着询问。
“这里让我来吧,御主。”劳伦斯点了点头。
藤丸立香和玛修让开了一条道路,劳伦斯和哈莉走了进去。
“爸,妈......”阿德罗松跪在地上, 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
“你这孩子,现在倒是用更亲密一些的称呼了。”劳伦斯不由得失笑,坐在了阿德罗松的对面。
阿德罗松一言不发,只是眼眸低垂,看向了地面。
哈莉也坐在了旁边,和劳伦斯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
两个人一起伸出了手,放在了阿德罗松的脑袋上。
“对不起,孩子。”夫妻二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狠狠地击中了阿德罗松的心灵。
罗松猛地抬起头,看着劳伦斯和哈莉。
“你犯了大错,我们身为父母难辞其咎。”
“你的错误,来源于我的错误。根源处的讯息......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确实是我残留在那里的。”劳伦斯叹息着,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罗松,抱歉,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配称为父亲。”
“不,爸,你......”
“你不用多说,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次揉了揉罗松的脑袋,一头酒红色的头发都被劳伦斯揉乱了。
“哈莉, 你和罗松说说话,诺尔拉,你过来。”劳伦斯对着诺尔拉招了招手。
“唉?啊。”诺尔拉乖巧的点了点头,跑到了劳伦斯的面前。
劳伦斯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叹了口气。
“阿诺一号,诺尔拉·布罗尔。”劳伦斯说出了他的名字,然后,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对不起。”
诺尔拉愣愣的看着劳伦斯,没有说话。
“我的后代,造成了你的悲剧,你会怨恨,我会承受,但是......”劳伦斯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轻轻地抱住了诺尔拉,“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次,诺尔拉没有暴躁,甚至......没有流泪。
他只是反手抱住了劳伦斯的脑袋。
“你是个很棒的人,诺尔拉一直都知道。”
“诺尔拉也很喜欢你,只是诺尔拉体内的血在提醒诺尔拉,要恨你,要讨厌你。”
诺尔拉嘿嘿一笑,用自己的小手摸了摸劳伦斯的额头。
“好好相处吧,劳伦斯,诺尔拉觉得你超棒的!”
“......嗯。”劳伦斯也点了点头。
牵着诺尔拉的手,劳伦斯站了起来,向着藤丸立香的方向走了过去。
“御主。”
看着英俊而陌生的劳伦斯,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怎么了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想要开口。
但是......
嗡——
整个地底空间,发生了一瞬间的颤动。
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
玛修想要去捡拾圣杯的手,生生停在了原地,无法继续伸长去接触那近在咫尺的圣杯。
“发生什么了?”藤丸立香警惕了起来,看向了四周。
“立香,立香,在吗!?”罗曼医生慌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递了过来。
“医生,你那边看到什么了?”藤丸立香抓住了通讯器,大喊了一声。
“不正常,不正常!”罗曼操纵着仪器,监测着整个地底空间,“你们的旁边,是玛修的方向,那里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了!”
“这绝对不是从者现界的反应,这是——类似于灵子转移之类的东西!快离开那里!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一瞬间,包括刚刚醒过来,还躺在一边的安徒生和莎士比亚,所有人一起,都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脊背发凉的恐怖感。
轰——
以那圣杯为中心,极具压迫感的恐怖魔力仿佛巨浪一样向着周围冲刷了过去,距离最近的玛修和坂田金时直接被掀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玛修!”
“无趣,无趣至极。”在那圣杯处,空间出现了裂痕,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伸出手抓住了圣杯,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那个方向看去,身体上带着无法忽略的,毛骨悚然的惧怕感。
阿德罗松的瞳孔则是已经缩了起来。
“法国元帅吉尔·德·雷,罗马神祖罗穆路斯,希腊的毒妇美狄亚,以及神秘学者阿德罗松·法尔高。”
“本以为这些所谓的英雄,刻在英灵之座上的优秀者多少能派上些用场,但是却连最基本的仆人都无法胜任,真是——”
“无趣至极。”
迦勒底的画面突然被屏蔽,罗曼无论怎么操作都无法还原,只能在语音中惊惧。
而那人影,则是已经带着沉重到足以将人压垮的气势,从那空间中走了出来。
“劣化的人类,不该存在的人类史,果然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即便如此,我这双眼睛也看不穿的迦勒底啊,从时间之中独立出来的蛆虫啊,你们依旧要——”
“难看而可悲,而且毫无意义的在这里苟延残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