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兴问明之后,和冲虚道长商议道:“道长,里面还有数道关卡,颇为不易,不如先由我伪装进去探查一番,道长就留在此地接应?”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他身为武当掌门,当然不便伪装成魔教弟子,那样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何况他年纪太大,再伪装也难以掩盖,反倒不如岳方兴一人前去,他留在此地接应,免得被人围堵到里面。随后冲虚道长便将武当派探知的黑木崖分布说了出来,然后告诉岳方兴真武剑和《太极拳经》可能放置的几个地点,让其小心在意,若是有机会,就先拿到手。
岳方兴点头应下,套上了一个魔教弟子的衣袍,往黑木崖内中行去。一路上魔教弟子几次盘问,都被他用问出来的切口蒙混过去。
走了不远,岳方兴便见到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他知道这是黑木崖核心所在,正要进去搜查,突见一侧石屋中走出一人,身穿紫袍,大叫道:“干什么的?”
岳方兴心中一惊,想起盘问所得,挤个笑脸,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碎银,上前递过。
那人见他行贿,不再板着个脸,反而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接过,却不料手臂一麻,已为岳方兴所制。岳方兴将他拥到石屋,又是一番盘问,然后把这人脖子一扭,放到床上,装作熟睡模样,自己则换上紫袍,往里行去。
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岳方兴身着紫袍,装模作样,也不和人打招呼,径直行到尽头,进入屋中。他查探一番,见屋后一处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又有几道大铁门。知道难以通过,心想:冲虚道长待我不错,还是先给他找真武剑和《太极拳经》,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摸进去。
岳方兴隐藏身形。偷偷潜入冲虚告知的几处地方,搜查一番,有几处什么都没有,还有几处堆满了珍珠宝石之类的财货,却都没有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踪迹。也不知魔教将它们转移到了哪里。
岳方兴往里不断深入,突然发觉一处殿堂中传来呻吟之声。他顺着声音,进入了一处大殿,只见这大殿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殿彼端高设一座,座上无人,反而地上有几具死尸,还有几人不断呻吟,像是受了重伤。
心知此处便是黑木崖正殿。岳方兴正要往里查看,突然殿后闪出一团粉红色的物事,往这边疾冲而来。速度之快,简直无法想象。
岳方兴见此心中震惊之极:莫非是东方不败?他怎么逃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横,拦住这人去路上,想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人虽然直冲而来,又速度极快,却进退趋进之间却极为自如,身体一折一转,已然饶过他的长剑。出了殿外,半空中留下一道血迹。
岳方兴一瞥之间,察觉到他怀中似乎还有一人,速度却仍然如此之快。心中更是震惊。正要前去追赶,却见长殿那头又出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对岳方兴印象颇深,在长殿一端远远望见,已然认出了他的斩劫剑,不由冷哼一声。长剑一横,疾冲而来:“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到了我黑木崖,今日就别想走了!”身形闪动间,带动忽忽风声,直把殿中烛火都灭了数成。他语气固然不善,心中却对岳方兴愤恨更甚,若非此人,自己又怎会功败垂成,东方不败又怎会逃过?
原来方才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间,由于几人都跟不上东方不败的速度,形势极为不免。任盈盈眼看如此,便折磨杨莲亭,逼迫对方分心。东方不败心急之下,杀向任盈盈。任我行见此,长剑向他疾刺,向问天却一鞭砸向杨莲亭。东方不败不顾自己生死,反手一针,刺入了向问天胸口,对任我行的长剑则不闻不问。任我行身为绝顶高手,哪能错过如此良机,正要将东方不败刺死,体内真气却突然一颤,长剑偏了数分,没能刺中要害,虽然将东方不败重伤,却也被他携着杨莲亭,逃了出去。
任我行这一番失手,说起来还要说到梅庄和岳方兴的一番大战。当时岳方兴混元功尚未圆满,交战间真气被任我行吸去一些,他当时急于收服魔教四位长老,吸纳入了自己膻中之中,想着以后融合。却不料这股真气虽少,却极为凝练,又和普通真气大有不同,任我行不但无法融合,反而想尽办法,都没能彻底化去,仍是残留了一丝。他对此也不太在意,存入了自身一道穴位之中,想着以后参透其中妙处。
本来如此也是无事,但方才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际,任我行中了数针,其中一针正好扎在了那处穴位之上,虽然没有深入,却震动了这丝真气。激战之中,任我行也没有察觉,他运功甚急之下,这丝真气就趁机活跃起来,直到任我行疾刺之时,窜到了一处要穴之中,导致任我行真气颤动,长剑也没能刺入东方不败要害,虽然重伤了此人,却还是给他逃了出去。
岳方兴不知内中详情,见他疾冲过来,正合心意,手中斩劫剑一横,同样疾冲过去,竟是要针锋相对。他如今混元功已经圆满,功力虽然和任我行还差了一些,却也有了一拼的资本。
两人速度都是极快,眼看长剑便要相交,却无一人避开,竟然存了同样心思——以硬碰硬、速战速决。任我行想要迅速解决了他,调集人手追赶东方不败;岳方兴却担心任我行召集人手,自己难以脱身。
正当此时,岳方兴一声暴喝,剑上气势大盛,已然用出了朝阳斩。他自见到任我行出现,便开始蓄积功力,一路疾冲,已能用出朝阳斩,这一式威力极大,让岳方兴极有信心。同时那一声暴喝,也是不凡,正是他前段时间和黄钟公商讨出的七音慑魂,用以引动对方真气共鸣,岳方兴一起用了过来,用以扰敌。
其实用出此音,岳方兴也没觉得觉得对绝顶高手有多大作用,毕竟他们真气浑厚,又运转如意,实在难以引动。却不料这一声暴喝之下,任我行体内的那一丝混元真气,立时又活跃起来,让他不得不分心压制,这下长剑微微一滞,气势顿挫。
绝顶高手交手,哪能有一丝疏忽。岳方兴虽然不知任我行出了什么问题,却在长剑相交之时,察觉到对方似乎出了问题,被自己逼退一步。一剑之下,岳方兴已占据上风,顿时心中更加自信,气势更涨。朝阳斩本就最重气势,岳方兴趁此时机,又是一声暴喝,又用出了朝阳斩。这一式虽然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却威力更甚。
两人交手何等快速,任我行一招不慎,落入下风,立时难以挽回,又被岳方兴的七音慑魂所扰,控制了节奏,只得随着对方,不断格挡。如此被动应对,自然难以扳回局势。急切之间,岳方兴已暴喝六声,连出六记朝阳斩,将他逼退六步。
如此一番,岳方兴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气,似要散发而出,不由又是一声大喝,发出第七记朝阳斩。这一剑气势极盛,像极了岳不群当日朝阳峰上那一剑。虽然威力不如,却意蕴相仿,正是朝阳之意。
任我行连挡对方六次,心中憋屈之极,却终于压下了那一丝真气,眼看岳方兴又是如此,也是一声暴喝,挺起长剑,直迎上来。这一喝像是狂狮怒吼,极为霸道,又蕴含一股悲愤之意,虽然不如七音慑魂玄妙,却摆脱了岳方兴的节奏控制。他剑起风雷,已然提起了浑身功力,欲要以霸道内力,硬克对方。
这一下两人都是出了全力,长剑相交间,“叮当”一声,劲风呼啸,殿动柱摇,烛火齐灭。两人各退几步,竟然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岳方兴心下暗赞,他发出此剑,本欲一举建功,却不料反而和对方打成了平手,连刚才的优势都没有了。如此岳方兴也没有了再动手的想法,毕竟这一剑已经可以说是最强一击,如今没能奈何得了对方,那么再出几剑,也是徒劳,反而不如借着如今气势,逼迫对方。若是被任我行调集人手,那可殊为不妙。
“今日来此,只为《葵花宝典》和真武剑、《太极拳经》,不知任教主能否行个方便?”岳方兴道。
其实他却不知对面任我行心中更惊,他提起浑身功力,欲要扳回局势、一举建功,却没料到一剑之下,自己还是不敌。虽然两人表面上平分秋色,任我行却知道自己还是处于下风,他如今手中长剑,已是寸寸断裂,若烛火齐灭,他又以真气维持,只怕已被岳方兴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