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有时候也会想, 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能折腾呢,表面上一副不为自己所动的样子,可是却又逐渐的对自己那么依赖, 现在会发脾气了, 会大吵大闹了, 今天还会说这样的话……他的确很受伤。
可是耐不住她的眼泪, 程烨在这一点尤其心软。这个他好不容易宝贝到手的女人, 都有了他的孩子了,他还能怎么计较呢。
“不舒服得很了,就告诉我, 我们去医院,恩?”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程烨拿了湿纸巾给温婉擦眼泪, 好言好语的劝着。
温婉闹过一阵了, 就特别没脸,她知道, 一定是因为怀孕了,所以自己脾气特别大,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也不对,变得有点像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她不喜欢这样,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这个人。
程烨那样子分明就是把她给看透了似的。搞的她很像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她明明就是很辛苦的怀着孩子嘛。明明就是心里特别难受特别难受的。
温婉摸了摸鼻子, 好一会儿才闷闷的点了点头。
“那现在能告诉我你在机场碰到谁了?”程烨站起身来挽起袖子, “说出来, 心里也舒服一点对不对?还有, 中午想吃什么?在家还是出去吃?”
他状似不经意的那么一问,反而让温婉放下戒心来。
温婉其实挺不想提起这么个人的, 她从头到尾都觉得温鸿箫是个顶恶心顶恶心的男人。不晓得为啥还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对他趋之若鹜。
“唔,就在家里吃。那什么,你妹妹,和她的那个外国老公还是男朋友什么的,寄了好多孕妇的保健品回来,还有巧克力……那什么,我,我就是碰到我以前的……咳,男朋友了。前男友!”
温婉最后还特地强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程烨面前提温鸿箫,比提立辉还要心虚还要尴尬。立辉姑且还算一段能提的历史吧,可温鸿箫算什么?
算订婚未遂的前未婚夫?还是算强JIAN她未遂的死人渣?这种话要她怎么跟程烨说出口?!等等,她为什么要心虚,她嫁给程烨的时候还是老处·女一个,再纯洁不过了,婚后也没有一丁点对不起程烨的地方……
“恩——你还有一个前男友?”程烨沉默了一会儿,着重在‘还’这个字眼上。
其实——他知道的。那个男人,叫温鸿箫。
比起立辉,程烨更讨厌的男人,是温鸿箫。当初他差点想要亲手废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些都不能让温婉知道。所以他装作从来没有听说的样子。
温婉以为自己的父母刻意对程烨隐瞒了这些事情,所以闷声闷气的说,“哎呀都陈年往事了,我不想说啦。无关紧要的人咱们不讨论了好不好?你儿子饿了。”
说着撅起嘴巴盘着腿在沙发上望着程烨,“要吃饭。”
这饿死鬼投胎来的!程烨无奈的摇摇头,“好好好,坐没坐相……坐好。”
说着警告地略微瞪了一眼做怪动作的温婉。温婉自打知道自己怀孕了,自打全家人都知道这个喜讯了,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起来,比如偶尔会撒娇,会很多话,也会很情绪化,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她的胃口。
温婉一下子开始吃很多起来。整个人明显已经大了一个号。
可是温婉不在乎,她觉得她从练瑜伽以来就没有敞开吃过,一个长期自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女人,某一天突然开始敞开了放纵自己的饮食,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她现在已经没有自控力了,都被狗吃了(请问您考虑过狗的感受嘛人家狗狗根本不是什么都吃的好嘛=。=)。
也许是仗着自己原本就很瘦所以胖一点儿很快也能瘦下去吧?
也许是仗着就算长胖了身材走样了,也不怕程烨会抛弃她。
也许,后者才是她肆无忌惮的关键……
温婉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她在闹,他却在笑。那纵容,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恩,她一定是,对程烨,日久生情了吧。
想到这里,温婉的耳根有些发热。都这个年纪了,却像个思·春的少女一样,明明都已经做妈妈了,她下意识的抚摸到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腹,儿子啊儿子,等到有了你,妈妈好像才发觉自己爱上你亲爹了啊,是不是很丢人啊。
这种话打死她都不要跟程烨说的。想到这里,温婉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热热的,她竟然是在害羞吗!!!!!!竟然Σ( ° △°|||)︴ ……一把年纪了这样子真的好吗。
“婉婉,你……不要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程烨走过去无奈的把温婉给捞起来,都当妈的人了,竟然还不如以前稳重,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现在孕妇皇帝大。
……
……
程烨最近出差了,要好几天的时间,温婉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温妈妈温爸爸也出去玩了,她又不可能把程烨的妈妈叫过来陪她,夏黎黎和谢余笙几个跟约好了似的,纷纷出国旅游——无情的抛下了她这个最最脆弱的孕妇。
也正是这样,她现在才会出现在立辉约她的咖啡店里面。
她不知道立辉为什么要约她。她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给过立辉,立辉是在网上用微博给她留私信的,如果是温婉整天无聊得刷几百遍微博,可能也看不到立辉发的留言。
首先要申明,温婉只是因为无聊,才来赴约,而且,她觉得有必要做出一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和立辉讲清楚,希望他从此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这家咖啡厅开在市中心,并不是最开始他们再遇的那一家。那时候温婉和现在的心境也早就不同了,她如今面对立辉,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看到立辉身旁的那个女人,还是忍不住有点恶心。
那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撞到一根电线杆,多年过去了,当时有多痛她是记不清了,但是电线杆还在那儿。
不,准确的来说,温婉觉得另外个比喻更恰当,——好比她曾经很喜欢的一双鞋,某一天踩到了一坨屎,从此这双鞋她也不要了,屎有多臭她还是记得的。
她讨厌向月。
立辉给温婉点的是咖啡。温婉疏离礼貌的一笑,“不好意思我现在怀孕了,不适合喝咖啡。给我换一杯白开水可以吗?”
立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