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扫了一眼被柳亦寒一个眼神就逼退回来的穆研等人,轻笑道:“小白,你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呢。”
柳亦寒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回你的魔界呆着,来凡人的世界干什么?”依旧清冽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了一种防备。
白衣男子在害怕红衫男子?
这是为什么?
他们两个无论从气势,还是从强者威压黄总散发出来的气息均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啊?
“你还是那么敏感!”篱落突然笑了,那一笑,如同突然绽放的牡丹,妖冶夺目。
“今天有我在,权杖你拿不走了。”柳亦寒依旧紧绷着一张脸,对于篱落故意套近乎的轻笑,视若无睹,好似,无论面前的人说什么,他都对红衫男子充满了敌意和防备,更多的,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喜。
难道前世这两人是冤家?穆研再次猜测。
篱落却如同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以袖当巾,掩嘴笑了起来。
“我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都几百万年的好兄弟了,难道你的权杖我还会要?”说着,篱落看着柳亦寒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幽怨。
只是,众人听到他的这句话,惊得连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你的权杖?
你的权杖?
这么说……那白衣男子就是创世神了?
君无涯陷入了绝望的颓靡,米晴雪却突然陷入了一种疯癫的崇拜与爱慕。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就存在的第一位神灵。
原来,他这么帅,这么霸气,这么威武…
米晴雪眼底全是星星,激动的神色就好似柳亦寒就是她的男人一般,娇羞、高傲、狂喜…。总之,什么附和少女春心萌动的情绪都有。
灼热得就像是要把柳亦寒烧起来的目光,让纵然再镇定淡漠的柳亦寒都忍不住微微蹙眉。
“真恶心!”篱落手指微微一弹,一簇红中带黑的火焰便自指尖飞了出去,然而一分为二,直接入了米晴雪的双眼。
“啊…”一声惨叫,万剑穿心般的痛,让米晴雪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刺红夺目的鲜血自双手捂住眼眶的缝隙不停地溢出,让人脊背生寒。
“真吵!”篱落嫌弃地掏了掏左耳,随即放下,对着指尖轻轻一吹,下一秒,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米晴雪没音了,就像是手枪装了消声器一般,他们依旧可以从她那肆意翻滚,扭曲的身形,依旧狰狞的面孔看出她的痛苦。
众人的心都跟着漏了一拍,看着篱落的神色也更加的畏惧。不过,想起刚才米晴雪只因为爱慕地看着柳亦寒就被毁了双眼,大家也不敢真的再看,个个低下头,就好似脚下的泥里又金子一般,让人撇不过眼。
“你杀孽太重!”对于米晴雪遭遇,柳亦寒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回过头,看着篱落。
篱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样你不觉得好多了?”
柳亦寒沉默不语。
篱落似乎早已习惯,抿了抿唇,“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柳亦寒神色一凛,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他道:“如果你是来解权杖或者想要带天儿走的话,那一切都免谈。”
“怎么会呢,”篱落连忙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郑重而正视地看着柳亦寒道:“几百万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不会重蹈覆辙。”
“最好如此!”柳亦寒语气依旧没多大变化,但是冷若冰霜的脸却稍稍融化了一分。当年的事,其实他也有错。若不是他横刀夺爱,硬是在知道弟弟篱落喜欢小缘的情况,还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小缘,他们三个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只是,为了不让小缘彻底消失,他的神格和权杖都已经损坏,他怎么还可能重生呢?
柳亦寒想不明白,但对于篱落,柳亦寒所有的惆怅和愧疚都化作了一抹深深的叹息,“对不起,当年我…”柳亦寒歉意地看着篱落,篱落却冲他微微摇头。
“你没有错。”篱落苦涩地垂着头道:“错的是我。”
“不,是…”
“大哥,这次你不要和我争,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篱落打断柳亦寒愧疚的话,祈求道。
柳亦寒看着篱落,哑然沉默。
篱落望着柳亦寒也沉默了好久。
良久之后,篱落才幽幽的道:“其实,你们走后,我反思了好久。原本我以为,得不到,就毁掉之后我会很开心。可是,我没想到,杀死你们之后,我不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更加的生无可恋。
甚至,我还产生了一种药随你们而去的念头,但是,我知道你们会出现,你们一定还会出现。所以,我将你换取小缘转世之后惨白的权杖收了起来,然后用的我骨笛进行了融合。不过你也知道…”篱落停顿了一下,看着柳亦寒笑了笑,
“原本你的修为就比我高,自然,作为你的权杖的法器实力也比我的骨笛高,不过好在,你的权杖因为救小缘出现了破损,所以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为了让你轮回的长河上与小缘相遇,我将你的权杖和我骨笛的力量融合后,炼制出了砌块逆天印,并分散到了这片大陆。
我知道,当七块逆天印再次融合之时,也就是你的权杖修复之时。而你也会因为权杖的出现,而得到记忆和能量的复苏。
所以,你不用紧张,我如果要想抢你的权杖,并杀死你,我也不用耗费三百万年的时间来炼制逆天印了。”
“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柳亦寒淡淡地听着,心里却突然涌出了一丝动容。别听篱落说逆天印就好似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那样简单。轮回的长河,川流不休,亘古不变。
哪怕是当年拥有巅峰实力的他,也绝对没有能力将轮回长河中的某一点儿凝固,固定到一处,并刚好让它与长河中的另外某一点儿刚巧遇上。
篱落所做的这一切,到底需要经历多少的艰辛,会遇到多大的困难与阻碍,篱落不说,他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