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是顺毛驴。
只要顺着他来万事好商量,非要和他抬杠威胁他,对不住,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现在这位“青梅竹马”的艾尔莎小姐就被困在这样的境地,罗隐站起身拉着苏三就走。
艾尔莎在他身后直跺脚:“我要去告诉三姐姐。”罗隐头也不回,和苏三走出餐厅。
苏三叹道:“你这又是何苦的呢?其实这一顿饭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显现出来了。”
罗隐则一把抓住苏三的手,恶狠狠地往自己大衣兜里一放。嘟囔一句:“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他没有说出否则怎样,因为木先生从路对面走过来,看到罗隐就喊道:“警官先生,请允许我保释我太太出来吧。她身体不好,不能再受那种罪。”
苏三见他满脸真情实意,焦虑之色溢于言表,心道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这样关心妻子当初又是为什么会出轨的呢?抑或是男人都是这样的,可以将心分给多个女人?苏三这般想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罗隐,后者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吓一跳,又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道:“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木先生已经走到二人身边,低声下气地说:“求求你了,警官先生,我太太身体真的承受不来的。”
“不是我不放人,是木太太拒绝保释,并且声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木先生面如死灰:“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对她伤害太深,她讨厌你嘛。”苏三看到木先生就想到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真是叫人不齿啊。
木先生闻言喃喃自语:“可是琳达已经死了啊,再说木兮一直当她是亲妈,她何苦非要揭开这些陈年旧事,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苏三转身就走,心道这个木先生简直无药可救,这么个人竟然是木兮和木清那两个水晶般玲珑剔透小人的爸爸,何其可笑。
罗隐见苏三走了,也大步追上去,同时丢下一句话道:“放心,我们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不会冤枉了木太太。”
苏三跟着罗隐回到警察局。正好看到肖琴走过来,看到他们俩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又是去哪了?”
苏三道:“你吃过中午饭了?”
肖琴心想,果然他们俩在外面吃饭才回来,这是要向我耀武扬威不成?
她刚要出言讽刺却听苏三继续说道:“既然吃过饭了那就带我去看看凌小玉的尸体吧。”
肖琴像是个吹足了气的气球,忽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全部的气都跑光了,她随即看向罗隐,见到后者冲自己点头,便满脸不高兴地说:“好吧,跟我来了。不过你要吃的多了可要小心,我怕你吐出来,血腥味很大的。“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的。”
俩人唇枪舌剑,罗隐装听不到。
走进法医解剖室,果然血腥味极大。
人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台子上,上面盖着白被单。
肖琴做出个请的手势,苏三走到尸体前,掀开了头部的白被单。
凌小玉苍白的脸显露出来,苏三忽然低下头去,仔细闻着死者的头发。
肖琴虽然是法医每天和死尸打交道,可是看到这样诡异一幕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她有些恼怒地问:“你在做什么?”
“香烛的气味。”苏三直起腰来指着凌小玉的头部说,“她头发上有很浓的香烛味道,死者之前去过寺院。”
“尸体是在龙华寺不远的树林发现的,也许去过龙华寺或者有香烛味飘过来。”
罗隐解释道。
“衣服呢?小玉的衣服在哪里?”
肖琴指着旁边桌上一个旧报纸包,苏三打开纸包,将凌小玉的衣服展开一点点搜索着。
她头垂着,鼻尖几乎贴到衣服上。
肖琴和罗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看这里,有墨汁的痕迹。”苏三兴奋地指着衣服前襟。
罗隐急忙叫肖琴打开灯,贴着衣服去看,那污渍和血迹混在一起,如不是苏三指出根本就发现不了,再仔细看像是人的半个手掌印。
“是墨汁的痕迹,我闻到了墨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墨,有淡淡香味。”
木先生的家已经被搜查过,他可不是能挥毫写字或者作画的人。
“她从家里出来,然后去了一处有香烛还有墨汁的地方,这墨汁总不能是龙华寺飘过来的吧。”苏三笑道。
罗隐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是我疏忽了,没有发现死者衣服上的墨迹。”
肖琴则撇撇嘴道:“和血迹混在一起不好发现的呀。”
“错了就是错了,你们的一点疏忽可能就会冤枉好人的啊。”
肖琴还想解释,罗隐大手一挥说:“走,咱们去龙华寺看看。”
龙华寺大雄宝殿内,超度法会还在继续。
走到大殿台阶上苏三一眼就看到门口条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和尚。
“应该是在这里。”苏三指着门口说道。
罗隐点点头大步走上去问:“师父,前日你可见到这个人。”罗隐将小玉的照片交给了那和尚,那和尚正在写字,抬头看到罗隐气度不凡知道非富即贵,急忙起身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人前日的确来过。”
“大殿门口,每日来往的人这么多,你为何只看一眼就能认出呢?”
苏三质疑道。
“若是别人贫僧是不会记得,这个女人出言鲁莽,恶言恶语,贫僧当时和她起了争执,也是贫僧修行不够,之前正为别的事情烦恼,见她就生了厌恶之心,推了她一把。”
听到这里,苏三啊了一声:“原来她身上的那点墨迹是你推她时候沾上去的呀。”
“阿弥陀佛,贫僧当时犯了嗔戒,罪过罪过。”
“可不是罪过吗,那人死了。”
苏三故意吓唬和尚。
果然,和尚大惊失色:“死了!这可和贫僧无关啊。”
“和你有关无关那就难说了,她当时是来做什么呢?”苏三追问。
“她问一个牌位写的是谁,这种事贫僧怎么可能告诉她呢,嗯,她似乎问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花钱写了牌位超度冤亲债主,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能随便透漏给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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