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溃败
“各位粉丝们！大家好呀～好久不见～
“今天我和我的师兄程昱阳初段在舸州通舸楼现场，为大家直播讲解棋圣战的最后一场……”
同一时间，通舸楼二楼的【围棋小昭】临时演播台。
此时的芮昭还一点不知道，楼顶的有关她的一场风暴已经悄然形成，还正摆着营业微笑开始她棋圣战第五场的直播。
然而才开头了一句，一旁的程昱阳便仍不住吐槽道。
“芮昭你等等！我比你还小啊！不是说了别叫师兄吗？
“而且，我怎么就初段了啊？这不下午才正式授段吗？”
明媚的少女歪了歪脑袋：
“嗯？私下场合不叫，但正式场合得尊称呀！
“至于段位，定段赛过了就算职业呀！要不然……程业7？”
“呃……还是叫初段吧……”
程昱阳想了想，觉得“程业7”这个叫法实在太逊——尤其还是和芮昭这么位丽人一起直播的时候。
与其纠结程序，还是面子要紧。
今天芮昭身着的是一身略带新华夏风设计的丝质职业裙装，白色带襟丝质短衣和刺绣深蓝五分裙搭配相得益彰，并且与通舸楼的华夏风格楼阁装潢极为融洽。
当然，这都是艾简安选的。
某围棋憨憨只负责穿，哪还会多在意搭配！
而随着第五场棋圣战的正式开播，直播间里的弹幕也飞速填充起来。
【小昭！我的小昭！你终于来了！】
【虽然助理小姐姐也很好，但说到底还是小昭棋力又强又漂亮呢】
【天–无–二–日！我的心里只有小昭这一个太阳！】
【哇哦！今年居然是木狐包揽的男女两组的定段状元，好厉害啊】
【诶，等等，我的老雷九段呢？还我老雷九段！】
【前面的别急，看这小程的样子估计也很能整活】
【嘶，不过虽然是状元，但看过去也十七八了，怕是以后在职业走不远吧？】
……
嗯！弹幕讨论热度完全可以……甚至比以前更高了！
果然有职业级实力跟正儿八经的职业选手就是不一样啊！
艾简安看到直播间内的情况很是满意，心想自己这二房也不是不能当。
…
在做完简单介绍后，芮昭和程昱阳很快开始讲棋。
“这局林睿昕棋圣猜得黑棋先走，星小目开局。雷歧则是两连星。
“黑棋无忧角守角，然后白棋……诶，为什么在这一直不落子呀？”
才讲了两句，芮昭便有些疑惑。
对于顶尖职业选手来说，开局十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落子飞快的。
而雷歧居然在第六手就有些停滞，一停就是十几秒！
“唔……确实有点看不懂！”
程昱阳也表示不解：
“这第六手棋没什么特别需要思考的啊！或者说雷歧是不是在考虑要将局面尽量导入自己有过研究的布局？”
“嗯，得再看看呢……啊！雷歧九段落子了！简单的小飞挂角！
“接下来黑棋小飞，白棋托靠，黑棋扳住，白棋扳住……以下这一串都是标准定式。
“白棋局部脱先，黑棋连扳，然后……白棋吃住了这颗黑子？”
看到这步棋，芮昭又奇怪了起来。
“程师兄，这步棋……是不是节奏稍稍慢了点？啊，AI也觉得这里应该去别处抢占大场更好呢！”
程昱阳挠了挠脑袋，解释道：
“呃，估计雷歧是想‘先捞后洗’吧？先把角上目数便宜了，问题也不大！”
“唔……也是。”芮昭点点头：“接下来黑棋粘住连扳断点，这是先手，白棋角部得补棋……”
然而芮昭话还没说完，此时雷歧居然在另一侧大跳守角！
“诶？”芮昭人一下子呆住了：“这……雷歧九段的行棋不连贯啊！”
话音刚落，黑棋长出刚被白棋打吃的一子，白棋胜率开始骤然下降！
…
…
“哎！雷歧这盘棋……怎么会下成这样啊！”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通舸楼三楼，棋手休息室。
老雷九段看着眼前平板里的官方流直播，显得分外煎熬。
原因非常简单：雷歧这盘棋，下得可谓是大失水准。
先前几局，尽管雷歧也存在失误——比如说第二局优势局面下的致命错手，那手但凡下得不那么要命，林睿昕现在已经被零封了。可从未像今天这样，从开局三四十手便一直在犯错！
一开始右上角的角部，连续错失一选，致使白角里生出味道，黑棋乘势将整块白棋死死封在角上，外部黑势则铁厚。
而后续白棋的打入侵消又显得准备不足，接连下出俗手，被黑棋追得是左支右绌，反而是让黑棋借机围下大空。
这也就是林睿昕似乎觉得就这么稳着下也是胜券在握，真要动了杀心，估计已经要屠龙了！
不过饶是如此，白棋活棋也活的极为委屈。从八十手开始，胜率便已接龙。
而且更让雷竞鸣感到失望的是，在劣势之下，雷歧的挣扎似乎非常无力。
有几次能够搅乱局面的机会，其都像没有看到一般，简简单单地就按照本手下了下去，近乎于在安乐死。
现在盘面下到第187手，白棋盘面预计落后超过十五目，败局已定，无非是什么时候认输的问题而已。
一旁的尚朝天看棋看到现在，心情自然也很难有多好，甚至灰白的头发都感觉更多泛了点白。
他也非常费解：第五盘决胜局的压力，肯定是有，但雷歧这局棋溃败得如此之快，怎么都还是说不过去。
——尤其是赛前看雷歧的状态，并看不出有多紧张。
说实话，尚朝天现在挺想在这等自己学生回来，安慰安慰他，也询问下这次比赛发挥如此失常的原因。
但他看了眼时间，恐怕他已经不好再在休息室呆着了。
授段仪式马上将于下午两点整开始。
前天他已经答应了曹副市长会出席这次新初段的授段仪式，现在说不去无论如何不合适。
尚朝天抿了抿唇，起身后无奈地对一旁的雷竞鸣夫妇说道：
“老雷，骁雪，我这……可能得先去一楼参加一下授段仪式了。
“要是我授段的时候雷歧下完回来了，帮我解释一下，我会尽快回来。”
“好的，尚主席伱去吧，我们在这呢。”
秦骁雪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低沉。
而此时的雷竞鸣则看了尚朝天一眼，长叹口气，微微点头。
…
…
“好了，你们就先讲到这吧！
“这盘棋……也没什么太大的悬念了，去授段吧！直播这我帮你们顶一顶！”
下午一点五十分，于庆光上到二楼，喊他已经提前定段的两位学生去一楼参加授段仪式。
可听到老师吩咐，今年定段赛的两位状元在临时演播台上交换了个眼神，都显得不怎么高兴。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直播解说的这盘棋：雷歧基本可以说是就差钉棺材板了！
他们中一人曾是雷歧的幼时好友，另一人则是雷歧老爸的学生、也接受过雷歧的让子棋教导（自认为），所以感情上自然都向着雷歧。
见雷歧输掉棋圣战，他们心情总归很难好得起来。
于庆光见状皱眉道：
“你们俩分不分得清轻重？赶紧去！
“真要觉得小雷这盘棋下得憋屈，回头抓紧练棋，自己去挑战林睿昕呐！搞得在这难过有什么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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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昭想想，点了点头，顺带小小地鼓起了自己的嘴角。
“嗯！您说得对！多多训练才是真的！”
因为先前的“偷飞刀”事件，本来对林睿昕没什么特别感观的芮昭对当今【棋圣】头衔持有者自谈不上喜欢。
现在见雷歧这么输掉最后一盘棋，老师又这么说，心里自然又生出一股动力。
一旁的程昱阳也深受鼓舞，本来想跟着接话表态。
可哪知于庆光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略显尴尬地先说道：
“……呃，芮昭你可以不用再加训练量了，你已经绷得够紧了！
“刚那话我主要是对昱阳说的，训练方面……他还有继续进步的空间！”
“？？？”
新科青少年男子组状元一时有点想骂街。
…
…
下午两点二十分，通舸楼顶。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棋圣战第五局的最后一丝涟漪也已然平静。
看着盘面上巨大的劣势以及剩余那些连业余棋手都绝不会收错的小官子，心乱如麻的雷歧终于再难坚持下去。
“我……我认输了……”
听得这话，本就已经嘴角噙笑的林睿昕也微微舒了口气。
“呵呵，承让了小雷。”
可他一口气没松完，刚刚还极为沮丧的雷歧却猛然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那个女主播叫什么名字。”
“啊？”林睿昕此时倒不由得一愣。
雷歧高了高声音：“我问那个【围棋小昭】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
林睿昕不禁歪了歪脑袋，随后如实相告：
“芮昭，草内芮，昭告天下的昭。”
雷歧听后没有再说话。
他缓缓站起身来，逐渐挪动着自己的脚步，随后突然间猛地一发力，飞快地朝楼下奔去。
而林睿昕见状也不起身，倒是难得负责起了收子的工作。
哎，老尚还是心急了。
林睿昕一面收着棋子，一面慢慢享受着胜利的余韵。
虽然说，老尚这招“面瘫大法”是挺厉害的。
可说到底，雷歧确实还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啊，还是会冲动的啊！
当初定段时知道压小雷两年，可为什么现在就耐不住性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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