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襄阳城外便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角。郭靖、黄蓉、朱子柳等人站在襄阳城上,神情一片凝重。不出预料,蒙古人得知昨日双雕入城的消息后,即使昨日刚刚发起了一场进攻,今日仍是继续遣兵攻城。而且看其声势,似乎比昨日还要大了许多,直欲将襄阳城一举攻破,当真让人惊骇。
“擂鼓!助威!”城头,郭靖看着密密麻麻的蒙古兵,大声喝道。虽然众人昨日对此便蒙古大军攻城有所预料,但见这次攻城的声势如此之猛,仍是有些震惊。五年多的血战,不但襄阳城消耗极大,蒙古人的消耗也是不小,不过他们不断有着补充,襄阳城却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外援,到了如今,双方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到如今若非还有着一股气撑着,只怕襄阳城早就陷落了。郭靖虽然对今日之战有些准备,但到了此时,却发现还是远远不够,也只能不住呼喊,鼓舞众人士气。
义守襄阳三十年,郭靖在襄阳城中的威望可谓是无与伦比。他每到一处,即使兵不动手,城墙上的士兵都会激发出十二分的力量,在已经几乎筋疲力尽的身体中抽取出残存精力。更有杨过、郭破虏、史叔刚等人,率领城中的武林中人不断填补空缺,打退攀爬上来的蒙古士兵。如此蒙古大军攻势虽猛,却终究无法在襄阳城头立足,更无法攻下此城。
傍晚,蒙古大军在攻了一整天后,终于鸣金收兵,缓缓退去。郭靖等人见此,正要清点士卒伤员,却见蒙古军中一员将领跃马而出,带着几名亲兵同时大喊道:“襄阳吕安抚可在,请听刘某一劝!”不住大声呼喊。
“这人是谁?和吕大帅有旧吗?”城头,郭破虏问道。虽然离的很远,但他仍然看得出城下这人是员汉将。似与吕文焕熟识。不然的话,也不会直接唤吕文焕了。作为曾经的“金刀驸马”,蒙古人还是对郭靖更为熟识。
闻言,杨过咬牙切齿。紧盯着此人,几乎一字一顿道:“大宋故将,前泸州安抚使刘整。当年北伐时,便是此人在四川反叛,坏了我等大事。后来他被赶出四川。为了得到鞑子重用,便给鞑子训练水师。三年前我突进襄阳时,便曾亲眼见到他带鞑子水师打败了大宋水师。此等老贼,吾恨不得生啖其肉!”不提当年在四川的反叛,就是刘整为蒙古人训练水师之事,便令无数人对他恨之入骨。蒙古人有了水师,大宋最后一点优势也荡然无存,又如何能够守得住长江?
“刘整!就是他害的我们北伐失败,哼!”郭破虏看着此人,心中同样极是痛恨。当年北伐时他也曾经参与。并且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大战失败的感觉,对刘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想到刘整的经历,他心中还有些疑惑,又向杨过问道:“刘整和吕大帅有怨,蒙古人派他前来是什么意思呢?”当年刘整之所以反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受到吕文德的逼迫,虽然如今吕文德虽然早已过逝,但襄阳安抚使吕文焕却是吕文德的弟弟,刘整和他的关系定然也不会好。也不知蒙古人派此人前来劝降,存了什么想法。
杨过对此也想不明白。想了一下,说道:“大概蒙古人不知道他和吕文焕的关系吧,否则断不会派他前来劝降。”说着向郭破虏道:“破虏,你箭术不凡。能不能射到此人呢?”郭破虏箭术承自郭靖,又因为内外兼修,力气不小,多年征战下来,已经称得上不凡。昨日在雕背上射杀海东青的表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郭破虏闻言。目测了一下,只觉得刘整距离襄阳城最近的地方也有三四百步,虽然自己的弓箭或许能够射到这个距离,但也没有多少威力,因此摇了摇头,说道:“离的太远,又有铁甲防护,只怕难以射杀。而且他是来找吕大帅的,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刘整既是来找吕文焕的,自己等人也不好擅自为他做主。毕竟这些时日,吕文焕和他的部将态度也已是颇为暧昧。
杨过也知道这点,但看着刘整在城下耀武扬威,他心中仍是极为不快,说道:“吕文焕来了,刘整也讨不了好,到了那时,你再乘机给此人一个教训!”
郭破虏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刘整是蒙古人的水师统领,此次他前来襄阳,也带了不少船只接应众人突围,即使只是把刘整伤了,也能削弱蒙古人水师实力,使突围更加顺利。想到这里,他和杨过略微移动了几步,找到一处地方,埋伏下来。
却说刘整在城下叫了一会儿,眼看襄阳城无人应答,心知吕文焕和自己有隙,不会听自己劝降,摇了摇头,就要勒马回阵。不过他刚刚转身,便陡然听到“嗖”的一阵弓响,急忙伏下身子。他也曾在宋军多年,神臂弓的声音,又如何能够不识?刚才他一直在离襄阳三百步外的地方劝降,为的可不就是避过神臂弓的射击。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也没有料到襄阳城存有几副极为精良的神臂弓,能够射的更远。这些弓弩是吕文德特意拨给自己弟弟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历经战阵多年,刘整的反应可谓极快,刚刚听到声音,立即伏下了身子。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后背一痛,肩头已经中箭。好在离的远了,神臂弓的力道也没有那么强劲,经过铁甲阻挡,伤势并不严重。
饶是如此,刘整心中仍是一阵大怒,来不及责问,拍马便要离去。正在这时,他却陡然又听到“嗖”的一声,声音和刚才有些不同。这箭矢来的极快,他刚刚听到,后背便不由一痛,一头栽下马来。旁边几名亲兵看到,急将他拉上马背,策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