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的分类方法又极其陌生,我并不认识几个哲学家。
看着波光中的鱼浮儿,我的眼睛好痛,我想休息一下。
我得躺在麦田边的草地上,理一理这一切,我想起一本叫《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书,我不想做一个守望者,我曾经想做一个守望者,我不想做一个守望者是因为我看了《等待戈多》。无尽的等待,是虚妄的,只是无聊,可是不守望麦田,又有谁来守望,指望稻草人吗?去年的稻草人早就烧了火。
我在想真正的冯卡卡,而不是如今的这个冯流畅,冯卡卡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我试着想他会说些什么。
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
我想起曾经在犀牛故事看的一篇叫《虚实》的短篇文章,我发现了它的另一个名字《我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日子》。
我想起故事里面那个吃蝴蝶翅膀的女孩儿。
我想起有个叫柯福的作家,又好像叫福柯,又好像叫柯艾略,他研究了人类的疯癫,又好像研究了人类的文明。
算了,不想他了。
冯卡卡的后文启示录还有好多问题呢,问赵春祥是没有用的,他不是真的牧暢玄,而冯流畅也不是真的冯卡卡。
我想编造,编造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关于一杯开水加冰。
刚才想到哪了?对了,哲学家的分类方法,好像也只有两种分类方法吧,一个是以哲学家分,一个是以哲学流派分。《大哲学家》和《西方哲学史》就是这样分的。
脑仁儿有些疼。
我为什么不想一想这一切之外的事呢?
比如说,百科的正确打开方式。
反十二星座作死原则。
穷作N则。
文学。
艺术。
死法大全。
作死秘籍。
各种流行病,而不是真的疾病,只是矫情人矫情出来的虚构的病。
统观法则的运用方法。
有条不紊?井井有条?严肃认真?拒绝混乱?不接受按部就班?
我们所在乎的,曾经,现在,以后。所坚持的?
活着为了什么?还是只是活着?
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隐居七律。
瓦尔登湖的账目示例。
工作的本质,房子的本质,出行的本质。
闲散的趣味。
闭着眼,一片橘红,我有些困倦了,不想动。
我想起枯树边的那两个等待戈多的老人,猛然觉得,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的,后来的绳子因为雨打风吹而腐朽才断的。幸运儿是因为唱了歌才成了哑巴,波卓是因为看见了那两个老家伙才瞎的,送口信的孩子,好像根本没有去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记忆,而是他们在前一天的无聊中幻想了给戈多送信的小孩儿,而戈多根本不存在,大家都说他是上帝,因为godot是他的名字,那岂不是就是说,godnotto。而上帝的存在本来就是无稽之谈罢了。
我开始厌倦了。
厌倦这一切了。
我的记忆完全靠不住了,我讨厌记忆。不行,我得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试着坐起来,才发现,那羊在嚼着我的鞋带,我骂了那羊一句,它就跑了。
我看向河边,河岸坐着一个人,怎么穿着我的衣服?吓我一跳,怎么是我自己?我吓得胆战心惊,整个河谷,安静得可怕,虽然有虫鸣,有鸟叫,还
有那呼呼的风。
我走过去,他笑着说:“你看,已经钓了很多鱼了。”
我看看水桶,果然有半桶了。
我怯怯地问:“你是谁?”
他说:“你睡傻了吗?我是刺荨麻啊。”
吓得我踉跄后退几步,肝胆俱裂。
“那我是谁?”
他:“你说什么胡话?你是冯卡卡啊。”
我大惊失色:“你胡说,我不是冯卡卡。”
他:“你不是冯卡卡,难道我是冯卡卡吗?”
我糊涂了。
他又说:“怎么你睡了一觉,怎么自己是谁都忘了?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过来钓鱼,今天本来不让你赶着羊来,你非要赶,你说不把羊赶来羊会饿着。”
我:“赵春祥呢?”
“赵春祥是谁?”
“你不认识赵春祥吗?”
“不认识。”
“苏子艺呢?”
“苏子艺又是谁?”
我越发感到恐怖和诡异。
我想着这可能是个梦,我得让自己醒过来,我走到水边,准备捧水洗一洗脸,吓我一跳。我的模样,我的模样变成了冯流畅的模样,我踉跄着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个我笑起来:“你没事吧?”
我惊恐不已,我向岸上跑去,那个我在我身后大喊:“你发什么神经?你回来。”
他追着我,我狂奔起来,那个我没有追来。
我一口气跑到了冯流畅家,想着骑电车赶紧回家,赶紧离开这里。
离他家不远,看见一个女孩儿在菜地里摘着菜,她看到我笑着说:“你回来啦?”
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从来就没见过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