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笙如玉的脚叠在他拖鞋上,伸腿去勾那双粉色女士软拖。
周宗砚扶着她的腰,垂了垂眼,随口问:“有多重。”
“一百零一。”她说。
头顶落下他的气息,“现在应该不到一百。”
她仰起头,“你怎么知道?”
“和第一次抱你相比,明显轻了。”
听完他的话,顾予笙暗暗想,周老板第一次抱她,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从京城去科隆,下飞机那次?
距今不过十天左右。
居然瘦了。
女孩表情有些雀跃,脱口而出,“原来被周先生欺负,可以减肥诶。”
周宗砚不置可否:“多谢提醒。”
“提醒什么?”
“给了我一个不做人的借口。”
“.”
顾予笙默默转身,往楼上走,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身后传来男人低笑。
她脚下步子飞快,跑进卧室,砰一声将门关上。
坐在床边,抬起自己看不出任何变化的手臂,陷入沉思。
真瘦了么。
女孩子一百斤,他会不会嫌她重。
可又总喜欢抱她。
干嘛。
周老板闲来无事,当锻炼身体喔。
划开手机,在搜索栏打字:女生身高165体重范围。
结果出来,最低标准是49KG。
顾予笙舒了口气,事实证明,她很健康。
不用想了,她是坚决不会减肥的。
新手机包裹着烟蓝色外壳,屏幕亮一会儿便自动熄灭。
她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直到洗完站在镜子前吹头发,顾予笙仍在怀疑,自己到底胖不胖。
真的魔怔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果然,爱情有毒。
次日一早,舅舅打来电话,问她今晚要不要同他一起回京。
当时吃着早餐,顾予笙听到这句,下意识掀起眼皮看了看餐桌对面的人。
迟疑两秒,她捧着手机去客厅露台外。
天朗气清,和煦微风拂过脸颊,女孩惬意地坐在藤编吊椅上,轻轻荡着双腿,对舅舅说:“从内心来讲,我当然愿意跟您回去。”
谢南津挑眉,知道她还有下文。
电话里顿住几秒。
意料之中,女孩话锋一转。
她暗含愧疚,“可俗话说,做人要有始有终,怎么来的,就得怎么走。”
得了。
谢南津算是听明白。
这丫头是舍不得未婚夫。
他不勉强,清咳一声,叮嘱道:“港城近日可能降温,多穿点,别为了谈恋爱,要风度不要温度。”
是在影射她昨晚穿得太单薄。
顾予笙浅浅一笑,“舅舅这趟来港,突然变得唠叨起来?”
电话那头冷哼。
却久久没有动静。
她正想开口,谢南津低缓的声音响在听筒里,“周宗砚不仅仅是周宗砚,他还是周家继承人,更是未来整个周氏集团的实际掌权者,身处他这样的位置,儿女情长只会占据他人生的一小部分。笙笙,你懂舅舅的意思么。”
突如其来的忠告。
顾予笙眼眶有些发热。
低下头,她嗓音尽量保持着平静,“放心吧舅舅,我心里有把尺子,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
尺子用来权衡利弊。
或许,未来的某天能用到。
但至少现在,她不想。
她和他,才刚开始。 挂断电话,谢南津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知道那孩子心思敏感,不该在感情起步之初,就跟她谈及如此沉重的话题。
但此趟来港城。
昨晚看到小丫头,眼里心里满满装着的都是周宗砚,
她年纪小,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用情过重,难免陷得深。
而周宗砚能给她的,偏爱,宠溺,甚至是一辈子的庇护。相识多年,他信得过太子爷的人品。
可一码归一码。
谢南津无法确定,在这段感情里,周宗砚是否能给到笙笙同等分量的爱。
如果不能。
那么势弱的一方,必定受到伤害。
其实未来面临权衡利弊的,更可能是周宗砚。
谢南津并非杞人忧天。
只是想提前为笙笙,解除那百分之一的隐患罢了。
回到饭厅,顾予笙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用餐。
周宗砚搁下汤匙,适逢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无波无澜地扫一眼,淡声吩咐阿姨,将顾小姐碗里的粥换掉。
她这才回过神,刚刚入口的粥,确实有了些凉意。
有信息进来,没见周宗砚回复。
顾予笙想着,应该是垃圾短信之类,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前刻与舅舅的那通电话,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十分钟,足以让一碗粥变凉。
刚才掠过屏幕的那眼,周宗砚是在看时间。
与此同时,信息内容也很简单。
谢南津:【抱歉,这是最后一次。】
他有作为舅舅的立场,亦有作为朋友的原则。
背后戳兄弟脊梁骨,不是他的作风。
有些话摊开在明面上,或许会更好。
早饭后,一通来自周家老宅的电话打破宁静。
两分钟的通话。
看到男人面容冷峻地从外面进来,顾予笙猜测可能是京城那边出事了。
没多问,她蹬蹬跑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卧室门口,周宗砚驻足片刻,见女孩动作迅速地整理衣物,原本沉重的心绪,稍微有了些许缓解。
身后,他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将人揽到跟前,低声安抚:“老爷子住院,已经脱离危险,四小时后的专机,不用太着急。”
顾予笙只捕捉到重点。
“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她问。
周宗砚解释:“以前的老毛病。”
女孩松了口气。
放下手里的衣服,仰头看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通知你。”
周宗砚说:“老爷子交代,让底下人压着。”
“真没事?”
“没事。”
顾予笙放下心来。
专机落地京城,是下午四点。
挂着熟悉车牌的迈巴赫,早已静停在贵宾通道口外。
周宗砚派人送她回家,而他则直接去医院。
分开时,顾予笙踌躇两秒,给出一个提议:“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看望周爷爷?”
主意不错。
但是,周宗砚直言:“老爷子生病,恐怕不太好应付。”
应付什么?
女孩满脸不解中,周宗砚抬手揉揉她头发,略显无奈,又带着丝意味深长的轻笑,“我能预感到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催婚。”
催,婚。
顾予笙默默扭过头去,挥了挥手,“代我向周爷爷问好,谢谢,周先生慢走。”
周宗砚:
宝子们,悄悄问一句,现在这个封面好看不,花钱做的。以前那个是我自己做的,但是被编编嫌弃太丑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