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风?”
苏三的脸都黑了。肖琴更是暴怒:“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报警啊。”
说到这里,她猛地抓住罗隐的双手:“罗隐,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是那人做的,是那个人的阴谋!追命,追命,果然追走了我爸爸的命。”
苏三看着罗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马上风啊!这可该怎么安慰。尖牙利齿?铁齿铜牙都没用。她一位未婚的小姐,能说什么呢。
罗隐轻轻拍着她后背:“你且安心,咱们两家是世交,肖叔叔对我也是很好的,我不会袖手旁观。”他转身看向那黑衣人问,“你们是哪里的?此事可否报警?”
“这位先生,我们是华盛泉的。”领头的黑衣人看罗隐似乎还不明白,就继续解释道,“我们华盛泉是苏州城最大的温泉会馆,肖老爷是我们那的老顾客了。“
“就是浑堂嘛。”
肖家佣人语带鄙夷。
苏三不晓得浑堂是什么意思,罗隐知道这是澡堂的意思。
“昏说乱话,啊是要吃生活哉!”带头的黑衣人撸着袖子威胁道。
“到底是否报警?”罗隐冷着脸问。
“这……不方便报警吧。”
黑衣人眼睛瞟向肖琴。
肖琴大怒:“人都死了当然要报警。”
“那种事……肖家可是大户人家,又开着医院,这……”
黑衣人讷讷地说。
“不能报警!”谢雨欣从二楼咚咚咚跑下来,“这种事怎么能报警呢?我们肖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你跑去上海无所谓,你哥哥还要在这里做事的呀。”
“是我们肖家!”肖琴怒道,“那是我爸爸,我说报警。罗隐,我们马上报警我绝对不能让爸爸死的不明不白。”
罗隐点点头,对黑衣人道:“我是上海来的探长,和你们苏州的卢局长也是熟人,你们谁去帮我报下警,赏钱自然会有的。”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没人吭气。
罗隐指着门口的佣人说:“就你了,你拿着我的名片去见卢局长。”
那佣人看向谢雨欣,犹豫了一下,肖琴气恼地摘下自己的红宝石戒指丢到佣人怀里道:“拿去,拿去。”佣人这才拔腿就跑。
罗隐做出个请的手势:“几位,这就带我们去看一下现场吧。”
肖小姐是家属,那几个黑衣人只能在前面带路。
这几个人只开了一辆车,罗隐指着带头的说:“你开车带我们去你们几个,自己找车。”
说着递给那带头的几张钞票。那人瞬间眉开眼笑:“到底是上海滩来的,果然做事大气的。”说着抽出一张钞票,剩下的分给其他黑衣人。
肖琴苏三罗隐上了车,谢雨欣在外面喊道:“我也得去。”
“我们肖家的事情你去做什么?”肖琴白了她一眼,催促道,“开车吧,我不管爸爸是怎么死的,都要查个明明白白。”
车子在郊外一个山庄模样的地方停下,这片建筑规模很大,从外面看是白墙黑瓦,墙边都是竹子,虽然冬天竹瘦叶枯,可这衬瓦蓝的天,难得的冬日暖阳,还是很有一些清幽古朴的气息,也怪不得肖老叶子喜欢来这里泡泡温泉,果然是个还挺惬意的去处。
“你过去来过这里吗?”罗隐问肖琴。
肖琴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个地方,大概是在我离开后才建起来的吧。”
“肖小姐,请节哀节哀。”
进了月亮门,在石板路走了几步从里面迎出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头上戴着貂皮小帽,一身长袍马褂,像个乡下的土财主。
“这是我们老板。”
黑衣人介绍道。
“我姓马,马建立,叫我马先生好了。”
那人看到死者家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看着肖琴说道;“肖小姐,这现场我们没人动过,但是现在去看怕是有点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我就是法医。”肖琴冷冷地回答。
那人微微一愣,拱手道:“厉害厉害,肖小姐还是女中豪杰。”
“我在上海是法医,这位先生是上海警察局的探长,同时我们还做为家属,先看看现场没什么问题吧。”
肖琴此刻已经镇定多了。
“这位先生是肖老爷的什么人?”
“他是我未婚夫。”
肖琴撒谎眼睛都不眨,苏三看了罗隐一眼,目光复杂,罗隐则不动声色。
“既然都是家属,那就请吧,只是……唉有些事真是一言难尽。”
马先生有点欲言又止。
肖老爷死在一个包间的池子里,门一推来,滟滟的热气就透出来。肖琴先进去,苏三刚要跟着进去,被罗婷一把推了出来。
“你进来不合适。”罗隐说了一句就关了门。
过了一会,肖琴走出来,面色苍白一脸汗水,罗隐则抿着嘴,脸色也不太好看。
是里面太热的原因吗?
“罗老弟,何时到了苏州,竟然不和我联系?见外了吧?”
这是马先生陪着一个长衫男子走过来,那男子一见罗隐伸出大手。
“卢兄,我也是才到,这是我同事肖琴。”罗隐说同事时悄悄地看了苏三一眼。
“知道知道,是肖家的大小姐嘛,节哀节哀。”
卢局长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身着长衫,可是头发却很时髦,涂了不少发油,还留着两抹小胡子,若是换上西装,再拎根文明棍就是电影上的卓别林。
“看过现场了?”
卢局长问罗隐。
“是,从现场的情况和死者的状况看,的确象是……”
罗隐看了肖琴一眼,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的确是猝死,蛛网膜下腔有严重的出血,应该是血压太高,受到强烈的刺激所致,具体死亡原因还得解剖后才能确定。”
肖琴尽量保持客观而理性的描述。苏三看到她强自镇定的样子,心里暗暗叹口气:肖琴还真是很有专业素质的。
“那就还是马上风了。”
卢局长叹口气。
“什么马上风?很可能是高血压冠心病导致的,还没有解剖,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肖琴大声质问道。
“卢兄,她心情不好,有些失控,不好意思。”
“我理解,理解。唉,肖老爷自己就是个医生,身体状况不佳怎么还来泡温泉呢。”卢局长看向马先生,“肖老爷出事前是什么情况?”
马先生悄悄看了肖琴一眼说道:“今天肖老爷过来时是带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我也没多问,肖老爷是鳏夫,带什么人来是他的自由嘛。后来俩人一起进去的,然后是那个女子先出来的,后来一直不见肖老爷出来,我有点担心就进去一看,发现肖老爷坐在池子里已经没气了。”
“那女子是什么情况,现在人呢?”罗隐问。
“那女子挺高的,来的时候是她一直扶着肖老爷,我看肖老爷走路脚步漂浮,也劝过他不要泡温泉了,本来身体不好,泡热水容易气短,他没理我。那女子后来就不见了。肖老爷是常客,也没人注意他带来的人,后来事情闹起来,我这才着急的派人去找那女子,没有找到。”
“胡说八道,我爸爸怎么能带什么女子过来?”
肖琴脸涨得通红喊道:“是那个人,一定都是那个人设的圈套。说,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说着就像只愤怒的豹子,扑向马老板。
罗隐手疾眼快,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看着苏三说:“快来帮忙。”
苏三则看向惊魂未定的马先生问:“马老板,怎么我们进来时你就喊道肖小姐节哀,你怎么知道来的是肖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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