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韵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此时就像个被缺了一角的烂苹果,简直惨不忍睹。
右眼已经没了,白色的脑浆从里面慢慢地往下淌,左脸松松垮垮的挂在脑袋上,下颌骨像是被人整个扯掉似的,只剩下了半张脸。
封龄看到这一切,没有哭,也没有晕倒,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去摸封韵的脸,眼睛充血似的红。
她将封韵的头抱在怀里,怨毒地看向房间内,起身就要往里冲。
却不知道从哪里冲上来一群警察,拥蜂似的拦住了她,一个擒拿手控住她的脸把她摁在了地上。
封龄偏着脸被摁在地上,正对着封韵的头颅,她望着封韵剩余的那只左眼,开始奋力挣扎。
愤怒、不甘、痛心等情绪充斥着她的神经,她必须紧紧地咬着牙,才能控制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崩溃。
她像一头疯了似的困兽,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梗着脖子要往房子里冲,好几个人都摁不住她。
“拦住她,不能破坏现场,你们两个把她带回去,其余人跟我进去。”几人不由分说把她摁住,有人拿出手铐给她铐上,架着她往外拖。
封龄被拦住,她不甘心地大声叫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野兽一般,嚣张而绝狠地对着门内嘶吼,封韵的血染了她满身,她的表情猛鬼一般狰狞而凶恶,却又如困兽一般绝望而无助。
声嘶力竭的怒吼带着凄厉和怨恨,在空旷的夜空传出去老远。
封龄呲着牙看着房间里盘旋不去的压顶黑云,又想起凄惨无比的姐姐,心中大恸,喉间忽地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黑血来。
架着她的两个警察对望一眼,停下了脚步。
满口腥甜的血气,恶心极了,封龄咳了两声,吐了口嘴里的残血,她双手被拷在背后,想擦嘴都不行。
“少耍花样。”警察甲说着,对警察乙使了个眼色,半拖半拽地把她塞上了警车。
封龄被两人架着坐在后座,疲惫地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抓我?”
两人均不说话,双手紧紧地锁着她的胳膊,眼观鼻鼻观心。
“为什么抓我!”封龄重复了一遍,“想把我带走也得给我个理由吧,就这么冲进我家把我带走,你们当我不懂法么?”
“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凶杀案有关,带你回去问话,这是抓捕令。”
车门猛地被拉开,来人说着,长腿一伸,坐在封龄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封龄看了一眼,又快速地折好收回口袋里。
“怀疑我?”封龄只觉得荒唐,“我都快老实地生蛆了你们怀疑我杀人?!你是哪儿来的傻缺?”
那人掏出证件竖到她眼前:“b市刑警大队的尹文笙,也是这起无头案的负责人。”
“我是不是傻缺,轮不到你一个杀人犯来定义。”尹文笙说,“但是,你是不是杀人犯,却是由我们来判断。”
封龄咬着牙点了点头:“好啊,你们要怀疑我就给你们怀疑,只是,证据呢?就算你们怀疑我,也总要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尹文笙听见她说“证据”,像听了笑话似的,斜起一边嘴角,嗤笑了一声:“你的解释我们会听,到了警局,你不想说都不行,但是现在,我可没工夫听你的狡辩。”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这样柔弱老实的人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将人虐杀至死。”尹文笙笑着摇了摇头,“然而事实如此,由不得人不信,你不是用同样的手法杀了七零七的住户么?”
封龄脸都气绿了:“那是我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