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灵杰并有没给她时间多想,拽着她停在了一个鼓起的坟包前,那坟包和别的不同,光秃秃的,寸草未生。
坟包只有一半是完好的,另一半的土凌乱地堆着,斜插着一口棺材,看起来就跟棺材自己站起来了一样。
管灵杰将她胡乱地往前一推,封龄整个人趴在了坟包上,脸正对着棺材打开的缝隙,吓得她一阵惊叫,连滚带爬地跌坐在地。
她想跑,却又被管灵杰拽了回来,擒住了脖颈摁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抓了一把土扔在了他脸上,转身想去戳他的双眼,只是看清他之后,别说挣扎了,她吓得连呼吸都带上了惨痛的味道。
眼前的人哪还看得见半点先前年轻帅气的模样?
他整个人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少部分地方还覆着些红黑的烂肉,绿色的汁水黏哒哒地扯着丝,跪在那说话的时候,没有肉的下颌骨一张一合,依稀能瞧见里面烂了半截的舌头……
猛然钻进鼻腔了的腐烂臭味熏得封龄几欲昏厥,可任她怎么扑腾,都无法挣脱脖颈间惊人的力道。
管灵杰“嘎嘎”地笑了两声,忽而将手掌覆上她额间的伤口,念了句封龄听不懂的话,不一会儿,竟拽出了一丝银白色的闪着光的“线”来。
随着那根“线”的渐渐抽离,封龄感到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似的,脑子里嗡嗡地发涨,意识都模糊了。隐约还能听见管灵杰说什么要将自己开膛破肚的话。
她当然不能甘心,恰好这时候管灵杰住了手,那疼痛也陡然消失了,她便趁这时候狠狠地咬破了自己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一鼓作气,偏头将一大口血朝着管灵杰吐了过去!
不出所料地,管灵杰像是被泼了硫酸一般,疼得哇哇大叫,枯枝似的手掌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乱滚一通。
那根从自己脑中被抽出去的“线”在地上不停地扭曲着变换形状,几下之后竟一阵烟似的飘远了。
但封龄眼下顾不上这许多,吐完那口血之后就连忙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往前面的路上吐着血,有人说:遇到脏东西或者鬼打墙的时候,只要往地上吐口水或者大声咒骂就行,实在不行就咬破舌尖往地上吐血。
封龄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有用!接触到血的地面都变成了葱郁的草地。封龄觉得胜利在望,只是她一时慌不择路,竟跑向了悬崖的方向。
折回去的念头在脑中一闪,立马就被否定了,因为也有人说:遇到脏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一旦回头被吹了魂灯,魂就丢了。
于是她万万不敢回头,只拼命往悬崖边跑。
封龄是做了跳崖的准备的,所以当她再一次失重地坠了下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吃惊,反倒是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让她有些诧异。
——原来那所谓的“悬崖”其实最多只能算上个土堆,因为这次“坠崖”所带来的疼痛甚至比不上那会儿磕在地上来的重。
然而,没等她窃喜多久,现实又给了她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