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谋杀一样,总是要暴露的。
——威·康格里夫
实习已经两个多星期了,我和达姐每天在师大和树人中学之间往返,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早上坐地铁的时候都能碰见两个小男生,坐在我们的对面或者是斜对面,动作永远只有一个——看书学习,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达姐班上的学生。虽然在学校刻意保持距离,但是因为我们各忙各的,也没有感到牵肠挂肚,不像大学的时候整天泡在一起,却还是难舍难分。偶尔在走廊上,还能碰见戴着耳机听歌的常乐,我们会互相开开玩笑,看着他的脸,好像也比以前顺眼多了。中午吃完饭,还能和沈子琪、杨蕾她们一起在操场上散散步,嘴馋的时候还可以去小卖部里买点零食。这样的日子,虽然会感到辛苦,但是也算安静而美好。
今天是九月三十号,明天就是国庆节,总算可以连着休息七天了。我走到窗前,操场上有几个男生正在踢球。我幻想着未来和达姐结婚后的情景,给他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然后和他一起相守到老。没错,虽然他从未向我求过婚,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暗示。上海每隔几年也会下雪,虽然不大但足已构成美丽的雪景了。大二的时候,上海就下了一场雪,达姐拉着我的手一起在校园里散步,空气中飘荡着雪花,他突然对我说:“好想和你一直这样走下去,也许一不小心就可以走到白头。”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动,我发誓一定要一辈子粘着他,傻小子偶尔也会有浪漫的一面。
每次一想到达姐,我就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可是最近有两件事情让我很烦躁:第一是自从给西工大附中投过建立以后,至今没有任何回信儿,那可是我的母校啊,难道是非研究生不要的节奏吗?第二是陆小夏,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勾人的小妖精。有一次,子琪无意中和我提起,最近班上的陆小夏总是去年级组,但并不是找沈子琪问数学题,反倒是找达姐问化学题。达姐也是个傻子,难道她猜不出陆小夏什么心思吗?好像还很认真地讲题,他真的认为陆小夏是去问题的?
因为马上就要放学了,教研组这边也没剩几个老师,显得很冷清。有两个男生突然走进来,我一看,是每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坐地铁的学生——尹金明和胡文悦。他们来找陈老师,好像聊了半天化学竞赛报名和自主招生之类的事情,我也听不太懂,索性翻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开始刷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老师走过来对我说,这次十一放假返校后就要第一次月考了。月考结束以后还要赶进度,直接上新课讲元素周期律这个单元,所以在十一假期里我多了一项任务,准备元素周期律新课。
这个十一假期究竟该怎么度过呢?
“菲哥!”达姐站在化学教研组的门口叫我。
“你怎么直接过来了?”我有点惊讶。
“马上要放假了,年级组的老师都走了,我看还早,就跑过来找你了,可以走了吗?”达姐随意地说着。
我收拾收拾东西,和陈老师告了别,整栋教学楼里好像真没什么学生了。我尝试着挽着达姐的胳膊往前走,达姐开始有些拒绝的意思,后来还是任由我挽着。看着学校外的街边刮起了五星红旗,我感到属于我们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国庆节终于来了。
国庆节第一天,达姐告诉我张老师让他十一结束后,上“元素周期律”的新课,所以他准备好好备课。我当然不愿意了,期待已久的国庆节,怎么能浪费在自习室呢?在我的狂轰滥炸下,达姐终于答应和我一起去逛街。
大城市的国庆节其实就像一场灾难,街上插着数不清的国旗,每一寸商业街的土地上都站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有闲有钱的游客。而上海就是一个这样的大城市。上海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出来玩嘛,就是从自己呆烦的地方到别人呆烦的地方逛一圈,哪些文艺的旅行日志到底是多么虚伪的人才编的出来。
可是,只要是和达姐出来逛街,逛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他陪着我。
此时,我们站在黑压压的南京路上,达姐紧紧地抓住我,一脸的郁闷。我也紧紧地抓住他,因为我们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流冲散。
旁边一位导游在和游客吵架,说得方言也听不懂,我问达姐:“你记不记得,去年国庆我们去北京,因为人太多,做慈禧水道的时候排队顺序出了问题,导游的一群游客打架的事?”
达姐白了我一眼:“明知道国庆节出来玩,就跟打仗似的,你还非要跑出来战斗!”
我笑着说:“我就是特享受和你一起战斗的感觉。”
达姐无奈的摇摇头。
我心想,你敢摇头,要不是看人多,我肯定揍你。
天逐渐黑了,还下起了小雨,街两边站了两排兵哥哥,我和达姐艰难地走到了外滩。
望着浑浊的黄浦江,以及竖着各种霓虹灯广告牌的渔船,达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劲儿透了。”
我自顾自地用美颜相机自拍,然后用蓝牙传给他,达姐习惯性地接受了。我回头告诉他挑张喜欢的做屏保。
已经很晚了,可是外滩的人流还是没有退潮的意思,达姐好像有些困了。我拍拍他,问:“我们今晚住在这附近吧。”
达姐瞪大眼睛看着我,还没等他回答,我看准时机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们带到最近的旅馆。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了一家小旅馆,还有最后一间客房。这个旅馆确实太简陋了,打开房间,水管什么都坏了,只有一张大床,和昏暗的黄灯。天啊,我们今天出了一身汗,都没办法洗澡。
我躺在床上,达姐拿了个被单准备睡在地上。我把他强行拉起来,他有些惊讶,但还是顺势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我首先打破寂静:“达姐,我想要你的……。”
达姐猛然坐起来:“什么,菲哥,我……”
我起身去问他,他也和我吻了起来,过了很久,我们两个都快要窒息了。达姐突然把我推开,激动地说:“我不能这样做,这是对你不负责任。”
我有些害羞了,说:“这是我提出来的,你这是在拒绝吗?”
达姐沉默不语,我接着说:“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我斜着眼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达姐坐直了,说:“你想过未来的事吗?我不想对你做不好的事,如果你真的想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由我来提出,好不好?”
我怔住了,也许他正是在为我着想,好像也不
是那么傻啊。我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肚子好痛。达姐急忙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心想也许陆小夏真的用不着担心,达姐还是那么单纯啊。
晚上我和达姐抱在一起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举行盛大的婚礼,可有趣的是,我穿着新郎的西服,而达姐穿着白色的婚纱。早上醒的时候,我还在傻笑,把达姐吓了个半死。
三号早上一睁眼,我收到了实习大组长何凯琳的短信:
各位在树人实习的同学:
你们好!实习已经两周了,但是我们彼此还不太熟悉。为了让我们迅速建立起“革命”友谊,今晚六点我们在学校正门对面的火锅店聚餐,不见不散!
此致
敬礼
我给达姐打了个电话,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今晚你去吗?”
经过一番激烈地争论,最后我们统一意见:还是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晚上六点,我和达姐懒洋洋地走到火锅店,何凯琳和乔楠已经来了,看到我们,热情地打招呼。
其他人还没来,我们就开始闲聊,但是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这个时间店内已经有很多顾客了,大部分是附近的大学生,他们已经像大人一样把社交场合都搬到了饭桌上。
我们四个人最后决定找个包厢,然后继续等待其他人。
“原来你们真的是情侣!”达姐又开始说些让人忌讳的事。
“彼此彼此吧。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当初李夏菲追你,全校的人都知道。”何凯琳现在比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大方坦然多了。
“李夏菲,其实我们很相似,上高中的时候,也是我先追的凯琳。”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这时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何凯琳嘱咐服务生点鸳鸯锅。
何凯琳说:“上海这边不太爱吃辣的东西,你们北方人好像口味都挺重的,我们就吃鸳鸯锅吧。”
我和乔楠一起研究菜单,达姐这个时候总会有些闲不住,又和何凯琳聊起来。
达姐好奇地问:“那你和教导处的刘老师怎么样了?”这个问题一出,我们三个人同时怔住了,乔楠的脸色尤其难看。达姐的表情却天真得像个傻子。
何凯琳低下头,又重新抬起来,哈哈大笑起来。这次轮到其余的三个人迷茫了。何凯琳平静下来说:“你是怎么开出来的?好聪明啊!”
达姐傻傻地说:“我以为你不介意提这种事的。”
何凯琳接着说:“我高一的时候,刘老师还不是教导主任,只是一个普通的英语老师。她第一次走进班里的时候,我就迷上她了,而且她讲课很有特点的,真是独一无二的幽默老师。高中的英语课,你也知道,大部分上得都很应试很无聊,可是她会想方设法调动全班学生说英语的欲望,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我每听一节她的课,对她的迷恋就越深,久而久之,我发现自己吃饭、学习、运动、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后来我就给她疯狂地写情书,我的英语在她教导下进步神速,我就换成英文的情诗,她好像也不在意我喜欢她这件事情,还是普通的师生那样给我作辅导。但是,高三的时候分班,她就不教我了,还突然做起了教导主任,并且严厉地告诉我她要结婚了,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我高三的时候郁闷了很久,成绩也一落千丈,父母只会吵我,班主任看我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再关注我,高三一整年的时间,刘老师每次见我仿佛都在躲着我,我也不想再去烦她。只有乔楠默默地陪着我。”说着他把胳膊搭在乔楠的肩上,接着说:“乔楠和我高三才分到一个班,我开始没在意她,但是乔楠好像是对我一见钟情,一直关心我。甚至我最后报了师大,她成绩明明可以上复旦的,却还是在志愿表上填了师大,我觉得自己很对不住她。”
乔楠笑嘻嘻地看了看何凯琳,又叫了服务员过来:“这些先上着吧!”乔楠又转头对我和达姐说:“我刚收到短信,他们要晚来一会儿,咱们先吃吧!”
何凯琳今天话特别多,他接着说:“我一直都很清楚乔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心里忘不掉刘老师。刘老师虽然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可是我和她相处了两年,两年里,有太多太多回忆可以回忆了。你们可能没法体会一个学生如果和自己的老师在一起,这个学生会有多么开心,开心得就像个傻逼,人家老师都不一定有那个意思。可是我一直对刘老师抱有期待,即便我大学的时候已经和乔楠在一起了。选择到树人来实习,也是为了有机会再见到刘老师,报到第一天,我真的见到了,她却装得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还和我正常地寒暄。后来,我又隐约听说了一些事情,我这才发现也许我当年喜欢的并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一个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她,而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乔楠才是我应该珍惜的人。仔细体会一下,我现在对刘老师已经没感觉了,见面的时候也可以很正常地打招呼,但是再不想和她有任何深入地交往了。只是希望她做一名优秀的英语老师,不要为了什么官权名利,毁坏自己的身心。而我呢?只想和乔楠以后幸福地生活下去,我们准备毕业以后就结婚。”
乔楠幸福地靠在何凯琳身上,宛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快乐地依偎在王子身边。
乔楠突然坐起来,对我和达姐说:“你们呢?”
我和达姐互相对着看了看,又各自地下了头。我心想前两天我还一时冲动地想和达姐那个啥,完全就没有考虑后果,幸亏达姐比较理智,我们连个防护措施都没有准备过啊。至于结婚的事,我虽然幻想过,但是从未真的思考过具体的操作步骤。我们一个陕西的,一个河南的,究竟要去哪里找工作呢?总不可能要两地吧,我偷偷瞟了一眼达姐,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样一个严峻的问题一抛出来,我们都像惊慌失措地小兔子,面对生活这只大灰狼,我们究竟该如何生存下去?
我知道达姐是个没自信的人,有时候还很幼稚,胆小怯懦。为了提升他的自信心,我首先发话,我故意咬着牙,装作坚定地说:“我和方达也一定会结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总之方达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方达惊愕地看着我,但迅速又露出开心地笑容,他顿了顿,说:“菲哥,也许我配不上……”我迅速堵住了达姐的嘴,因为我真的不想听他说配不上之类的话,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我很受不了他没自信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爷们。
何凯琳和乔楠也不再追问什么,毕竟他俩也不是什么特别八卦的人。
这
时,沈子琪、杨蕾、丁晓倩、史雪一起到了火锅店,何凯琳出去把她们领进来。
“常乐呢?”我问出口后,自己觉得很惊讶,我干嘛关心他。
沈子琪说:“不用管他,他的补习班在新校区附近的镇上,离这还挺远的。我们先吃吧,他应该不会来,国庆节补课的学生很多。”
我立马转移话题:“子琪,你们去哪里了,这么晚才来。”
沈子琪放下包,说:“我们四个人刚从南京回来,那边也是游客多死了,我们从上海做大巴车去南京,在路上堵了八九个小时。”
“哼,你们四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出去玩也不喊着我!杨蕾、沈子琪,还是不是老乡了?”我看玩笑说。
史雪抢着说:“幸亏你没去,国庆节旅游,就是选择去哪里看人,去哪里被挤死而已。”
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端着菜进来,开始为我们下生肉,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同系的老乡——景甜。
景甜的家境很不好,上大学以后学习努力,但是成绩平平,一直也没拿过奖学金,所以她经常打工做家教赚取生活费。我想她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这边又找了份兼职,在我们目光对视的那一秒,我立即移开视线,装作不认识她。幸好她从不参加老乡会,杨蕾和沈子琪也不认识她。
子琪突然对达姐说:“方达,我们家夏菲可是陕西一等一的美女,你可不要辜负她。”
此话一出,我有些莫名其妙,何凯琳突然面露疑色,乔楠若有所思,史雪和丁晓倩在一旁坏笑,杨蕾一副天真浪漫的表情,准备看好戏。过了几秒钟,我们又同时看向方达。
方达吞吞吐吐地说:“子琪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辜负菲哥?”
景甜此时撇了我一眼,我感觉到她的嘴角好像轻轻地上扬了一下。
我知道她好像一直有点嫉妒我,正发愁她会看我笑话,谁知道她自己给我们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我的心顿时悬起来,子琪告诉过我陆小夏总是去找达姐,达姐就算再呆再傻,陆小夏火辣的身材,他总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达姐又补充说:“我很喜欢菲哥的,只是我没那多钱,菲哥跟着我只能受穷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原来达姐是爱我的,是我太多虑了吧。
何凯琳立马打圆场:“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就别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我们聊些轻松的。菜已经熟了,快吃吧!“
我们都拿起了筷子。看到久违的红辣椒酱配肥牛肉,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油辣椒什么食物都会变成人间极品。何乔二人果然只吃清汤锅里的菜,上海人吃得还是很健康的,可是我不管,我要让辣椒燃尽我的舌头,燃烧我的灵魂!
很快,食物就被我们扫荡一空,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常乐的短信:今天没去,很抱歉,但是我很想约你单独出去,把今晚补回来,什么时候有空?
我立马把手机关上,常乐这是要做什么?他知道我和达姐的关系啊,哼!他肯定是在闹着玩,忽略他。我把手机装回口袋。
达姐打了一个饱嗝,惹得所有人笑了起来。
史雪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方达和张平老师很像!”
方达立马说:“怎么会?哪里像?他就像个小混混。”
史雪接着说:“我们四个人都在年级组,我们三个女生座位很近,很早就讨论过指导老师。子琪的周老师总是派一堆活让子琪做,我们暗地里都叫周扒皮;丁晓倩的丁老师呢,是我们评选出来的最令人向往的指导老师,丁老师人超级好,温良贤淑,人缘超级好,在年级组一呼百应,还给晓倩好多数学资料,还和晓倩一起批作业,太让人嫉妒了。我要是同性恋,一定找这样的老婆,我要是可以选择未来婆婆,一定选这样的婆婆;我的指导老师是牛老师,数学功底很厉害,也经常指导我上课,好像和方达的张老师关系也很好。她们都说牛老师像我哥哥,我也想有这么个哥哥。方达,你的老师呢,我们一致认为:张平像你弟弟,像个没长大的小混混!”说完,子琪、史雪、丁晓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达姐有些不高兴,说:“张老师还好吧,他教化学竞赛的,很厉害,也没有那么‘cuo’。”
子琪忍住笑:“是吗?我记得好几次办公室里的老师逗张平玩,就跟逗孩子似的,尤其是老教师。”
何凯琳也笑着说:“哈哈,好像拜见张老师本尊啊,说不定方达和张老师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只不过哥哥弟弟傻傻分不清楚啊。”
达姐也不再争辩什么,笑笑说:“有这么个弟弟,我也是醉了。”
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来树人实习,我多了个“爸爸”,达姐多了个“弟弟”。
丁晓倩突然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丁老师在办公室,看起来人缘那么好吗?”
我们都很好奇地凑近。
丁晓倩接着说:“因为丁老师的老公是郝校长,郝校长原来是教英语的,后来评上了特级教师,又当上了校长。丁老师真会找老公,我要是有这福分该多好!”子琪和史雪异口同声地说:“原来如此!”
我一下子有些蒙,郝校长的老婆原来是丁老师,郝校长和刘老师的那种关系,或者曾经有过的关系,丁老师知道吗?
我看看何凯琳,他一听到“郝校长”,脸色也顿时变了。我心想,难道他也知道郝校长和刘老师的关系?从他刚才的话中,我猜他应该知道,甚至知道得很详细。怪不得那么难过,对于一个高中生,过早地知道社会的阴暗面,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我们又随便聊了一会儿指导老师,抱怨的成分居多。然后就各自回寝室了。
晚上,我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常乐又发来一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学校旁边的泰勒瓦餐厅等你,不见不散!
我下了一跳,常乐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地决定,可是我有些开心,魅力果然不减当年。
寝室里的同学都不知道去哪通宵了,我下床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和大一的时候比起来,出了有些憔悴以外,我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可是我这么好看,达姐好像从来都不会为我担心似的,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陆小夏到底和他有没有什么?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达姐越是淡定,我就越要看到他担心的样子,我要把他带坏。也许常乐的出现正好可以满足我这种需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