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减缓气氛,闫文晋转了话题:“爹,李家给了说法吗?”
闫振合合眼,心中不是滋味,装作无事的道:“李战那人很狡诈,没有正面说清楚,但爹见到了李熏,她已是天下门弟子,由李家出面保举,而且又有王家帮忙,她态度很坚硬,一定要退婚。”
心中如针插,闫文晋隐忍:“以王天天赋,天下门至少也要看在他面子,好个王家,出了个王天地位果然不一样,能与天下门说上话。”
“匀儿,你知道吗?王家真正的天才并不是王天,而是一个女子,好像叫王清,传闻六岁就被天下门接上山,连李家都忌惮如今的王家,在李家眼中,最大敌人不是我们闫家,而是王家,为了对付王家,李家不得已提出联姻联合闫家,但出了个王清,李家也不敢随意动王家,反而与王家交好关系。”
“王清?”闫文晋有些懵了,六岁被天下门接上山,那是什么概念,据闫文晋所知,天下门很少会主动下山收徒,想必那个叫王清的女子一定有不同凡人之处。
闫振有些无力的道:“听闻那个王清如今才十五岁,已筑基成功,踏入地仙境界,成为真正的修士。”
十五岁,筑基成功,地仙修士!
闫文晋傻眼了,此刻有多羞愧、自嘲,他十五岁才体仙四重,在闫安城已算天才,而对方十五岁竟踏入地仙境界,那可是真正的修士境界。
闫振想再说什么,似乎提不起精神,闫文晋弄好被子:“爹,孩儿出去看看长老动静,好好休息。”
闫文晋关上门,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曾是自己目标,曾是自己引以为豪的父亲,竟变成这样。
这时一位下人疾步来到闫文晋身边:“公子,你还是回避下好,李家也来了人,听说李熏也在,听闻是跟王天一起来的。”
“王天,李熏?”闫文晋揉了揉眼角,把脸上泪痕擦干净,对着下人道:“去给我拿纸笔过来。”
下人转身而去,一会就拿着一张白纸和毛笔来到闫文晋面前,闫文晋来到石栏前,把白纸铺好,拿起毛笔准备写,但眼神一横,放下毛笔,直接咬破食指,用鲜血一个一个在白纸写起来鲜红大字。
客厅正院。
“是闫公子。”
“闫兄弟好,不知兄弟身体好些否?”
客厅坐满了人,不下百来人,而陆续还有来人,当闫文晋漠然到来时,有部分人上前招呼,大多人却不曾看闫文晋一眼。
闫文晋毕竟还是闫振儿子,将来有可能接掌闫家的接班人。
“废物,真碍眼。”
“真不知趣,莫非又想被王天羞辱一番?”
有几位世家公子丝毫不给闫文晋留面子,摇着折扇,说是交头接耳,不如是大声说给众人听的。
闫文晋毫无动容,并未失礼,朝众人一一谢礼,忽然,他整个人定住不动,目光看向又方走廊那一条曼妙倩影。
那是个蓝色长裙少女,十五六岁模样,身材高挑,秀发披肩,眉毛似月,眼似星辰,举手投足宛如仙女,是坠落下凡间的天使。
“她依然高高在上!”闫文晋在心中不禁叹道,脑海中忽然浮现小时候那个画面,那个画面曾终日萦绕在他心中的女孩。
十年前,闫振带着闫文晋去了李府,那时他才六岁,不知人事,便调皮在李府到处跑来跑去,谁知闯入一个拥有水塘的幽静小院,在开满荷花的水塘上有一座浮桥,那上面正有个小女孩翩翩起舞,手中洒着荷花,而她就像花仙子。
就那一瞬间,只是远处瞥见,闫文晋就深深难忘,即便连花仙子容貌都没看清,从那以后,闫文晋甚至连做梦都有她那曼妙动人身姿。
不经意间,闫文晋眼眶湿润,泪光闪闪。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体,也不照照镜子,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是他,早找个裂缝钻进去,闫家面子都败在他手中,还算个男人?连自己女人都跟人私会去了。哈哈!”
在场所有人都见证这一幕,他们有的好笑,有的暗讽,有人大声喊出,在他们眼中,闫文晋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只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留不住的废物罢了。
忽然,所有人都顺着闫文晋方向看去,一个婀娜身影在众人脑海翩翩起舞,而在她旁边,却是一名白衣少年。
记忆是最折磨人的东西,而且还是情窦初开最珍贵的记忆。
闫文晋醒过神来,当发现眼泪遮住视线时,才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拿出怀里那份白纸,闫文晋大步朝白衣少年和蓝裙少女走去。
“有好戏看了,王天不会放过他!”
不少人暗暗偷笑。
白衣少年伸手把李熏拦在身后,如果王者般霸气扫一眼闫文晋,当众不屑一笑:“闫文晋,身子好得挺快嘛,想怎样?”
闫文晋没理他,但心中却怒血呼啸,这人就是王天,令他变成现在的敌人,闫文晋停住步子,目光落在那伊人身上:“熏,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你,也是最后一次。”
王天突然爆发杀气:“熏是你喊的么?”
“王天,你要是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我,我如果眨下眼睛,就不是男人,你若不杀我将来我定会杀了你,如果不敢动手,你就别废话!”面对王天威势,闫文晋则不急不慢大声道,强劲势头陡然凌驾于王天之上。
他疯了!
闫文晋那番话落地,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两人。
“看来你是又疯又傻,我不会跟傻子计较的。”王天摆手大气道。
闫文晋缓缓抬起手,那手中白纸格外吸引眼球,所有人都好奇看着他,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傻事。
闫文晋展开白纸,鲜红大字出现在眼前,闫文晋逐字逐字轻轻读道:“黄天在上,天地可鉴,今日我闫文晋用鲜血写下休书,决与未婚妻李熏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他日我闫文晋要是反悔,就如此刀。”
说完,闫文晋拿出一把小刀,朝左手心擦了下去,顿时小刀穿过手心,鲜血直流,接着拔出小刀,直接折断,与休书一并抛向地面,转身离去。
静!
绝对静!
“李熏,现在是我闫文晋休了你,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漠然甩下这句狠话,闫文晋转身迈着沉重步子从众人身旁走过。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目睹闫文晋刚才那疯狂举动,他竟敢写下休书,这明摆着是要李家威严。
当事人李熏微微颤抖,咬着粉唇,气得直跺脚:“闫文晋…我不会放过你!”
“我会杀了你!”接着,王天对着闫文晋背影森森说道。
闫文晋不屑一哼,头也没一下,便毅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只剩下一群不可思议、震惊无语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