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阳也注定,无法听到男人承诺告诉他的事情了。
凶手简直就像在给洛宁阳一个警告,告诉他不要再追查下去,不要再管这件事,否则他下一个动手的也许就是洛宁阳了。
而洛宁阳怎么可能放弃?即使调查这件事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他也决定,不能让自己的家人,不能让吴浪枉死。
已经开始了的事情,就算流着血泪,磨破双足,他也不能,不要,不想停止它。
城市老旧废弃的工厂,在德都县的北大桥那一面,再往前走便是农田。农田很空旷,一亩一亩的,也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树木可以遮挡。
老旧的工厂,建筑设施生着斑斑的锈迹,似乎是被废弃了很久的地方,除了一条横栏没有再多的阻挡物,随着远方的尘土飞扬,一辆摩托车
正超速驶来。
“操操,减速减速!要撞上了。”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摩托车一瞬间倾斜角度吓人,车胎撕拉的划出刺耳的声音,坐在驾驶座上的两人
不约而同的抱着头朝着两边的地面滚去,看姿势很是熟练。
而无人驾驶的摩托车向前行驶了一段后,发出刺耳的声音轰然倒地。
“我就知道叫你小子开摩托车没好事!”不满的声音是从左侧发来的,尘土散去,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左右的,穿着黑色牛仔带着摘下安全
帽的男人的身影露了出来。
被叫做小子的是个比较年轻的小伙,正是之前坐在车架前面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面白,无须,他辩解道:“顺哥,你别这么说啊
……你这不不会开摩托吗,在说了,这两条腿的玩意,后面追的四条腿,不开快点也跑不过人家啊。”
“别和老子叽叽,快躲起来。妈的那帮*,还追着不放了,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要老子知道非揍断他的腿不可!”顺哥骂骂咧咧的,手
挥舞着灰尘,看到远方快速驶来的几辆白车,还只是几个白点,离这么远,还能隐约听见那大白天的亮着警铃呜哇呜哇的响。
年轻的小伙将摩托车上绑着的物资卸下来挂在身上,刚跑出没几步,回头发现男人没有跟上来。
他道:“顺哥,一起躲啊,站在那做什么呢!”
“那帮*逮不着人不会消停的,我等着他们,跟他们走,你带着那份文件交给到大少爷手里!千万不能让那帮*给截着了,操。”被称
为顺哥的男人解下腰间的一个东西,扔到了小伙的脚边。
“你拿着这东西,还有十多发子弹。”顺哥说着,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几辆越来越近的警车。
“顺哥,不行。这事得我干!我手上干净,警方抓不到我把柄……”对面的人咬着牙,捡起男人仍在地上的装着枪支皮袋跑到男人面前,连
带着自己身上卸下的枪支一把递到了对方手上。
谁想到男人一把拿起年轻人手上的抢袋,袋子仍在地上,枪支抵在他的脑门上。
“滚,要不老子现在就毙了你。”男人的语气很是凶恶,伴随着他脸上那到疤痕更是显得气势汹汹。他说着,一枪擦着年轻人的耳侧而过。
“我、我知道了,顺哥,你,你保重!”年轻人咬着牙,点着头答应了,拿着被称为顺哥的男人放下的去了套的枪支,向工厂里面跑去,他
最后陷入阴影之中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空旷土地,阳光下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皮甲,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靴子。男人摘了摩托车帽,露出黑亮的碎短发,从露出的手部来看,男人的手比较宽大,看起
来身子也十分健朗,露出来的一张精悍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他的眼角有着一条疤痕。
看了顺哥最后一眼,白杨心下更是难过,别过头一路跑进了工厂。
那年他还是个初中生,他性格懦弱,胆子小。家住的又离学校远,一些混社会的小痞子就爱逮他这样的人。
每天放学他总会被围在墙角,那天,白杨有一次被那帮人围了起来。
身边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奇怪的味道,巨大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他充满了恐惧的神色,瑟缩着脖子,惶恐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
那些痞子染着红色黄色的发,嘴上带着环,穿着牛仔裤,黑色的无袖T恤衫,手中一把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匕首上下的轮着,似乎完全不担心
会失手伤到自己和旁人。
“喂,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啊?”“砰”的一拳,为首的青年一拳垂到他耳边的墙壁上,他侧眼的视线看到男人的胳膊,上面刺
着不知是什么图案的刺青,一直蔓延到他的背部。
“没,没有。放学,被老师留了。”白杨吞咽着唾液,神色惶恐,嘴中吞吞吐吐的为自己辩解着,生怕男人手中的匕首一个不留神就刺了过
来。
“没有,你他妈再狡辩一个?还敢跟老子撒谎,你胆子挺肥了啊。”为首的男人语气凶恶,他抬起手,手中冰凉的匕首拍上了白杨的脸上。
白杨顿时吓的腿一嘚瑟,受不住的跌坐在地上,他的嘴唇蠕动了半天,却只发出了一些不成调的声音,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瞧着小子没出息的怂样。”
“喂,孬种。”一个人不轻不重踢了白杨一脚。
“哈哈哈哈,这怂包他妈是男人?”不知道是谁的人哄笑着。
为首的男人突然叫了一声。“都他妈给老子闭嘴。”随即他的眼神恶狠狠的,那是一种宛如一头饿狼看到了一匹肥羊的眼神,充满着贪婪和
恶意。
“你小子,知不知道欠了我们多少保护费?”
男人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勒索白杨五十块钱,白杨不知道多少次饿着肚子,东凑西凑,拿着每逢过年辛苦攒下的钱来孝敬这些痞子,而
白杨大约有半个来月没有走之前的小道了,那应该就是……他怯色尽显的,小心翼翼的说:“七百五?”他的话音刚落,腹部就受了一脚,
他疼的顿时小脸都皱吧在一起,原本就饿着的肚子更是一阵泛酸水,就听到那痞子老大张扬的声音说。
“七百五?你小子做什么美梦呢,欠大爷一千五块人民币,你七百五就想忽悠我们啊?你问问兄弟们,干不干啊?”随着那痞子老大的话,
周围顿时哄笑起来,嘴中都一致的,你一句我一句,七交八杂说着不干。白杨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怒火,他脸上露出无法忍受愤怒而不甘的表
情,手下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这样怒吼着,等回过神来,拳头已经落到了为首老大的脸上。
谁也没想到这懦弱的,一副娘娘腔样的小子能突然发威,围着他的痞子们顿时都愣住了,这小子不发火还成,一发火还真有几分气势。那老
大受了一拳,也是白杨猛的一爆发,压抑多时的怒火全部化作了力量,那拳头是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只见那张发黄的面孔缓缓流下了一缕
鼻血。
那老大的手顺着鼻子一抹,顿时发火了。
“操,还愣着干什么?干死他!你这娘炮的臭小子,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老子我不攮死你的。”
白杨顿时吓蒙了,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得的愣愣的抱者身子缩起头,只等着拳打脚踢挨在身上。可他保持缩头抱头的姿势半天,也没等到预
期的残酷的挨揍,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凉拖,黑色宽松裤子的下身。
那人没穿袜子,白杨只觉得一股脚气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捂住了鼻子,脸上的表情都皱在一起了。
“呵,在周家地盘装大哥收勒索费?谁给你的胆子,活腻歪了。老子可不止一次见到你了。”只见那人拎起那些个混混的头领的衣领,一脚
踩着那人的胸口,那混混老大被踩的呲牙咧嘴,嘴中直叫着讨饶的话。
而见他周围的小混混都被一帮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给打趴在地上哀嚎。
等到那群小混混受过教训搀扶着走了的时候,解围的男人依旧留在原地,他眼神注视着呆呆看着他的白杨。问。
“你怎么不还手?”
白杨诺诺道:“我打不过他。”打不过他硬逞能,不过是被揍的更惨而已。“反抗要被打,不反抗反而能少吃些苦头。无论哪样,结果都是
一样的……”那群小混混的目标只是想从他这里拿到钱而已。
“你家里很有钱吗?”只听那人又问道,他的语气冷硬,白杨此刻才看清楚他的面容,他脸上有一道几乎是贯穿整个脸的疤,看起来很是凶
恶不好惹的样子。白杨以为他和那小混混一样也是为了要钱,嘴唇蠕动的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啧。打回去。”男人说的话让白杨下意识问。
“什么?”
“老子说,你他妈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干回去,打不过就想办法,他咬你一口,你就要反抗,狠狠的咬回去,不然他只会越咬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