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拜访让我收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本就抱着试试看看的心态来的我居然得到了纪霞没有疯的消息,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觉得这应该庆祝一下。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到朋友或者说情人身体无恙的消息后更值得高兴了,更何况她是纪霞。我立即拿出手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雯雯,然后拍了一张纪霞的照片发给了雯雯。雯雯也很高兴,手舞足蹈,甚至打来了电话要和纪霞说话。
两个女人通完了电话后,纪霞的眼睛湿润了。
“凶手抓到了吗?”纪霞问我。
“没有。”我心里很愧疚。
许久的沉默。
“抓住了告诉我。”纪霞说。
纪霞还不知道她的亲生女儿被她的亲生父亲杀死。我不能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我们应该尊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人渣除外。
当人渣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除了浪费空气浪费粮食之外,就是污染他人的精神和视觉,每当看到这种人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去唾弃和鄙视,甚至去鄙视这种人都会觉得降低了我的身份。
纪霞不应该再受伤害,即使她生不出男孩。生不出男孩又怎么了,难道非要生出男孩才能证明媳妇的价值吗,女人的价值不是体现在生育问题上,而是体现在对家庭的责任和爱上,责任二字是夫妻共同生活下去的条件之一。
一个拥有贤惠妻子的家庭总是和和睦睦,几乎很少有吵架的事情发生,即使有吵架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会留到第二天。夫妻没有隔夜仇。
女人在家庭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没有女人的家庭也许会出现许多不太好处理的麻烦,家庭卫生的收拾打扫、孩子的生活起居、丈夫回家后的感情沟通,总之,女人是这个世界上的特殊群体,她们很特别,很值得尊重。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女人的体内出来的,没有女人就没有人,这话一点都不假。我们没有理由去歧视女人,哪怕这个女人犯了一丁点的小错误。
我没有恨糖糖,正如我说的,我并不恨她,我恨的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没有掌握好节奏,而让糖糖钻了我的空隙。
怪我。
纪霞遭遇的一切让我非常心疼,而我只能像这样去安慰她,努力的和她的精神世界平行甚至出现交集。
我不认为她有什么错,生不出男孩也并不是她的错,就像雯雯一样,她不能生孩子单位照样有勇气娶她回家。娶女人回家并不是要她生出孩子或者说必须生出男孩,而是要有一个彼此相爱能够白头到老的妻子。
少来夫妻老来伴。
“抓到了一定告诉你。”
“我想去给孩子烧点纸。”她说。
我说:“可能已经投胎了。”
她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我想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当初把孩子送给你们也不是我心中所想,只是为了照顾周晓伟和他家人的情绪,现在看来,我当时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现在也没有那个必要,离婚了。”我说。
“是的。”她站起来,把书放下后,“咖啡好喝吗?”
“不喝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放下咖啡说。
“嗯。”
“周晓伟联系过你没有?”
“他不会联系我的,在我‘疯’了之后,他更不会联系我,我早就说过他在外面有女人,所以他现在更不会联系我了,在我们离婚之前他就就不会联系我,更何况现在已经离婚呢,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生育孩子的工具,工具出现问题了要么弃之要么修理,我是被修理之后仍然被抛弃的。”
纪霞的话里有些苦楚,我听得出来,她很无奈。
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些辛酸,甚至在心里替她哭泣,但是这些都没有用。
“如果他联系你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怎么?”
纪霞还不知道这些天来发生的全部事情,如果我和她说了,她一定会抓狂,我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至少现在不行,不,以后也不行。
“没怎么。”我说,“有时间的话你和雯雯多聊聊天,不要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里,时间久了就会抑郁的。”
“谢谢你。”纪霞说,“我现在只想一个
人静一静,不想出门。以前我为我对你做过的事情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问:“什么事?”
“我曾经用钱收买你,现在我发现我以前的做法很幼稚,男人大部分都不怎么样,而你很特别。你满足了我,也成全了我,所以我今天才见你的。”
她说的是实话,我很特别,但不是在好的方面特别,而是在女人方面特别。我是一个傻子,在为女人的事情奔波。
“听说你在写一个关于小姐的稿件。”纪霞看着我说,“我想让你把我写进去。”
“可你不是小姐。”我说。
“女人都很苦,表面再光鲜的女人,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感到孤独,女人总归是希望男人爱抚的,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这是性别所决定的。”
“明白。”
离开了纪霞的家,回头看向她家的建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纪霞现在不正是孤独的一个人么,她在说别的女人的时候也包含了自己。女人都会觉得自己孤独而希望心爱的男人来爱抚。
当周晓伟抛弃了纪霞,不,应该说是纪霞放弃了周晓伟的时候,纪霞就从我的视野里短暂的消失了,就像历史中的某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望她,没有一个人惦记她。她觉得自己被那个顾爱名誉的混帐东西的轻视淹没了,当初,他只是因为她生不出男孩,以后又把她当作一件肮脏的废物似的扔掉。末后,她的愤慨如同一根过度紧张的琴弦中断了似的忽然下降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她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镇定了自己摆脱了周晓伟,如同孩子一般吞住自己的呜咽,但是眼泪出来了,润湿了她的眼睑边缘,不久两点热泪从眼睛里往外流,慢慢地从颊部往下落,好些流得更迅速一些的眼泪又跟着来了,像一滴滴从岩石当中滤出的水,有规则地落到了她胸脯突出部分的曲线上。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直挺挺地坐着,眼光是定着不动的,虽然手里捧着书,但脸色是严肃而且苍白的,她甚至一心希望不至于有人看见她。
“你为什么不哭?”我在走的时候问她。
她低声慢气地说:“她哭自己的耻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