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病

杨明待在房里,有一种既想看见女子,又不想再见她的纠结感,坐立不安,上蹿下跳。高中生都会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不喜欢,自己不在乎,可真的摆在了眼前,怎么可能不心动,怎么可能不去追求。

杨明自以为已经足够成熟,无欲无求,什么金钱美色都已经不在眼里了,那都是因为他从来没缺过。人都是丢了才知道珍惜。

良久,天色大亮,整个城市也慢慢苏醒,所有的生命又开始新的一天。敲门声响起,杨明透过猫眼窥探,原来是美女经理。

杨明开门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美女经理幽怨道:“你说我怎么来了?”

杨明挠了挠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过来了?”

美女经理委屈道:“怎么?我就不能过来啦?”

杨明沉默了一下,敷衍道:“你先让王子君过来,你的事儿我有空在说。”说完直接关门。

美女经理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关在门外,“什么人啊?好心好意的来帮忙,连门儿都不让进。”说着,顿了顿,伸手又要敲门,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去。

……

良久,杨明和王子君见面,提出了要见见老将军的想法,王子君出去打了个电话,决定就现在出发。

王子君今天同样和杨明是运动服,没戴眼镜和手表,一身利索,就是一个大学生的样子。

杨明出门前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带那副书法的念头,他怕老将军直接毁尸灭迹,到时候杨明可拦不住。

但是他带了普通版本的九花玉露丸,华夏人讲究上门拜访要带礼,杨明见这位华夏的伟人,心里也不免打鼓和激动,所以带礼掩饰自己的心情。

只是想到他是病人,自己是医生,地位悬殊带来的压力才稍稍减弱。

王子君开的车子,杨明坐在后面,俩人都没说话,王子君的兴致不高,杨明同样和王子君没啥共同语言,或许以后杨明经历的世界多了,阅历增加,才更能看开这些。

车子开往郊外,杨明也没心思看看这燕京的风景,陷入沉思。王子君看在眼里,只当是考虑病情。杨明却在思考美女经理找他之前的半个小时在干嘛,美女经理的样子明显很在意自己的丹药,他自己也知道丹药对于她的诱惑不小,那么在这种诱惑下,磨磨蹭蹭的,不合常理……

到了不知何处,四周路人、车辆几乎不见,杨明注意到路边的标牌“军事禁区,不得入内!”蓝底白字十分醒目,下面却没写树立单位。

杨明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已经进入军事管制区域,在这里随时随地都可能受到监视和探查,这也是国家级别的领导人必有的保护力度。

王子君把车子停在牌子的一百米外,扭头笑道:“下车,咱们走过去。”

杨明点头:“快到了吗?”

王子君锁上车子,看着下车的杨明:“没呢,这儿才哪儿到哪儿啊!等会儿有人来接咱们,还得简单搜查和带头套,你别介意啊!”

杨明点点头表示理解,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兜里,同时将瓷瓶先从空间里拿出来。

两人走近标牌,这里的路是石子路,周围一片荒凉,但从标牌往后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密密麻麻,难以看穿。

杨明可以感觉不下数十道目光盯着自己,丛林两道分叉口,站在标牌百米开外根本看不到有路。

右边一个放哨站,里面空无一人,路上停了一辆军用迷彩吉普,旁边笔直站着四个军人和一条军犬。

近处两人穿的是常服军装,腰间装有手枪。另外俩人站在远处看着这里,则是特种部队的制式装备,脸上抹了迷彩,看不清面容。军犬蹲在地上,伸着舌头,四处警戒。

四人分开站立,动作和表情都很轻松,但眼神里充满了戒备。杨明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身体中隐藏的爆炸性的力量,正如一句话,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杨明和王子君走近,王子君直接伸开双臂以示无害,接受检查。杨明看王子君一脸严肃的表情,也是学着王子君伸开双手。

两个军人面色黝黑,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精干利落,俩人都是列兵的军衔,很明显是隐瞒身份。一人直接在王子君身上搜查,摸到东西直接拿出来查看,递给旁边的另外一人,那人直接放到哨站里。

摸了王子君,轮到杨明,杨明感觉一股恶寒,那人搜查连王子君的私处都不放过,似乎还摸了摸大小,这让杨明很不舒服。

王子君也不关心他的东西,就站在旁边笑着看杨明,杨明再不舒服也只能咬牙接受,心里安慰自己配合人民解放军的检查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那人摸到瓷瓶,直接掏出来,也没问杨明是什么,打开瓶塞,还未靠近细闻,一股淡淡清香飘出,近处在场的四人一狗全都闻到了。

清香扑鼻,头脑清明,四肢舒坦,提神醒脑,心情愉悦。总之另外三人都是陶醉之情,飘飘然不知何处。狗狗也直接站起身来,跑到瓶子下面疯狂的摇尾巴,舌头伸出嘴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远处两人看情况不对,立马就紧张起来了,手里的步枪紧握,情况再有恶化,举枪便射也不是不可能。

杨明察觉到远处的情况,咳嗽了一声,三人都是反应过来。

拿瓶子的军人犹豫的问道:“这是什么?”

杨明淡淡说道:“送人的礼物。”

王子君听到眼神一亮,军人还想说什么,王子君直接一把抢过瓶子:“哎,我说大兄弟,查也查完了,东西就拿过来吧,”说着装进自己兜里,招呼了一声,然后直接坐到车里。

杨明看王子君上车,他也坐到车子后面。两军人相视一眼,默认了瓷瓶让王子君带进去的事情。

精干的那个军人坐在两人中间,掏出来两个黑头套,给他们戴上,确定戴好后。打了个手势,狗狗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启动,远处的两个特种兵也消失在了森林。

车子七绕八绕,戴着黑头套杨明也可以透视,他运转元力尝试记住路线,心中模拟着地图,片刻回到哨站,杨明才发现原来已经绕了一圈了。

车子绕回原地,又重新出发,给人走了很久的错觉,接下来拐了几个弯道,上山又下山,车子一会加速一会减速,耳边只有汽车开动的声音。

又拐了个弯,森林深处居然还有一个小镇,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军人。外围建筑物大多是帐篷和小屋,车子行驶过来,地上的人纷纷注目,司机打了个手势,他们才恢复原状。一切都是安静又有默契。

中间的路四通八达,又有行道树遮挡,不知道路的人,根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拐进一处通道,两边都是看似随便实则整齐的树林,停到树林尽头,是一座院子的门口,院子古风古色,墙苑不知延伸到何处,杨明不能转头,所以无法目测这院子的长度。

大门口站了十几个士兵,警戒着周围,看到车子停下,直接过来拉开车门,车上原来的那个精干军人低声说了句:“放松,有人帮你。”

两个士兵架起杨明就往里面走,其后王子君同样跟在后面。门口两边都有窗口,里面和平常的保安室一样。但这只是明面上的伪装。

进入森林后处处都是摄像头和监视人员,进入大门后更胜一筹。似乎到哪儿都有人看着。

前面拐进一处房间,有人说道:“先闭眼!”头套已经被人收回。

杨明闭着眼睛假装眯了会儿,睁开眼。

房间中间有张桌子,两个军人坐在桌子前。

一人拿着笔问道:“姓名?”

杨明看了王子君一眼,王子君点点头。

杨明淡淡的说道:“杨明。”

“单位?”

“无单位。”

“父母姓名?”

“无父无母。”王子君看了杨明一眼,杨明面无表情。

“居住何地?”

“滨河大酒店。”

“进入原因?”

“治病。”除了杨明,其他人都是脸色一变,那人立马问道:“治病?治什么病?”

王子君拉了拉杨明,杨明不再说话,那人又问道:“职业?”

杨明看了这人一眼,王子君代答道:“特种兵!”

那人嗤笑,向杨明伸出右手,王子君表情淡然,他相信大师的弟子不会那么简单。

杨明不为所动,那人还有动作,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等等吧,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捞他们了。”

杨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人一脸冷漠,一身军装和别人一样,上面扣子解开漏出脖颈,领子有些略微竖起,冷冽和傲气并然。身子动作是松弛无力可内里的肌肉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见杨明看向自己,表情同样淡然,眼神对视,杨明内心一句“不简单。”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静静的等待着。

敲门声响起,冷漠男站起身来,收起桌子上的文件,淡然说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打开门,是那个车上精干的军人,他看着杨明和王子君进去院子。扭头对冷漠男说道:“队长,里面让他们进去。”

冷漠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拿着文件远去了。“不是,队长,我这是核实一下嘛,要不然不符合规矩啊。”精干军人慌忙解释,紧跟其后。

进去院子,王子君转身把瓷瓶还给了杨明说道:“你就说这是治病吃的药,否则我爷爷可能不收。”

杨明点点头收起瓷瓶。

院子里面反而没有了摄像头,这也符合常理,毕竟是领导人住的地方,怎么可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王子君走在前面,杨明紧随其后。

拐过一道大好河山的壁画,眼前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廊上雕刻着不同样式的雕纹,支柱也是红漆刷的原木。

左边透过荡漾的池水可以清楚的看到水下游动的小鱼儿,不同的鱼儿游在一起,参差交错分明不清。池水中间,放了一座假山,鱼儿游进游出,就如水帘洞府中的小妖怪,自由自在。

右边百合、牡丹、茉莉、海棠、吊兰、瓜粟……百花齐放,应有尽有。姹紫嫣红,惹人喜爱。

建筑风格颇有苏式园林的意味,摆放装饰也是深得一番美学意境。相比于外面的单调、无趣,这里就是度假和观光胜地。

走过走廊,地面铺了一层金山石地砖,表面纹理清晰,色泽柔和,踏在上面感觉踩在了艺术品上,别有一番意味。

杨明跟在王子君后面,细细打量着这里,除了外面的那些保护措施感觉违和之外,这里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尽头是一处木质凉亭,亭子上红砖金瓦。亭子里两位老人相对而坐,正在对弈,旁边分别站着两个警卫员。

杨明跟着王子君走近,一老人大笑一声,伸手摸了棋局,“老李啊,好久不下,棋力不减啊!”

对面老人哭笑不得:“你就在小辈面前装面子,什么时候你能下过我?”

老人笑道:“是吗?我也忘了是不是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王子君上前道:“爷爷,您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怎么就是老了呢?”说完,有对着对面的老人说道:“李爷爷好。”老人点点头。

王将军摆摆手,笑道:“哎,老了就是老了,人就要服老啊!”话虽这么说,可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杨明看到这下棋的老人就是王撼山,心里也是一惊,本来他想这得了癌症都快晚期的王撼山一定躺在某个重症室里接受观察,却没有想到,看起来居然如此生龙活虎,没有丝毫生病的迹象,更何况癌症了。

杨明都在想,是不是逗他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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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撼山指了指杨明说道:“你就是大师的弟子杨明吧?”

杨明上前,微微鞠身承认道:“我是杨明,跟着师父在山上学医。”

王将军缅怀道:“大师对我们有恩,要不是大师,早在二十年前我就作古了,这次又麻烦你,真是渊源不断啊……”

王将军给杨明指了指对面的老人说道:“这是李西诚,李将军,也是当年大师救的一个。”

杨明问好,李西诚点头:“我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所以来看看你。”

杨明疑惑道:“王老将军,您的病情?”

王将军笑了笑道:“你别叫什么老将军了,托大叫一声爷爷就行了,我们呢?就叫你小明吧!”

听到小明,杨明尴尬一笑,王子君也是偷笑。

王将军面色淡然答道:“奥,别看我现在生龙活虎,这都是因为大师留的药,要不然,我现在早就躺在土里了……”

王子君面色急躁,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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