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听完我们的讲述，在屋子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都把我们带到社区警务室了。在警务室里，老贺对我们倒还客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你们的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可知那套房子是谁住的？”老贺问。
我们哥仨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问：“谁啊？”
“一个跑夜场的三线明星，艺名叫潇潇，前阵子莫名其妙在酒店跳楼了，警方就发现一段诡异视频。这女的在楼道上上下下晃悠，估计是被下了药！”
“那凶手抓到了吗？”我问。
老贺仰面叹息：“还没查出来，行为像是被下药，但尸检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暂时以自杀处理，但侦破工作还在暗自进行。这下，你们知道今晚的事严重了吧？
这话把我们吓得不轻。随后老贺从抽屉里面摸了一个东西递给我。
我拿在手里看了看，不明白，却被矮子一把抢去了。
矮子眼睛瞪得老大，问老贺：“针孔摄像头？”
老贺很淡定地点头：“对头！这玩意是我从一个变态佬那儿没收来的！阿飞不是有望远镜吗？我现在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玩意和望远镜组装在一起，安放在你住那栋楼，能看见潇潇洗澡窗的位置，三天后带上录像来找我……”
“大叔，你还有……还有这个爱好啊？”矮子嬉皮笑脸的。
大块踢他屁股：“小娃娃别乱说！”
老贺笑：“这是工作需要！好了不说了，你们都回去吧！今晚的事，我暂时不向上级汇报。等弄明白了，再找你们三个臭小子算账。另外别玩花招，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现在已经是警方锁定的人了，别想着临阵脱逃啥的。对待逃兵，咋处理？”
矮子双脚并拢，用血淋淋的手像老贺敬礼：“回答长官，机枪扫射！”
“知道就好，去包扎一下伤口吧！”老贺说。
三人从老贺那儿离开，赶紧打车到附近的医院。其实矮子的伤势并不重，就是有些玻璃渣子还在伤口里挪动，矮子说一晃就痛，感觉里面有根针似的。
在医院，医生给矮子做了个小手术，消毒后上了绷带，就说没事了。
这一夜的折腾，连一向精力旺盛的大块都喊累。
站在医院门口，等了半天都没打到车，大块就神奇了，一拳打在路边的垃圾箱上，把垃圾箱打得嗡嗡作响，我见了当场说他：“注意素质！别毁坏公物！”
话刚说完，就见身后有人谈笑风生。
我觉得好奇，就回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妖艳女人，和一个穿着黑色职业短裙的美女。这两人正从医院门诊楼走出来，高跟鞋发出咄咄的脆响。
“靠！好漂亮的妞……”矮子眼睛发直，忍不住用手揉鼻子。
大块扯他耳朵：“小娃娃别乱来，今天晚上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听到没？”
“师傅，你看啥？咱不会又见鬼了吧？”矮子惊讶地问我。
我依然直勾勾看着那两个女人，然后回答矮子说：“不是见鬼了，是见到老朋友了！”
“老朋友？谁啊？我们认识不啦？”大块问。
我摇头：“你们不认识，准确来说是网友，也是我妹妹！”
“你妹？你啥时多出一个妹妹了？”
“嗯！网上认的，以前都没见过面，听说最近来咱们帝都了。”
我刚说完，两个美女突然就停下脚步。
穿职业短裙戴黑框眼镜的美女大老远朝我挥手：“喂！是阿飞哥不？”
我应了一声，带着大块和矮子过去。
对方居然比我高出半个头，去掉高跟鞋，也应该和我一样高。我顿时有种无比自卑的感觉，这种自卑一方面来自于美女的居高临下，一方面来自于她送了我一辆豪车。
俗话说拿人手短，所以我就连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娜……娜娜，你啥时来帝都的？”
娜娜看了看我们，尤其是看到矮子的时候，忍不住用手去扯他刺猬一样粗硬的头发，嬉笑着说：“小朋友，见到姐居然流鼻血了，有趣……”
矮子把嘴翘到一边：“我才不是阳痿，你瞧，这！”
“哟？还受伤了？打架了吧？阿飞哥，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写小说，赚得了几个钱？是不是被人瞧不起了，就带两个屌丝去打架去了？”
这话说得我心头很不爽，不过苦口良药，娜娜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这些年我的确没少被被人欺负。
有时候是被房东欺负，逼我交房租，把我的东西给扔出来；有时候是到外面小餐馆吃饭，因为菜点少了，所以被餐馆老板欺负，西红柿蛋汤里面居然只有蛋清没有蛋黄！
反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狗眼看人低。
见戳到我的痛处，娜娜也不多说了，就向我们介绍说：“这是我们陈总，刚刚吃鱼翅身体有点不舒服，说是海鲜过敏，我就陪陈总过来打了一针！”
“见过美女，见过老总！”矮子开始点头哈腰，巴结起对方来。
那个叫陈总的妖艳女人，一身的蓝旗袍在路灯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蓝色光芒，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见我不敢正眼瞧她，这老总居然主动开口跟我说话：“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作家哥哥？世界上的男人我见多了，正儿八经的作家还没见着！”
我当场汗颜，即谦虚又好奇地问：“像陈总这么有钱有势的女强人，不会没见过作家吧？现在作协文联里面，不都有很多大作家吗？他们经常在社会上活动活动！”
陈总冷吭一声说：“那些也配是作家？”
我更觉得奇怪了，追问：“那在陈总看来，什么是真正的作家，像莫言那样吗？”
陈总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莫言都不算，他要不是有个作协的平台，不认识几个日本作家，专门研究诺贝尔文学的游戏规则，他能获奖？这个协那个协，说来都是破鞋！在我眼中，就只有小哥你这种模样的，才算是真正的作家。这个社会，没饭吃还写作的有几个？”
奶奶的！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老子穷。
真是吃屎吃出豆来了，我这衰样，又丑又穷，既然能获得气质女神的盛赞！
娜娜听了鼓掌：“我就说我哥不是平庸之辈！陈总更是火眼金睛！佩服！”
陈总开始往一辆宾利旁边走，娜娜开始掏车钥匙。
矮子和大块同时发出哇地一声！
娜娜回头看我：“愣着干啥？难得陈总对你如此器重，阿飞哥，你就陪陈总一晚吧？阿飞哥你也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坐在床上聊聊莎士比亚什么的！”
矮子和大块听得咯咯直笑，矮子问：“那我呢？”
娜娜看了看说：“那个大块头还可以，你么，睡门边守着吧！”
矮子当初噎住，大块却兴奋得搓手顿足。
哥仨屁颠屁颠爬上宾利，说实在话，这辈子别说宾利这么牛叉的车，就连宝马老子都没坐过。一路上矮子和大块都在拍我的肩膀，连连像我竖大拇指。
我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么？
回想起当初在网上找我聊月亮的小姑娘，再看这时候坐在我面前的大美人，我感叹时光残忍的同时也佩服时光的神奇。它可以把一个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雕刻成一个猥琐男，也能把一个土里土气的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这哪里还是我网上认识的娜娜？
车子径自看到帝都最高级的酒店“九霄云外”，这酒店有八十多层，来帝都近十年时间，我连一步都没踏进去过，担心鞋太脏被罚款。
听帝都的本地人说，入住九霄云外的，都是一些大亨，钱包里没有十万现金的，进都不要进去。一夜消费几十百把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问娜娜：“你在哪个公司上班？现在住在哪里？”
娜娜觉得我的话很好笑，笑了一会儿说：“上班？你觉得我像是上班的人么？住在哪里？像我这样的人，莫非还要在帝都租个房子？”
“不是，不是哪个意思……我是问你在帝都哪儿买房了？”
娜娜笑：“买房？那么复杂的事情不是我喜欢做的，我和陈姐一直都住各种各样的酒店。要不是碰到你们，我们住九霄云外都住得腻了，真准备换地方呢！”
“这这……一个月得花多少钱？”矮子喃喃问道。
陈总说：“你们这些个穷人，就是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算账。”
娜娜接着说：“想不想赚钱？哥仨？”
大块额头冒汗，不知道是兴奋过度流出来的，还是被这些话吓出来的。矮子和他一样，都兴致勃勃，我还没发话，这俩二货已经抢答了：“想啊！”
“阿飞哥呢？”娜娜扭头问我。
“想是想，可……可不能干违法的事……”
娜娜笑：“微商违法？”
我没有立即回答，心里只是在犯嘀咕，说别的我不知道，说微商，我不可能不了解啊？整天闷在屋子里写作，二十四小时在线的我，最烦的就是那些做微商的人了。
做微商真能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