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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杨……”
“什么事?”
“我前天看到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的女孩子。”
隔了一天以后,紫瞳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发现向欧阳杨讲述。
“哦?是吗?”坐在办公桌旁,专心整理核算新学期社团财政预算表的欧阳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道。
“那个女孩笑起来好迷人喔!而且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尤其是她撩头发的动作……”两手托腮,目中透映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紫瞳儿这样说道。
“嗯。”划掉了几个他认为不必要的预算开支,欧阳杨简短的回应着紫瞳儿接下来的那一大串赞美之词。
“我以后一定要做她那样的女人。”紫瞳最后这样宣布。
“我以后一定要在……方面成为你这样的人。”这是紫瞳经常对身边的美女们说的话。
“我恨不得整个人都变成你。”感受到紫瞳的诚意,美女们在感动之余总是这样真心回应道。
一直以来,紫瞳总是对身边女性的各种优点充满羡慕之情,而对自己那仿佛不应存在于世间,不能随便增减半分的绝世容颜,却缺乏足够认识。
“月星的身材你不要了吗?我记得你原来是打算在三年内成为像月星那样的女性的。”将新学期开学欢迎会的酒水部分减半。杨随口问道。
“人家说的是气质啦,气质!”紫瞳拍起了桌子,“再说,我也没有说那个女孩的身材不好啊?”紫瞳说道。说到这里,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一个丝毫不输于冥月星的优美身体弧线在紫瞳儿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
“原来她的身材也是那样棒。”刚刚发现这个事实的紫瞳儿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方包在浅蓝色牛仔上装中的充满青春热力的两个隆起,让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的挫败感已经全部转化为怒气,用手里的白地描金珐琅红茶杯敲着自己的办公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紫瞳儿不高兴的说道。
“我在听啊。”用一种异常哀痛的神情,凝望着被他削减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九月份财政报表,杨回答。
“那,我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板起俏脸,紫瞳问道。
“你说……有个美女。”欧阳杨一脸沉痛,言简意赅的归纳道。
“不错。你难道不想见一见?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她的名字喔。”带着一脸错综复杂的表情,紫瞳这样问道。
“不想!”杨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你平时不也是很喜欢看美女的吗?”紫瞳儿好奇的说道。虽然,如果杨回答他非常想见的话,紫瞳或许会更加的不高兴。
“因为,根据‘美女互赞定律’,凡是被一个美女夸奖的另外一个美女,基本上都不及夸奖的人多矣。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有这样或那样不如自己的缺点,一个美人是不会刻意拿另外一个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女性为话题的。能够对同性的美貌做出最公正评价的人,反倒是那些姿色平庸、温柔贤良的女人。”欧阳杨说道,“而且,我平时也不是刻意的去看美女。只不过当诸多位女性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目光比较喜欢停驻在相对赏心悦目的人身上而已。”
“在眼、耳、口、鼻、舌这五官七窍中,只有眼睛是最辛苦的,绝对不可以过于虐待。况且上古圣人有云,‘食、色,性也。’,看让自己感到比较舒服的东西,这是人之常情。请不要将我和汉默他们混为一谈。”看了紫瞳一眼,统率和弹压自然历史研究社百十条色狼的欧阳杨社长带着淡淡的认真,正色声明道。
“歪理一大堆,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紫瞳气道。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在和紫瞳儿那无谓的口舌争端上,欧阳杨可以说是毫无立场。
“那,你说谁最漂亮。”紫瞳瞪着杨,这样问。
“这还用的着说吗?”杨笑了笑,在几项有疑问的支出上随手用红笔打上了问号。“当然……”
“……是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小瞳儿你最漂亮。”连头都没有抬,欧阳杨随口敷衍道。
“算你有眼光。”紫瞳的心情立即大好。
“哈里,陪我去逛街。”心情好的紫瞳儿是闲不住的。她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刚刚跨进办公室大门的哈里.?特,这样说道。
“为什么今天这样有兴致?”丝毫不加反抗,被紫瞳顺势拖走的哈里奇道。
“因为人家心情好。”紫瞳娇声笑道。伴着笑声,紫瞳和哈里渐渐走远。很快的,连最后一个欢快的音符都溶入到那浓得仿佛可以用手感触到的夏风中,消散无踪。
“如果在欢迎会上只为大家准备冰糖水,是不是过分了些。还是应该问一问小瞳他们的意见。可是,上一学年,社团的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啊。要是照小瞳说的再举办一个盛大的欢迎酒会的话,那么我不能按时归还第十三风纪监察会的其他几笔贷款了。”在紫瞳离开后,杨将手中这份九月份财政预算表高举在面前,挠头道。
“唉~,在新学期的社团经费和额外会费缴纳之前,以现在社团帐户的余额,想要举办一场奢侈的迎新酒会,终究是太难办到啊。前些天一直送给小瞳儿昂贵花束的那个人今天为什么没有按时送花,他如果能够再坚持几天,至少我也可以办一个像样的酒会。那么简单就被吓退,还真是个没有毅力的家伙。”欧阳杨叹气道。
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怨天尤人的杨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将手中的财政报表随手抛在一旁,他离开座位,走到了窗子旁。打开窗,一阵微热而略带水气的夏风迎面而来,意想不到的清爽感觉,让杨意识到奥特学园最为炎热的三十五天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
深吸一口气,让夏天的气息弥漫在肺部的每一个角落,眺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碧海一样的智慧森林,他轻声自语……
“马上……”
“就要开学了啊。”
……
那一天,正是星球历20032年8月30日,离奥特学园正式开学还有不到五天。因为要提前三天准备新社员的招募工作,所以对高学年的学员来说,离实际上的最后返校日还有不到两天。
面对从世界各地汇集的人流,奥特学园周边各市的运输高峰再度到来。机场、车站、长途巴士……几乎所有的运输工具中,都可以看到年轻人们活跃的身影。
虽然以精英招揽为其主要目的的奥特学园中,有各种各样的人存在,没有一个可以统一称之为奥特风范的东西存在做为在校学生的共同点。但对那些在周围久住的老练市民们来讲,还是很容易就可以分辩出谁是奥特学园的在校学员。甚至连入学时间和地位都可以估算出个大概。
“既便是不看脸孔,光凭走路的步态和姿势,我差不多也可以知道他们的专业,属于那个社团,以及资历如何,”在特龙市平安鹰机场接待厅工作了差不多七十年老麦迪骄傲的对跟在身边见习的毛头小子吹嘘道。
“就像这几个人……”看到小毛头脸上流露出不完全相信的神情,老麦迪决定给身边的人举个例子,他随手抬起手臂,随手指向刚刚走出机场大厅的几个人说道。
“就绝对不是奥特学园的学生。”感受到对方扫视而来的目光,他半低下头,低声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举目望去,看向那几个人,只见那几人虽然性别、肤色、高矮、服饰各不相同,但他们身上却有一点共通的特质,就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凌人胜气。
这种以居高临下看待身边众人的气质和在社会阶级中经常处于高位的领导者还有些微不同。
这是一种在战斗中,习惯于操控对方生死的气势;是食物链中处于上位的生物面对自己的猎物时所独有的轻蔑仪态。
这样的六个人走在一起,不必刻意做出任何姿态,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发散出一种闲人勿近的危险气息。机场中其他人的目光很少敢在这几人的身上长期停驻,既便是他们中有一个身材火爆、穿着大胆的金发美女也是一样。
对周遭人等的反应好似习以为常,那名女子旁若无人的与身边一个身着火红t?,纯白背带休闲裤的男子低声谈笑,神态亲昵与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无二。
在女子雪白高耸的双峰之上,悬着一件椭圆状淡金色半透明质感的琥珀挂饰。在那团金色的树脂中,封存着一只差不多有三厘米大小的黑色蜘蛛。即使经过千百万年的时间,这只剧毒黑寡妇蜘蛛所栖身的丛林早已沉入大海,但外界的变化对栖身于小小琥珀中的它却像是毫无影响。这只黑色蜘蛛,毫发毕现、口钳微张,就像随时准备复活过来,择人而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中等,仅比六人中唯一女性略高的黑发男子。漆黑的头发与他脸上浮现的那种病态的苍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色遮阳镜,在光线平和的机场大厅也没有摘下过。轻挥着手中的一枚银色手杖,他一人当先而行。
紧随在他身后的三人中,有一个身穿东方大陆传统武服的人,并指宽的红色腰带扎在腰间,周身上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饰物。这样一个衣着简便的人和身边两个腕戴名贵钻表,身穿品牌休闲西装,一身时髦贵公子打扮的人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两件缀满宝石的金杯中间又摆放了一盏白瓷盏,显得分外扎眼。
适才就是中间那个武者打扮的人在老麦迪的手刚刚上抬,就立即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作为回应,向这边扫视而来的视线中,仿佛包含着北极的冰粒,让老麦迪的肌肤在瞬间就爆起一阵惊栗的鸡皮。
没等几人走出大门,早有两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大汉迎上前来,和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手持手杖的人恭声交谈了几句,便引领众人坐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宾士房车。
“你说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在他们走远后,老麦迪身旁的小伙子轻声问道。
这几人不是奥特学园在校生这一点现在差不多是已经确定的了。说话的人虽然年轻,阅历有限,但他也知道,没有一名奥特学园的在校生会使用这种差不多是黑社会专门标志的防弹黑色宾士房车代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望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老麦迪缓缓的说道,“他们是专门解决麻烦的人,也是专门制造麻烦的人。”
“可能是专业雇佣兵,也可能是地下暗黑联盟中某一组织的王牌打手,或是受政府聘用的反暴力专家……”
“不管怎样,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他们全部都是……”
“职业杀人者。”面上带着一丝凝重神色,麦迪这样低声告诫道。
“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突然出现。多关注这几天的新闻媒体,搞不好,这里恐怕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老麦迪说话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兴奋之意,对他那样的普通市民而言,不管是天灾也好,大规模的暴力事件也罢,只要不是波及到自身,那么这些事情也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载着那几人的那辆车开走后,不远处有另外两辆高级轿车也跟着启动,并始终与前方的宾士房车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沿着直对机场的大道行驶了十几分钟,房车突然向左转上一条僻静的车道,当它在一个空旷的喷泉广场中停下的时候,机场中的几人被迎接他们的人请下了车。
同时,早以等候在那里的几个同样身穿黑衣,打手模样的人和先前在机场中迎接的两人一起用枪指住了他们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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