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成绩与努力
10月21日，上午十点半。
华夏，大京市，大昌国际机场。
刚从东瀛飞回国内的卢文劼，下了飞机后颇为疲惫地长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只粗壮有力地大手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怎么了文劼？
“这次带队出征，全胜凯旋还不高兴啊？
“昨晚央媒公众号又发推文了！祝贺我们两位先锋都取得三连胜佳绩呐！”
卢文劼看了眼和他同行归来的焦凯，摇摇头道：
“凯哥，你是没尝过被东瀛南韩两边的轮番叫过去聊天的滋味！
“两大棋院轮流伺候我一个人，这点福气还小吗？！”
焦凯大大咧咧地笑道：
“哎呀，不就是两小青年狂了点嘛！
“东瀛和南韩友邦惊诧个什么劲儿呐！一看就是前些年被林睿昕嘲讽少了，心理承受能力差！”
听得这话，卢文劼略显惊讶：
“嗯？你不是这几年都对林睿昕不咋认同吗？怎么今天为他说话了？”
焦凯眉毛一扬：
“啧，这得分开来说！
“关于他狂这件事……我可一向没意见！
“现在这个时代，我觉得我们的领军人物就是得有些话题度！否则围棋这老古董要和那些什么网游、手游、短视频竞争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我看小雷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放狠话，我还挺高兴的！”
不过卢文劼愈发奇怪：
“那你这几年见着林睿昕就黑着个脸是……？”
“呵，这还不简单？”
焦凯冷笑一声道：
“对我个当国家队教练的来说，他搞直播呀、一些争议言论呀，我都可以不管。我就一个标准：
“成绩和努力，伱最起码要摆一个出来给我。
“你够努力但没成绩，那是你天赋有限，我能理解——毕竟职业棋手这行也够卷的。
“你不努力但也有成绩，那是你天赋异禀、天生下棋圣体，有资格不陪我们这帮凡人卷——我同样心服口服、没得话说！
“可你成绩和努力拿不出一样……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马上又要到LIG杯了。
“我们的国内第一……已经要三年没碰过世冠了吧？”
林睿昕的上个世界冠军，正是2020年的LIG杯。
所以，焦凯的这一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卢文劼一时沉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凯哥……
“要么……咱还是聊回擂台赛的事儿？”
焦凯摇摇头，随即笑道：
“那行，就说说我们这两先锋吧！
“文劼！我感觉，我们这回可能先出了大牌啊！”
卢文劼一愣，先反问了句：“你说男队女队？”
焦凯抬抬眉：“两队都是！”
“唔……”
卢文劼一阵沉吟，方才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
“我感觉……以芮昭的状态，怕是已经要比雪飞和小女巫要好了。
“赛前我有想到她可能会有波连胜，可真的没想到她平推了三盘过去！可以说是一点波折也没有……
“而至于小雷嘛……”
“……其实，我感觉小雷状态还没完全恢复！”
见卢文劼一时有点犹豫，焦凯果断插嘴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回下得特别用心而且特别敢拼！
“说实话，他赢徐相恒的那局翻盘棋，国内没人敢说有两成以上的把握能做到，可这小家伙居然真给做成了！
“我感觉，这次这阵容林睿昕不在，哪怕他状态一般，最最起码也还是要给他副将的位置的，让他给柳少爷造成点麻烦！
“可把他放那么前，怕是很难走到柳少爷面前——毕竟下多了总会输的。”
“哎，我当时开会时也提了，是不是把小雷往后放放！”
卢文劼叹了口气道：
“可他自己就想做先锋出战呐！
“偏偏他最近成绩也的确是五个人里相对来说最差的，这种情况我和天哥也没什么办法！”
焦凯眨了眨眼睛，别有意味地说道：
“诶，会不会……是因为他想和芮昭一起比赛，所以专门这么要求的啊？”
卢文劼又瞄了焦凯一眼，无奈道：
“凯哥，虽说事实基本就是这样，但……
“……恐怕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
听得这似乎有些矛盾的话，焦凯的表情一时有些茫然。
…
…
“啊……？
“你问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和你复盘？！”
半个小时后，东江市，江东国际机场。
听到少女的又一次提问，刚刚乘机回到东江的雷歧表情一时有些茫然。
是的，这回在东江的华夏代表队众人回国是分开行动的。
这样比较方便，免得还有人要做趟京东高铁。
卢文劼和焦凯直接飞回大京，而雷、芮、文、艾四人则回到东江——其中文雪飞从东江转机回蓉城。
然而，雷歧面前的芮昭则不觉有异，点头说道：
“嗯！我特别想听你翻盘徐相恒九段那盘棋地自战解说呢！我觉得对于我今后下逆风棋肯定很有帮助！
“雷歧九段你当时不是说回国再说吗？现在就已经回国了啊！”
我当时也就敷衍你句，你要不要记那么清啊！
少年暗叫声苦，可又实在没法把当初自己的话吞回去，只得道：
“拜托！我这明天就要去震泽市参加昌棋杯本赛，你明天应该也要去边蒙那参加女子名人赛的选拔赛了！赛程安排得不要太紧好吗！
“哪怕你不要休整准备，我还要呢！哪有时间做自战解说啊！”
“呜……我、我知道了……”
被雷歧凶了下的少女顿时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弄得不远处的文雪飞都忍不住插话道：
“那个，小雷。
“这年头，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哦！”
“什么傲娇！这是事实好吗，雪飞姐！”
雷歧刚极为无语地吐槽一句，刚想再理论理论，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因为拉着行李快到出口的他，已然看到了前来接自己的父母。
就是雷竞鸣和秦骁雪二人看到他时，似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雷歧自是知道爹妈为啥会是这副表现，当即快步离开大部队——尤其是自家老爸的前学生：
“那……各位。
“我爸妈来接我了，先走一步！再见！”
此时芮昭自是也远远地看到了雷竞鸣夫妇二人。
尽管她比较憨，倒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不合适跟上去打招呼了。
只不过，前段时间受过雷竞鸣不少教导的芮昭忍不住叫住了雷歧一句：
“雷歧九段！”
“又怎么了？”少年的声音略略显得有些不耐烦。
少女不由得微微退缩了下，但还是坚持说完：
“那、那个……
“帮我和你爸妈带声好！”
雷歧一怔，随后表情复杂地答道：
“我知道了……”
…
…
唔……
这两个人的关系……可真是让我这个吃瓜群众感到很好奇啊。
一分钟后，走出机场出口的艾简安陪着芮昭在出口的另一侧见到了芮国权夫妇。
而看着高高兴兴团聚的芮家三口，艾简安脑中却还想着最近雷歧和芮昭之间发生的事情——包括而不限于雷歧赛后两次刻意地先杀到芮昭直播台这，以及刚刚明显背后有点什么磕磕绊绊的对话。
尽管一对男才女貌的同龄人很容易让人有联想，但艾简安明白两人间的关系和恋爱这方面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
要知道，当初在通舸楼二楼时，正在做着直播的艾简安可远远地看到了雷歧质问尚朝天和芮昭的那一幕——只不过后面怎么问自家台柱她都不肯透露背后情况罢了。
结合近来的情况，这两人总觉得说仇人犯不上，说关系好那更不对，非要说的话嘛……
……小雷这好像是和小昭喵杠上了？！
心中得出这一结论的艾简安一时有些莫名。
在她看来男女子顶尖棋手的竞争赛道还是不一样的，雷歧水平也高出芮昭很多，这两人比什么呀？
真就比擂台赛谁赢得多？
艾简安一时不得其解，不过她也没有太过纠结。
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芮国权一家聊聊。
——尽管她觉得结果可想而之，但还是得聊聊的。
见芮家三人已简单聊好，艾简安当即上前道：
“那个……叔叔，阿姨！
“就像我先前和您二位说的，今天既然人都在，我们直接找个地方，把那些事儿都沟通一下吧！”
“诶？”
不知情况的芮昭一时茫然：
“什么事情呀？”
本来迎接女儿凯旋、心情正佳芮国权闻言喜色稍消，抿了抿唇说道：
“啊……前段时间你忙着比赛，就先没和你说。
“艾小姐，我们找个吃午饭的地方，边吃边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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