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笙对守在门边的警察乙挥了挥手,警察乙开了门出去,须臾,拿了台平板电脑进来,调出一段影像,递到了封龄面前。
封龄一看到那段视频就傻眼了,摄像头离得有点远,应该是公路摄像头录的,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人物的表情,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视频的内容。
月华明亮的夜晚,杳无人迹的公路,一个女人拿着根儿臂粗的钢管,疯狂虐打一个中年男子……视频的内容居然和封龄噩梦里的一模一样,更让封龄想不通的是,那个行凶的女人,竟真的和她长得一般无二!
或者说就是她自己!
封龄此时的感觉不太好形容,这简直比偷摸看小黄-片却发现里面的女0优跟自个长得一样还要让她恶心跟惶恐,膈应跟心虚,而且还并着那部小黄-片被亲爹瞧见了,气的鸡头白脸地摔在她眼前质问她时的委屈和憋闷,她简直百口莫辩,而且几乎无地自容。
封龄开始喃喃:“怎么可能呢,那是梦啊,怎么会真的死人了呢?”
“想起什么了?”尹文笙嘲道,“怎么不说自己是无辜的了?证据确凿摆在这里,你可别告诉我这上面的人不是你!”
封龄无力地辩白:“真的不是我!我五点多近六点的时候坐上薛慕的车,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七点,住院时间你可以在灵山县查到!你要证人的话,只要找到薛慕就能证明我……”
“薛慕薛慕,你要是随便说个李mu张mu,我们就要为你大海捞针似的找?”尹文笙打断她,“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我会查清楚。”
封龄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脑子里装的都他妈是屎么?你只要调出来五点到八点这段时间白沈镇到灵山县的公路录像,然后找到我说的那辆路虎,再逐一排查这种事情还他妈要我教你?”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是我,这个女人不过是身形和妆容和我相似而已,万一是有人陷害我呢?”封龄简直想一口咬死他,“算我嘴贱,有什么得罪的我跟你道歉,我拜托你,帮我找薛慕,我真的是无辜的。”
尹文笙腮帮鼓动了两下,一甩袖子走了。
“喂!尹文笙?!”封龄叫喊,“尹文警官,尹文大爷,你不能这样!卧槽你们放开我!”
月华皎洁,夜凉如水,封龄坐在拘留宿舍里,望着对面空空的床板发呆。
警察甲乙特意给她安排了单间,不是因为特殊照顾,而是因为那段视频将她定义为了重刑犯,为了避免她再次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特意将她隔离。
隔离他大爷!封龄心下郁郁,这群人是有多怕她,连手铐都没她解开,封龄翻身歪在床上。胳膊早已经麻了,此时侧躺也不是,仰面躺也不是,只好趴着。床板硬硬地挤着她的胸,酸疼酸疼地难受。
封龄在床上趴了一会,叹了口气,忽然哭了出来。
她将脸埋在枕头里,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哭的浑身颤抖,气都不会喘,鼻涕口水差点把她噎死,可就是一声都不吭。
有双手摸到了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又去摸她的头,轻柔地捋她的头发。
“你他妈别碰我!”封龄哭的直打嗝,不停地抽抽。
她又趴着哭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劲来,这房间不是隔离她用的么?鬼都没有一只,哪来的手啊?
鬼……鬼!!!
封龄觉得有人对着她的脸吹凉气,那鬼此时肯定就在她眼前!
封龄紧紧地闭着哭肿了的眼睛,任她有地球那么大的胆子她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啊。
但对方可不这么想,见她不肯睁眼,摸在她头发上的手忽然用力薅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往后一拽。
“啊啊啊啊!!”封龄大叫着,“救命啊!”
她瞳孔因为恐惧微微紧缩,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抑制住尖叫,她刚才慌了才会喊救命,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一定会觉得她有病的,那她的日子将比现在更不好过。
但她实在是情难自禁,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可怕了——摸她的人没有头,脖子断口极不平整,边缘尽是参差不齐地碎肉,脊椎骨还露在外面,前面是垂在外面的气管,此时正汩汩地往外冒血,皮被扯掉了很多,锁骨都搂在外面。
不像是利器割下来的,反倒像是被活生生拧下来的。
什么人能活生生拧掉一个成年男子的头?她恐惧极了,从昨天下午开始,世界好像就不正常了,她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看见这些东西?
是世界疯了么?如果世界没事,那是她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