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长那边很快查明死者的身份,死者叫做席宁,过去是个杂耍班子的班主,带着一批人走江湖卖艺,去年才回到县城。
从这个人抱着佛像走的方向看,应该是要去警察局的,却没想到在将要走到时忽然死去。
“那么,这佛像就是此人从南先生那里抢走的咯。”苏三问到。
黄局长点点头:“不错,此人看情景是抱着佛像来警察局自首,却没想到忽然心脏麻痹而死。嗯,文兄,你判断的很对,我委托本县医生检查过,席宁的确是心脏麻痹而死,只是调查了席宁的亲友,此人平时身体强健并没有心脏问题,这忽然间死亡莫非是天道有轮回,被南松涛先生的冤魂夺去了性命不成?”
文韶光摇头叹息:“你真是做官做傻了,若是冤魂真能索命,我们中国人无辜被鬼子杀害那么多,怎么不见的那些日本战犯都被冤魂索命而死?还有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没有人去复仇的话还会长命百岁,甚至沽名钓誉地活下去。黄兄,这种事还少吗?”
黄局长闻言也觉得自己真是做官做的胆子小了,眼界也窄了。
“此人能杀害南先生夺走佛像,可见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良心发现忽然跑去警察局自首呢?”罗隐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黄局长闻言一拍桌子道:“到底是上海滩的大侦探,对,所以我说冤魂索命,我问过席家人,说席宁这半年来表现的很奇怪,一个人在屋子里又哭又笑,精神状况很不对头,可是这个席宁之前身体是很健康的,并没有精神类的疾病。是南松涛的鬼魂找他来了吧。”
文韶光眉毛一挑:“如果是佛像的关系呢?因为佛像他才会变成这样。”
黄局长脸色一僵:“不会吧,老文你别吓唬我。都说佛像邪性有诅咒,可是这个人打算改邪归正要将佛像交到警察局自首,怎么也能死呢?诅咒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呀。”
苏三觉得黄局长这话好笑:“咦,黄局长,诅咒什么不就该这样的吗?没有任何通融的地方,诅咒这种东西不讲情面的呀。”
黄局长想了想,嘿嘿一笑:“苏小姐果然是见多识广,说大实话,我老黄扛枪上战场还成,让我想这些弯弯绕的事真是头疼的要死,完全搞不懂,依我的意思就把这佛像砸了,这就一了百了了。这人左右是自己心脏麻痹死的,南松涛是这姓席的杀的,现在凶手自己也死了,这案子就结了。”
“黄局长,这件事就算结案了,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罗隐问。
黄局长叹口气:“是,我当然想知道真相,但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我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席宁家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外面挂着白幡,看来这家人已经开始办丧事了。
苏三推开门,看到一个女人蹲在院子里正用大木盆洗衣服。
“你好,这是席先生家?”
那女人站起身,将沾满水的手在身上的褂子上蹭了蹭,点点头说:“是。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局的。”
罗隐打量着这小院子。院子不大,房屋有些破旧,院子一边还立着棍棒枪,看来是过去杂耍用剩下的东西。
那女人见罗隐看到一边的东西,说道:“我们过去是做杂耍的,还剩点东西在。”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屋子里冲出来喊道:“妈妈,我要吃糕糕。”
女人嘴角抽动一下,这时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也走出来,拉着小男孩说:“好了,好了,姐姐给你切萝卜吃。”
“不嘛,我不吃萝卜,吃萝卜放臭屁,我要吃糕糕。”
女人脸色有点黯然,手下意识的摸向口袋,可又僵住。
苏三看出这家怕是只靠席宁一个人,席宁意思家里开销要有问题了,想起口袋还有随身带的巧克力,便拿出来冲小男孩晃了晃:“这里有巧克力糖,你要不要吃点,比糕糕好吃哦。”
小男孩欢呼这扑上来,那女人喊道:“阿毛!”
女孩子去拉弟弟,跑的慢了没拉住,那小男孩开心地接过巧克力,一把撕开咬了一口。
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吃巧克力,但嚼了几下他马上就发现这个东西非常好吃,眼睛瞬间点亮。
女人嫌儿子丢人,刚要骂他,却看到小男孩举着巧克力走到女孩子身边,大声喊着:“姐姐,吃,好吃,比糕糕好吃!”
女人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对孩子说:“好了,谢谢这位小姐,去一边吃吧,别捣乱。”
孩子们欢呼着跑回屋子了,女人这才指着石凳子说:“两位请坐吧。我看出来,两位和那些警察不一样,你们要问什么?”
“席宁抱着的那个佛像,你过去可曾看到?”罗隐点点头开始询问。
“看到过,可我真不知道就是大家说的那个东西,要是知道,我一定要叫他把那东西扔掉的。”
“那佛像曾经在南先生家,后来南先生被杀,佛像失踪。”
罗隐冷静地说说出了事实。
“一定不是我男人做的,他心地很好的,不可能杀人。”
女人急忙喊道。 WWW★ тt kдn★ ¢〇
“我没说人一定是他杀的,你好好回忆下,什么时候发现家里多出个佛像的,倪先生可曾对我讲了什么?”
女人听到这俩好心的警察不像来过的那些警察凶神恶煞,便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半年前,我清扫时发现床底下多了个木头盒子,觉得奇怪,拖出来刚要打开,我男人正好进来,一把将东西抢过去了。后来,这东西就被他拿到那屋子去了,还和我说,不要让孩子看到,是别人存在这的东西,怕碰坏了。我也就相信了,没当回事。后来我就发现,他有时候在那空屋子一个人又说又笑的。”
这情况和黄局长讲的是一样的。
苏三忽然想到了一点,急忙问:“你还能回想起来都说了什么话吗?有没有喊谁的名字。”
苏三进一步引导着。
女人想了想:“是喊过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好像是姓侯。”
“侯景!”罗隐说道。
“对,就是喊得侯景。先生,侯景是谁啊?我男人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对了,他说过侯景害我,他自己说侯景害我啊。可是昨天来的警察和我说我男人是心脏病死的,我男人身体那么好,什么时候得的心脏病呢,唉,说不清吗一切都说不清。”‘
苏三和罗隐见从女人这里问不出别的,只能起身告辞。
临走时,罗隐掏出一打钞票说:“哦,昨天来的人没说明白,这是我们局里给你家的抚恤金。”
“这……还给钱啊。”女人一愣,不明白怎么人死了还能拿到钱。
罗隐也不解释,塞到女人手里,拉着苏三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