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一听了不得,赶紧让人请了那张公子进家去说话,在外面再闹闹,街坊邻居们可不就都知道了!
匆匆拜别谢婉,回到家卫昭先让人去问二少爷回来了没,然后让蒹葭下去传话,这事给她捂实了。不管是谁,要是传一点儿出府去或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就自己扛着板子来领罚罢!
当掌家小姐没别的好处,就这时候能派上点儿用场。
卫昭换衣服的时候下人来报,说二少爷还没回到家,但是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说是那张公子在客厅喝了两杯茶等不到二小姐又开始闹腾起来。
卫昭真是头大如斗。
不理嘛这事事关二姐清誉,还是她和卫旭两个疏忽造成的;理嘛……这从何理起啊!
纵然再烦再棘手,形势比人强,卫昭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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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正在客厅里追着丫鬟连声问卫小姐做什么不来见他时,门边有人报了一声“三小姐来了”。
张生赶紧抖擞精神,理了理衣冠,快步迎上前去。
门帘子一掀,张生只见进来的小姐是个眼生的,不由得微微一怔。
但是多年学习的礼数在那,张生回过神来,还是望着卫昭长身一揖:“小生张生,见过卫小姐。”
卫昭侧着身子还了礼,悄悄看了张生一眼。
只见他面如冠玉,眉清目朗,气质儒雅。
卫昭心中感叹——
这么好的卖相,难怪二姐会一时糊涂领了他的情。
两人一坐下,张生就忙问卫昭:“昀儿呢?怎么不来见我?”
张生这一句”昀儿“叫得是又自然又亲昵,卫昭听在耳朵里,心里很不爽。
”张公子请自重。我二姐与你非亲非故,你不能这样称呼她!“
卫昭疾言厉色,说那张生。
张生没料到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小姑娘,说下脸就下脸,登时有些懵。
见这张生成了呆鹅,卫昭语气稍缓,又说:“我不知道我二哥是如何与你说的,但是在这儿,我得与你说明白——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与我们家的卫二小姐,都不会有任何干系。若张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就不当像今日这般闹上我卫家来,坏我二姐的清誉!”
“可是……可是她收了我的汗巾子啊!”
张生喃喃道,末了还强调,“那可是双宫绸制的。”
说到这汗巾卫昭又忍不住在心里气恼一下卫旭。
丢什么不好偏要把这个重要的东西丢了!让她派人沿路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耐着性子,卫昭又对张生道:“在此,我先替我二哥向张公子赔个不是——是他的疏忽,掉了你的私人物件。”
说着卫昭转头,吩咐侍女:“蒹葭,你称五十两银子来。”
蒹葭应了,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布包回来。
卫昭将那用红纸包好了的银子放在桌上给张生:“这些银子,权当是赔礼。也请张公子做人留一线,将我二姐绣给我二哥的帕子还回来。”
张生飞快地看了那桌上的银子一眼,又将头扭开:“你说的话我不听。成不成也得昀……”
卫昭目光一冷,张生这个“昀”字生生拐了个弯:“也得卫二小姐亲口同我说!”
卫昭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强忍着怒气劝说张生。
谁知道这个张生油盐不进的,不管卫昭好说歹说,就只认定了要同卫昀见面,还反咬卫昭一口,说她棒打鸳鸯坏人姻缘,该死该死!
卫昭真想直接叫卫府的人将他拿了,叉下去打死得了!
可是张生进府是众人所见的,卫昭明里动他不得,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琢磨了一会儿,卫昭方开口:“张公子要见我二姐也是使得。不过她今日不在家……不若五日后,我替你约她在太白楼见面,可好?”
卫昭口气松了,张生只当是有了盼头,连忙站起来对她长揖至地——
“那就……多谢卫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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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发了张生走,卫昭歇了一会儿,想想这事还是不要瞒着卫昀好。
等卫旭回到家,卫昭不顾长幼之别先臭骂了自己这个二哥一顿,然后拉着他去向卫昀请罪了。
听卫昭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听卫旭文绉绉地道了歉,卫昀望着手中的茶杯出神,半响才开口:“那……那张公子写给我的信,在哪儿?”
闻言,卫昭与卫旭双双一怔。
好女怕缠郎,卫昀该不会脑子被门夹了让张生给打动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亲妹妹卫昭一眼,卫旭才回头来谨慎地问卫昀:“昀儿你……真要看?”
卫昀面有犹豫之色,可最后还是点了头:“请二哥拿给我。”
卫旭一脸为难,用眼神去询问卫昭的意思。
卫昭蹙着眉头,说:“二姐要看,二哥你就去拿给她吧。”
得了妹子的首肯,卫旭这才匆匆忙忙下去拿情信。
目送卫旭出了门,卫昀起身,敛衽朝着卫昭拜倒:“这事因我而起,却让妹妹替我收场。卫昀惭愧,请妹妹受我一拜。”
卫昭赶紧过来扶了卫昀:“二姐这是什么话!要不是我没好好盯着二哥,在一出错的开始就收拾了那张生,哪里会有今天的烦恼!”
卫昀眼中依稀有泪:“大概这就是我的缘法了……若是那张公子不依不饶,我也就、也就……”
“二姐别怕!他要是敢撒泼,我就替你抽他!当我们卫相府的人都是省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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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生不吃软,卫昭就只能想法子给他碰硬铁板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她就不信这个张生一点儿把柄都没有!
卫昭对策是想得好好的,可是苦于手边没有得力的人。
她管管卫相府里里外外的事情也就罢了,要让她这个足不出户的小姐在五天时间里查出张生有过什么过失,难。
而二哥卫旭又只是个读书人,让他找关系查人错处……呵呵,简直天方夜谭。
不能自己上阵,只能借助于人。
卫昭头一个想到的是卫夫人身边最厉害的那个陈林,可是一旦她去和卫夫人借了人,卫昀和张生的事就捂不住了,三兄妹少不了要一块儿被罚。
默默叉掉卫夫人这条线,卫昭在书房里走了两个来回,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向越慎言求助。
下了决心,卫昭马上拿笔了写了拜帖给越四,说自己次日要去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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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四怕自家大哥又来和她抢人,是亲自在二门处等着的。
丫鬟才领了卫昭进来,越四就冲上前去亲昵地勾了卫昭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卫姐姐~”
卫昭笑着应了:“好巧今儿一大早我家庄子上送来了春日里头尖的野菜。我看着是现摘的新鲜水嫩,给你拿了些来,让府上丫鬟取到厨房去了。你中午吩咐她们细细剁碎了,和肉末一起炒。这个菜用来拌饭吃最是开胃香甜。”
小吃货越四真是爱死卫昭了:“过年这一个月天天吃肉,荤死我了!正好吃这个菜解腻~”
卫昭越四两个才走几步,就在回廊上撞上了越慎言。
“卫三小姐。”
越慎言远远一揖。
越四不高兴了,一把横在卫昭面前:“哥你不许和我抢人!”
越四话音方落,越慎言身后就闪出个大丫鬟来。
对着越四一福,那大丫鬟道:“四小姐,夫人让我叫您过去,说是有话吩咐。”
越四愣了愣,然后恶狠狠地剜了越慎言一言,一副“我就知道又是你搞的鬼”的脸色。
越慎言淡定自如,帮着那大丫鬟催越四:“娘等着你呢,别去迟了。”
“哼!”
越四愤愤不平地朝着那大丫鬟走去,路过越慎言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越四走远了,越慎言才走上前来,对卫昭道:“舍妹无暇接待卫三小姐,为兄的替她赔个不是,卫三小姐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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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房,越慎言问了卫昭想喝什么茶,亲手给她泡了一杯过来。
“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越慎言问。
卫昭抿了一口茶,然后歪着脑袋反问他:“你怎么就觉得我这次来,是来找你的呢?”
“你昨天才来同小四玩了一下午,今天又来找她,说不通。”越慎言轻轻一笑,“所以只能是来找我了。”
卫昭也不和越慎言兜圈子,简要地将卫昀和张生这乌糟糟一团的事情给他说了,末了说明来意:“我这次来,是想清你帮忙,查查那张生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将好话都说尽了他还听不进去,那也不能怪我不走明路了。”
越慎言初听时眼中还有几分诧异,听完了就只剩下笑意。
卫昭被他那样笑着看,有些不好意思:“你笑什么呢。”
越慎言收了笑,诚恳道:“你愿意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卫昭听了只觉得是自己没用:“是我不争气……”
“这些事不用你来争。”越慎言伸出手覆住卫昭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拢住,“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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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事,两人才得说上一会儿体己话,越四就风风火火地杀回来了。
越四像抱大布娃娃似的抱住卫昭,对着越慎言挑衅似的一挑眉毛:“哥,我的卫姐姐我接走了啊~!”
越慎言由着她说这些孩子气的话,深深地看了卫昭一眼,道:“你就接走吧。”
越四冷哼了一声,拽着卫昭起来。
卫昭才和越慎言说了句“告辞”,就让越四给拖走了。
还没出门呢,越四就迫不及待地黑自家大哥了:“卫姐姐,你以后得小心着我大哥!他那个人心眼多得不得了,你可悠着些别被他骗了!”
卫昭噗嗤笑了:“小四你这话说的……这是亲哥吗?”
越四一脸严肃:“就是因为是亲哥,才能给出这么准确而又深刻的忠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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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办事效率高,两日就摸明白这张生的底细了。
让越四请了卫昭到越家,越慎言给卫昭细细说了查到的结果,末了说:“这事你出面与张生谈判是不是不太妥?不若交给我,我代你同他谈。”
“本来就够麻烦你了,再让你替我,我真真是无地自容了。”
卫昭赧然道。
“只要是你的事,都不是麻烦。”
越慎言话音一落,在一旁当了大半天电灯泡的越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哎,哥,我说你下次要同卫姐姐商量事情,能不能别拿我当幌子?”
越慎言轻飘飘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行啊,那下次太子传你进宫,你也别拿我当幌子。”
越四碰了个软钉子,皱着鼻子找卫昭给她撑腰去了:“卫姐姐!你看我这是亲哥吗?是亲哥能这样埋汰我?!”
卫昭伸手在越四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不正因为是亲哥,才会这样埋汰你吗?”
越四看到越慎言和卫昭两个照搬她说过的话,反将她堵死没话说,气呼呼地跑一边坐去了:“得得得,你俩是一家的,就我是外人!”
卫昭和越慎言相视一笑,站起来走到越四身边,好声好气地哄了她一会儿,又承诺了待卫昶院子里的春笋长好了送些给她,越四这才又笑逐颜开。
下午卫昭才回到家,卫夫人就遣人寻了她去说话。
卫昭不知道母亲心里是什么算计,进屋请了安,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卫夫人让丫环扶卫昭坐了,又让屋里一般的丫鬟都退下,止留了关雎采薇两个心腹侍女,复才开口道:“这几日,你倒是往越府去得勤。”
卫昭一早就想好了对答的答案,这时候忙站起来回答:“越家就越四小姐这么一个姑娘,一个人闷,故而常常寻我去说话。”
“若是这样,闺中认得几个相熟的姑娘也是好的。就怕不是这样……”
卫夫人这话一出口,卫昭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可脸上还是不改悉心听取母亲教诲的谦恭神色。
卫夫人看女儿神色如常,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说:“就算不是这样,你也不必瞒我。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我不疼你谁疼你去?有话就和我直说。”
听了母亲这话,卫昭差点儿就把她和越慎言的事给招供了。
可是话头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卫昭还是咽了下去。
越慎言说了两个月后会让越夫人上门提亲。
她信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早说出来,让卫夫人再操一番心?
如是想着,卫昭望着卫夫人盈盈拜倒:“夫人教导得是。昭儿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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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卫昭在家见了张生已经是不合礼数,五日后在太白楼那一面,她更是不好在外面见外男,安排了卫旭出面。
可到底是不放心卫旭这个马大哈缺心眼,卫昭还是跟着去了,就在雅间里的屏风后坐镇。
张生如期而至,一进雅间,顾不上和卫旭见礼,先四下找卫昀。
卫旭见状,问到:“找什么呢张兄?”
“卫二小姐呢?”
张生反问着,看到屏风下露出几双绣鞋,心中一美,就往那边走去。
卫旭赶紧拦住他:“后面坐着的是我三妹!”
“哄小孩呢你!”
张生不信。
这时候卫昭不得不出了声:“张公子,的确是我。”
卫昭的声音张生倒还记得,这一听果然是她,不高兴了:“卫三小姐!你可不好骗我的!你可是和我说好了要约卫二小姐同我在这太白楼一见的!”
卫昭闻言冷笑:“我只答应了你约,可没答应你人一定会来。脚长在我二姐身上,我可管不着。”
“你!”
张生气得噎着。
卫旭见气氛不对,赶紧打着哈哈让张生坐了。
张生气呼呼地坐下了,对卫旭道:“卫兄,你可得给我评评理!舍妹这样是对姐夫的态度吗?”
张生话音一落,卫昭就在里头一拍桌子:“张公子说话放明白些!什么姐夫妹夫的,你什么时候同我卫家有这样的关系了?!你这般口出狂言,信不信我到你夫子跟前告你一状,让你读不成这国子监?!”
张生被卫昭这猛的一下吓了一大跳,心里念叨着——
这卫三小姐可真凶,还好元宵节那日碰到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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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妹妹太凶吓到了人,身为哥哥的卫旭尴尬地咳嗽一声,对着张生道:“张兄,今日我们兄妹来也是想和你讲明白。呐,我这儿有些事呢,想和你说说……”
卫旭这般温温吞吞的,卫昭实在是看不下去。
“张公子,我就和你直说了罢!”卫昭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卫旭,“我手上有你两年前参加国子监入学考试时作弊的证据。你要是爱惜自己羽毛,就将我二姐的手帕还回来,我卫昭只当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你不肯松手,那也别怪我撕破脸,把这事捅到掌印处!是要平安无事还是身败名裂,你自己想!”
卫昭这话有如平地一声炸雷,惊得张生找不到东西南北!
她怎么就知道了?她怎么就知道了!
张生心跳如擂鼓,可还抱着一丝侥幸:“你……你污蔑!我张生顶天立地,断不是那样龌蹉的男儿!”
“你也知道这是龌蹉事?”卫昭冷哼一声,吩咐蒹葭,“蒹葭,你将售卖作弊砚台给张公子的掌柜的口供拿给他看!”
蒹葭应了,托着个托盘出来,上面摆着一份厚厚的供词。
张生往托盘上看了一眼,只咬牙不肯认:“污蔑!污蔑!”
“污蔑?!那掌柜的就在楼下,要不要让他上来与你对质一番?!”
卫昭说得义正辞严,张生头上汗水涔涔而下。
从国子监退学倒是小事,只不过这作弊的事情一旦揭发,他张生这辈子都别指望着考功名了!
威逼一番之后,卫昭又放软了语气:“不过这事也就我们知道。若张公子归还绣帕,这事一笔勾销。你好好读你的国子监,四月好好地参加科考。如得高中,一举成名天下知,什么样儿的小姐是你求不来的?你又何必为了这事误了自己前程?”
张生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咬咬牙,从袖子里摸出块绣花手帕,狠狠地拍在桌上,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昭透过屏风往外看张生这样,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走出来赶紧让蒹葭把那绣帕收了。
坐在桌边的卫旭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妹子:“昭儿……真没想到,你这么凶啊……”
老天你还我原来那个又软萌又娇羞的妹妹来!
卫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了卫旭一句:“要是我也跟你一样当君子温文尔雅,这帕子还要不要回来了?!”
卫旭被妹子这样明褒实贬地说了一句,不禁有些汗。
不过事情好歹是解决了,卫旭抖擞起来,特狗腿地上前来接了蒹葭的手扶卫昭:“是是是,我们家昭儿最厉害了~!”
两兄妹说笑着出了雅间。
正巧隔壁雅间里的人也出来了。
见着来人,卫旭上前打了个千儿:“好巧啊~越公子!”
越慎言爽朗地还了一礼,又转身望着卫昭一拜:“卫二公子,卫三小姐。”
卫昭一见越慎言,心里咯噔一下——
哎呀我的天,他怎么在隔壁!
这太白楼的隔音效果到底好不好啊!我刚刚那凶巴巴的话语是不是都让他听去了啊?!
嘤嘤嘤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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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回到家,卫昀就让屋里的丫鬟将他俩请了去。
“二姐放心,帕子拿回来了。”
卫昭说着让蒹葭将帕子拿给卫昀。
卫昀不惊也不喜,接了那帕子来,一瞧,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绣的。”
正在喝水的卫昭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而同样正在喝水的卫旭是结结实实地喷了。
“什么?!”
卫昭卫旭兄妹俩异口同声地说到。
卫昭明明就让卫旭检查过了,看到是同样的兰花花样还有小小的“昀”字,才回来的。
卫昀解释给他俩道:“虽然同样绣着兰花,可是我给二哥的那张是双面绣,这个就简单地绣了一面。而且这个’昀’字,丝线簇新,想来是近几日才加上去的。”
闻言卫昭恶狠狠地剜了卫旭一眼。
卫旭十分无辜地挠挠头:“我哪知道你们姑娘家绣个花都这么多花样!我看着有兰花有昀,估摸着差不多嘛……”
卫昭登时被他气了个半死。
卫昀搁了这赝品手帕,还是对着卫旭卫昭两个行了大礼:“二哥和三妹为我算计如此,卫昀已经是十分感谢……请你们两个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奔波劳累,就让我……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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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晚上,卫相怒气冲冲地回到家。
卫相一进屋就赶了屋里人出去,从袖子里摸出块丝帕,狠狠地拍在桌上,对卫夫人怒道:“看你养的好女儿!”
卫相这话说得冲,卫夫人也不急着辩解也不生气,只不过看了桌上的手帕一眼,淡淡道:“一张帕子老爷就要定我的罪,是不是过分了?就算是在公堂上,被告都还有机会申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