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远死死地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最终还是坐回真皮沙发上。
“shit!”言司远烦躁地扯掉领带,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有着几分愤怼。他明明应该讨厌她的,可是那些话说出口,自己却也不见得好受。
夜色粘稠,言司远心头仿若堵着一块什么,沉甸甸的,他自认为向来自制力过人,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心烦意乱过。他徒步走向“夜色”,酒,这个时候他拼命地想让酒灼烧自己的理智。
“快看,走在马路上都能遇到这样的极品帅哥。”红绿灯口,一个浮夸的女生看着言司远颀长的身影,尖叫着对身旁的另一个女生说。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刀削般刚毅的侧脸,没有系领带,解开了两颗口子,显得很随意的样子,手肘上还搭着一件黑色西服。这样漠然的神情,冷峻得似乎带着冰冷的气旋,一圈一圈吸附着周身的空气。
似乎…还带着可以隐忍的一身戾气。
他就这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遗世独立。
酒吧就在一条街远的地方,言司远驾轻就熟地走到他惯坐的吧台处。
“老规矩?”酒保是个染着非主流颜色头发的小年轻,满脸笑意地问言司远。
言司远这几天烦闷的很,他不屑去找初卿,他厌恶那种处在被动的地位,被算计,被迫听从安排,却很奇怪的,也不想去找宁焉儿,只得一下班就来这个“夜色”酒吧,日日喝得烂醉。
“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也失恋?”酒保把酒递给言司远,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趣。
言司远抿着唇,神色冷淡,修长的手拿过酒,缄默,好像没听到酒保的话一样。一副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年轻酒保只好讪讪地走开。
言司远用牙咬住酒瓶盖,狠狠一用力,瓶盖掉落的瞬间,他额前的发有些松动。在旁人看来,却是充满狂野的气息的动作。他隐隐听见不远处有莺莺燕燕的嬉笑欢呼声。
眼前却蓦地浮现初卿那张清秀的脸,她乖巧的时候,她巧笑嫣然的模样。
喉头又是一紧。
他举起酒瓶,猛地灌下口,好似要驱散脑海中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电话铃响起,“言司远,我们谈谈。”一个温和的嗓音,对方却没自报家门。
“谁?”言司远冷漠的语调,发出一个单音节。
莫清皱眉,“我是莫清,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十分钟后,莫清站在言司远的桌旁,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是特意找到这里来的,他想,为了初卿的幸福,他必须和言司远把话说清楚了。
莫清长得很清秀,颇有些白衣袂袂的意味,是女孩子们年轻时候最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款式的。
言司远眼底波澜不惊,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莫清,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瓶。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敲击着大理石桌面。
为了初卿来的?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和他“谈一谈”他的妻子了?
“我们谈笔交易。”莫清皱着眉,温润的性子还让他保持着良好的教养,而没有直接和言司远撕起来。
“…”言司远挽起袖子,继续一口闷,满脸的不耐烦。
隔壁桌是两个妖艳的女子,两个人被这一桌的两个绝世美男给吸引了,嬉笑着在讨论什么,并没有避讳他们,而是刻意说的很大声。
“瑶瑶,你说这两个人是情敌吗?”
“看这架势应该是的,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幸福…”另一个女孩羡慕的语气。
“如果是你,你选哪个,是那个霸道总裁型的呢,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型的?”
言司远眸光一闪,情敌?他言司远才不会喜欢初卿,他和她之间的纠葛,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交易而已。
可这个莫清…呵,他冷笑,有他什么事?
“你们之间的交易我都知道,”莫清拿出杀手锏,直切主题。
言司远终于抬头,正眼看莫清,这个莫清知道的还不少,也许,是他小觑他了…言司远这才不得不重视莫清的话。
只是两个人都屏气凝神,都听着那个女人接下去的回答。
好像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幼稚的发笑。
两个女人继续旁若无人地聊天,“要是我,我一定选那个温文尔雅的,霸道的适合恋爱,温柔的适合结婚…”
好了,言司远怒气涌上心头,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不再听临桌的对话,而是把怒气都朝着莫清发泄。
“交易,你是指,爱的交易?”言司远故意激莫清。
初卿这个女人,竟然在外面给他戴了这么顶绿帽子?很好,莫氏集团继承人,胃口不小啊?
莫清身形一顿,不,不会的,他知道初卿不可能喜欢这个男人,初卿一直在忍气吞声,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言少,你说笑了,我知道你和你妻子只是一场交易,她这么做是为了让她的父亲,她的家人过的更好,至于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想只有你自己知道。”莫清说的直截了当,不给言司远任何迂回的余地。
“这些事是她和你说的?”言司远不为所动,声音也是波澜不惊。
“这你不用管。”
“呵,如果我说,我就是要留她在我身边,折磨她,你能怎么样呢?”
言司远不给它喘息地机会,继续咄咄逼人,“你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她的保护神,你怎么知道或许她根本就愿意留在我身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莫少。”言司远冷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击垮莫清,可是心底那些隐隐的期盼又是什么。
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吧。
“不可能,我很清楚她对你的感情。你们…”
“她对我什么感情?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什么感情?”言司远出口打断,不容置疑地疑问,莫清也在一瞬间被他的气场唬住了。
“你不要自欺欺人,你不是言司远吗?大名鼎鼎的言司远,也需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留住一个女人?你用自己的权势和金钱逼迫她留在言家,可是却留不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