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个假设。
在这些药瓶上寻找指纹是毫无意义的。
方太太和王妈都可能接触过这些药瓶。毕竟方达生吃药大家都知道,而王妈也清楚方太太吃抗抑郁药物的事情,甚至药瓶就是她翻找出来的。
所以这一切的假设并没有证据支撑,只是一个猜想而已。
“方达生的医生证明他的确有心脏病,但还不是特别严重,而肖琴的尸检报告显示他的心脏已经破败的不行了。”
“是充满了血栓。”肖琴在一边专业解释。
“你想怎么做?”
苏三有点莫名地心虚,偷偷看向罗隐。
“放虎归山。”
罗隐拿起两个药瓶,掂了掂笑了。
“啊?”肖琴愣住了“你推测的那么多,就这样把她们都放回去?”
“一山不容二虎啊。”罗隐坏笑:“目前一切都是我的推断,但是这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想必一定会很精彩吧。”
“可是方达生的死因,我在新闻里要怎么写呢?”
苏三有点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心脏病发,不管怎么诱发的心脏病都是心脏病嘛。”罗隐看着她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好笨。
好吧,那就心脏病发身亡。
方达生虽然才搬来本城没多久,但是在杭州做丝绸生意还是有点名气,号称丝绸大王。杭州丝绸大王因为心脏病殒命的消息很快就上了新闻,并配发了方达生的大幅照片。这时方太太韩美玉和王妈已经被暂时释放回家,但是警察局要求她们不得离开本城,随时准备警察局的询问。
“苏苏,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我还有嫌疑?”
方太太的电话打到苏三办公室,语气非常委屈。
“不是啦,这是警察办案的正规流程,美玉姐你先忍耐一下,再说,你还得留在家里处理方先生后事还有遗产啊,也是不能轻易离开嘛。”苏三不能将罗隐的怀疑透漏出去,只能合稀泥。
“哼,他那么对我,我却要给他办理后事,想想都伤心。”方太太恨恨地说道。
苏三安慰好方太太刚放下电话准备写点什么,忽然电话铃又铃铃铃响起。
“苏记者吗?”
电话另一头是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听着声音不像年轻人。
“我是,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到了报纸,方达生死了。”
“是的,很可惜,英年早逝。”
“哼,活该,他这个人挖坟掘墓,早该死。”
天挺热,苏三却感到阵阵寒意,因为这人说话的声音硬邦邦冰冷冷,且充满了恨意。
“你认识方达生?”
“当然认识,我缺了一只眼睛就是拜他所赐。苏小姐,你可知道他并不叫方达生,他本来叫方大生,是个丘八出身。”
那人幽幽地叹口气:“我有很多关于他的故事可以卖给你,苏小姐有没有兴趣。”
卖故事给我?苏三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要买方达生的故事?他人都死了,人死如灯灭,和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我以为做记者的总喜欢写点隐私的故事,这样才能出名啊。苏小姐,你真的不想出名?方大生的故事可是相当精彩,他当过兵盗过墓,还枪杀过同僚,你就真的不感兴趣?”
那个人嘎嘎干笑几声。
这声音像是铲子摩擦锅底,听得人耳朵疼。
苏三的确对方达生很感兴趣。这个人相貌儒雅,看着似乎是个翩翩君子,可却做出和王妈一起欺骗韩美玉的事情。她现在还记得那天韩美玉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她一定是全身心地爱着他,却遭遇他的欺瞒和背叛。
作为一个商人去世的方达生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那天王妈也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这短短一瞬间,苏三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她沉着地问“我怎么知道你的故事是真是假?是否值得花钱呢?”
“我自然有证据。”
“那好,我考虑一下。”
“考虑?苏小姐,打铁就得趁热,过几天谁知道方大生是谁?”电话那头冷笑“你要是不在乎,我可以把这故事卖给别家,反正总是有钱拿。”
“好,我买,你要多少钱?”
“痛快啊,1000块!不贵吧。”
“1000块!你怎么不去抢?”
苏三装出愤怒的样子,紧接着压低声音“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一口价,要就要,不要拉倒。”
“我要,你约个地方和时间,如果都是真的,我出钱。”
那人和苏三约好了时间地点,苏三说:“你可别骗我,我要的是独家新闻,你可不能随后就把消息再卖给别人。”
“呵呵,哪能呢?说句不好听的,我鲁四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苏小姐还没出世呢,道上的规矩我比你懂。”
报社不远的杂货店,那人挂了电话给了老板钱,然后眼睛一瞪:“不管你听到没听到,都给我忘了。知道吗?”
那老板急忙点头:“爷,您说的啥我都不知道,我耳朵不好没听到。”
这天下午三点苏三来到月亮茶社。
这间茶社还挺雅致的,门外紫竹随风摇摆里面挺安静,不多的几个人。
苏三要了一壶茶,坐了一会,就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来,那男子相貌凶恶,一身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香云纱,戴着墨镜,店小二迎来送往多了,知道这种人最好不要招惹,溜边站着,没有出声。
苏三认定一定是这个看似很落魄的人。
果然,那人站在门口张望一下,就向苏三这桌走过来。
“鲁先生?”
苏三试探着问。
“呵呵,苏小姐还是挺有眼力的嘛。”
这人坐到苏三对面,一股子烟酒混合臭牙花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苏三急忙微微转过脸去,看向门口。
罗隐正大步带着人走进来,苏三急忙站起身以手掩口:“天那,鲁先生,你被人盯上了。”
鲁四一愣,急忙站起身,罗隐走上前按着他肩膀:“坐下。”
鲁四很高大,罗隐却比他还高一些,手劲也大,这么一按,鲁四不由自主坐了下去,嘴里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不到我鲁四现在竟然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咯。”
罗隐在一边坐下问道:“说吧,你和方达生什么关系。”
鲁四看向苏三:“小娘们,是你把人招来的?”
苏三一脸惊恐,用力摇头:“不是,和我无关,怕是你被人盯上了吧?”
鲁四狐疑地看看苏三又看看罗隐,低声问:“兄台怎么称呼啊。”
“警察局探长罗隐。”
“那位司令公子?”
小那站在罗隐身后哼了一声道:“算你有点眼力。”
鲁四无奈地垂下头:“我鲁四认栽,唉,罗公子,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只求你能放我条活路。”
“放心,只要说实话,我从不给人指点死路。”
罗隐笑了,招呼道:“喝茶啊,这茶还不错,左右苏小姐请客,不喝白不喝。”
苏三又深呼吸一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鲁先生也是军人出身吧。”
鲁四往嘴里扔个花生米:“这不算你猜对,方大生是丘八,猜到我是也正常。”
“可我还猜到盗墓一事你也参与了。”
“这还用猜?”鲁四呲的一声笑了。
罗隐也觉得苏三有点没话找话。
“是不用猜,是用看的。”
苏三指着鲁四身后:“盗的可是前清的墓?你身后站着一个宫女一个太监,满脸哀怨,看来你们盗的墓主人身份不低啊。我再来猜猜,鲁先生是河北承德一带口音,恐怕你们盗的是慈禧太后的墓吧,你过去是孙殿英的兵!”
鲁四浑身一抖,嗖地站起来看向自己身后。
小那站在罗隐身后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低声埋怨道:“苏小姐,你想吓人早点说啊,吓死我了。”
“不是我想吓人,是我真的看到了。”苏三语气很平淡:“鲁先生坐下来吧,宫女和太监虽然哀怨,但是却奈何你不得,你还是将具体情况仔细说来听听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化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