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三看着走进摄影棚的人,忍不住迎上前去。
“又出事了?”罗隐习惯性地皱着眉头。
“这是第三次,哦,不对,是第四次,还有个女一号出事,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苏三带着罗隐走到宫铃尸体前。
罗隐抬头看看上方,冷笑道:“多讽刺,这么多大灯照着,这是在给尸体拍特写吗?”
苍柏闻言急忙命人将灯关了,罗隐又冷笑:“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开始勘察现场你要关灯?是怕我检查的太仔细查出死因?”
得,苏三一听,知道这位这几天在罗家一定是备受煎熬,现在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愤怒和恶意。
深知这位探长先生是头顺毛驴,于是苏三瞪大眼睛,用略带气愤的语气说:“对呀,探长要开灯检查现场,怎么能关灯呢。”
“是,是,开灯,将所有灯都打开!”金女士也喊道。
现场亮如白昼,罗隐蹲下看着死者。宫铃的眼睛、鼻孔和嘴角、耳朵都有血迹。
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姐,忽然间七窍流血,因为才死去不久,像是熟睡了一般,妆化的很好,白净的小脸上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
“是中毒吗?”
金女士在旁边问。
罗隐不答话,一把摘下宫铃的假发套,接着伸手在她头顶上一点点摸索着。
苏三屏住呼吸,她猜到了罗隐要找什么。
现场所有人都盯着罗隐的动作,陈潇潇则不屑地撇撇嘴,心道,在头发摸索什么啊,抓虱子呀?
苗一则紧张地看着罗隐的一举一动,他也知道罗隐正在找那根针,如果也是因为针刺死亡,这就是接连死于同一人之手的第三个女一号,这事真是太诡异了。
过了一会,罗隐忽然抬手,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针。
“天那!”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陈潇潇也吓了一跳,捂住嘴巴。
“针!”金女士惊呼,“为什么会有针。”
“是啊,为什么呢?”罗隐站起身,手里把玩着这根针。
“这是一根针灸用的银针,插入死者的穴位后慢慢发挥作用,死者不会马上死亡,长则一天两天,短的话需要一小时几小时,你们剧组算上这个,已经接连死了三个女演员,死因都是一样的。”
罗隐捏着针,递到金女士面前:“你,解释一下。”
金女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寒光闪闪的银针不住摇头:“我真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是谁非要害死她们?”
“我也想知道是谁?你的公司,你选的演员,怎么一股脑都死了呢?别说她们是活腻歪了,自己往脑袋里插针玩。”
“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嫌钱多吗?女演员出事,损失最大的是我,我的钱啊。”金女士哀叹一声,捂住脸,显得疲惫之极。
“你们……”罗隐环视众人,用充满威严的声音问,“谁在你们剧组内部的人当中,见过这种针?”
所有人都沉默着。
苏三仔细挨个打量着众人,发现陈潇潇看到罗隐手里的针,迅速低下了头。
苏三问:“陈小姐,你想到了什么?”
陈潇潇抬起头,犹豫着一声不吭。
“这里人多,你不想说话那就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罗隐看向苗一说,“带手铐了吧,铐走。”
苗一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在手里摇晃几下,笑眯眯地说:“陈小姐是吧,这款808(俚语称手铐)一定很适合你。”
陈潇潇恐惧地看着手铐,急忙喊道:“不要抓我,是霞姨,我看到霞姨的化妆间有这种针!”
“胡说八道,你不要攀扯别人!”
女场记愤怒喊道。
“老实点。”苗一回头瞪了女场记一眼,大概是被她丑陋的相貌吓到,瞪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急忙转过头拍拍自己的胸脯。心里惊呼:吃勿消哦,竟然还有这么丑的人,鬼一样的。
“又是方霞?”苏三看向罗隐,而后者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疑点再一次指向化妆师霞姨。
警察冲到化妆间,看到方霞正在整理化妆台,看到这么多人进来惊问:“又出什么事了吗?”
“你觉得该出什么事呢?”
罗隐反问。
方霞苦笑,指着苗一说:“这位先生是警察,我认得。难道又是有人出事了?”
“宫铃死了。”苏三说完这句话,紧紧盯着方霞的脸。
“宫铃?天啊,那位小姐乖巧又可爱,怎么也会……”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罗隐哼了一声:“你不该做幕后,该去演戏。”
警察在化妆间仔细搜查,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一包针灸银针。
“这是什么?”
罗隐将针扔到方霞面前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方霞平静地回答。
“在你的化妆间找到,你不解释一下就急着否认?”
“警察先生,这个化妆间不能说是我的,它是电影公司的,每天进来的人太多,我怎么知道是谁放在这的。”方霞的解释倒也很有道理。
陈潇潇一直低着头,很惭愧的样子。
女场记故意问:“陈小姐,不是你说霞姨这里有这种针的吗?”
陈潇潇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用很小的声音说:“是,我有天随便翻找发现的。”
“奇怪,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方霞问,“这针是你放的吧?潇潇,我可从没有对不起你。”
陈潇潇抬头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那天无意中发现的,然后……然后……”
她说不下去了。
电光火石间,苏三忽然想到陈潇潇和吴美云的矛盾,她惊呼:“莫非,吴美云戴的头套里的针是你放的!”
“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啊,我在头套里抹了胶水,还不解气,就想再放点什么,翻找半天,发现这里有一包针,就从头套里扎进去。我就放那一次,没想杀人,再说了,吴美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不错,扎在头套里的针不会无缘无故扎进人的脑袋里,可是既然她知道针在哪里,还有作案嫌疑,那就必须要被带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陈潇潇非常后悔,觉得自己蠢到家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好的为什么说出针的下落。这倒好,将自己也装进去了。
看着警察要把方霞和陈潇潇都带走,女场记说:“警察先生,是不是有误会啊,陈潇潇这人挺讨厌的,但我看她不是个有骨气的,又那么蠢,不可能杀人吧。”
陈潇潇听到女场记对自己的评价翻翻眼睛。
“郭小姐,你敢为她们打保票?”苍柏忽然开口。
女场记看了看苍柏,又看看罗隐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