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说,水利项目结束,但不能验收,因为卫生培训项目没有,硬件和软件都完成了才能报告,如果提前完成也不行,非按照计划进行就不能验收。再说,时间也没到。这个空档里,安排一名女队工前来帮忙,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都在猜测。当然,有各种可能性。在人事安排方面,是不公开的,由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决定,关键是冯菲菲,刘小姐只是宣布。也就是说,决定权在冯菲菲那里,不在刘小姐手里,哪怕刘小姐是最大的股东,也无济于事。在这里,能体现出权力大于金钱。有钱不算啥,有权才是老大。
三个人都回到了县城,坐在客厅里讨论,谁可能来,谁比较可能来,谁最有可能来。这里都是男的,如果开展健康教育工作,面对的肯定有妇女,要给妇女讲卫生健康常识,男工作人员不方便开口,需要女的讲才方便。这个安排是必须的,也就是说,已经定了来女队工,到底是谁?还没确定。这就让未来充满了趣味儿,机构负责人和一线工作人员玩心计,看谁最后赢?
季柯南说:“这个不好说。”
“我猜是齐思娜。”多哥说,“她有大山区工作经验,是女的,是冯菲菲的亲戚,到山区工作,在我们几个人中当老大,很过瘾,以前有过这样的事,以后也会有,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冯菲菲那里通过不了。”
“不是。齐思娜搞不了这个工作。现在是两个村,一个村都搞不了。她好吃懒做,晚上刷屏到三更半夜,早晨起不来,要搞项目,就要搞好。她搞一个项目砸一个,一点都不留情面。这叫冯菲菲情何以堪?没有反对的声音,就是有,反对无效,还是冯菲菲是对的,包括她的亲戚齐思娜都是对的。”尹贤仁说。
“那是春燕?这个家伙风风火火,说话嘴没把门儿的,啥都敢说,啥都敢捅。”多哥问。
“春燕太精明,鬼点子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你根本不是她对手。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票子。她一来,我就要考虑走了,她克男人,所有男人,都应当和她保持距离,这样才安全,才不会被火烧到。”尹贤仁说。
“那么就是柳红。”季柯南说。
“哪个柳红?”多哥问。
“这都不知道,就是安德烈的老婆柳红。”尹贤仁问。
“她不是在家带娃娃吗?哪里有时间来这里工作?”多哥问。
“她现在负责一个娃娃,已经可以离手离脚了,不用跟着跑,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带,过一两年上幼儿园。可能打算生二胎。现在不是放开了吗?二胎放开,三胎也会紧随其后,说不定以后完全放开,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尹贤仁说。
“安德烈的工资多少?可能不够养活一家三口的。多一个人上班,就多一份收入,日子也不会过得紧巴巴的。”尹贤仁说。
“柳红怎么样?她做过项目吗?特别是卫生项目。她有没有工作经验?”季柯南问。
“她比安德烈强得多。别看安德烈出门带两支钢笔,别在上衣口袋里,实际肚内是草莽。就是绣花枕头。项目交给安德烈,不如给柳红。柳红是真正聪明的。嫁给安德烈,算是安德烈的福气。”尹贤仁说。
“呵呵,看不出来。外表上的确像很聪明,很有学问。可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露陷。这是形象工程。外面看着漂亮,经不起一场暴雨来袭,所有问题都会在暴雨之后显显现完全。每年都能在城里看海,就是说城市的下水道没人去大力修建,只搞面子工程,地上的工程。地下工程看不到,就影响了成绩。”季柯南说。
“背后议论人家总是不好。老弟,你说,会派谁过来?这个很重要,会影响项目进展的。”多哥问。
听到多哥问季柯南,季柯南想都没想,就说:“可能是金萍。柳红不能独当一面,也不够聪明,否则,就不会嫁给安德烈。这样的人,只适合打光棍。柳红可能被安德烈的伪装骗到了,安德烈骗到了柳红,证明柳红还是虚荣心占了上风,觉得安德烈口袋里有两只钢笔,一定很有学问,是一个知识分子,将来他弹琴,她唱歌,琴瑟和鸣,男才女貌,夫唱妇随,和谐美满。这个就是人们对婚姻的普遍期待,具体到现实,可能会让人失望。”
“事实上人家已经结婚了,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条条道路通北京。不是猪拱白菜,是白菜长错了地方。”多哥说。
“那是骗婚吧?我要是女的,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他。”尹贤仁说。
“没有骗婚的说法。就是骗人,一个是骗子,另一个是相信骗子,宁愿被骗,谁都挡不住。你们没听说吗?北京一位老大爷,民警劝了三天,不让他把抵押房子的钱给骗子,老大爷还是不信民警,相信骗子,趁民警不注意,就把钱转给了骗子。”季柯南说。
“多少钱?”多哥和尹贤仁异口同声地说。
“三百多万。确确实实,北京有钱人有不少。不仅当官的多,有钱的也多。这钱不是虚构,是事实。”季柯南说。
“竟然有这事?”多哥非常惊讶。三百多万,那要攒多长时间才得够啊?听起来像是故事,实际上就是事实。
“是的。骗子的语言技巧要高过民警。要想当骗子,需要努力。关键是,骗子懂人的心理,能掐会算,掌握了人的心,就能控制人的行为。民警还没练到这个层次,结果很多人上当,如果民警的方法超过了骗子,那么只有受害人找到民警,民警就解决,将有更多的人免于受害。”季柯南说。
客厅里有饮水机,处于供热水的状态,每次水的温度降下,开关就打开,水又开始被加热,加热的时候,开始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在室内是较大的。在室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烧水的声音听起来像菜市场闹哄哄的人声。烧的电可以报销,大家都不关心是否浪费钱。饮水机的过滤系统没有更换,这么好的水,经过过滤层完全没有必要。不过,给人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柳红长得还行,脸面白净,身材姣好。就是声音有点粗。可能就是这点美中不足,有点遗憾。”多哥说。
“要是打分,你给多少?在我们机构她的排名靠前还是靠后?”尹贤仁问。
“给79分。排名靠前。其他都不行。”多哥说。
关于这个,季柯南不做评价。这是人家的老婆,如果给明星评分,还可以插言,乱说一通,没人理会和追究。这是队工的老婆,和自己一起摸爬滚打在一线的同事,如果评判肯定对不起同事。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古训。不能违犯。免得后悔。
“老弟,你咋不说话呢?对于我的评分和说法对不对?”多哥不耐烦地问,有些对季柯南的冷漠显得有些生气。
“依我说,背后说人家的妻子不太礼貌也不太合适。”季柯南说。
“也是,我们不该说柳红的。哦,不对啊,我们是要猜谁来这里的可能性较大。”多哥说,显得有点突然醒悟的样子。
好一个大梦初醒!要说会装的,还是多哥。这是故意的。多年打交道,已经了解清楚了他的为人。
“我猜金萍会来。”尹贤仁说。
这个话一说出来,空气仿佛凝结,没有一丝风吹过,大家都安静了,各个就像在听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她来,我就走。”多哥说。
这句话一出,让人顿时惊呆!这有多大的仇恨啊!
这一惊一乍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金萍来,多哥走,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季柯南问。
“我不想和金萍共事。”多哥说。
“金萍是女的吧?”尹贤仁问。
“是的,生了几个娃娃了,当然是女的。”多哥笑着说。
“那就是了。你不是见了女的腿都发软吗?高兴得很!”尹贤仁说。
“笑话!我啥时候这样了?你在开玩笑,一定是开玩笑。”多哥不承认,倔强地说,就像一头老犟驴,怎么打怎么哄,都不走,说不走就不挪步,说不干活儿就尥蹶子。
“没开玩笑。过去有个说法,过去边疆吃紧,被征当兵几年,回到家,将母猪当成貂蝉。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大山深处,哪里和女人接触?纪律也不允许单独和女的接触。这个不是好事是啥,多哥,你至少可以闻闻腥味。”尹贤仁说,喝了一口枸杞菊花泡的茶水,不小心喝到一枚枸杞,然后咀嚼了一会,吞下去。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就是那当兵的,金萍就是那母猪。尹大哥,你能不能再搞笑一点吗?”多哥笑着问,眼角竟然笑出了泪水。多哥赶紧拿袖子擦了擦,生怕被人发现了落个笑柄给人家。
“你们所说的都很形象。我想知道的是,假如金萍一定来,多大哥一定走吗?找好下一家了吗?”季柯南问。
季柯南这样问的目的,就是好奇,多哥是机构负责人面前的红人,红得发紫。怎么可能走?这是在传递什么信息?是在暗示什么?金萍如果来了,这里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呵呵,还没找好,我就是不想和金萍一起。”多哥说。
“那是为什么?又不是让你娶她。”季柯南问。
“比娶她更麻烦。我一看她就想吐,如果想活命,就要走,哪怕没找好下一家,也要走,不能活受罪。”多哥说。
“你别受我的影响,多大哥,你是你,我是我,她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干嘛那么恨她?”尹贤仁问。
“你不清楚,有些人一看就倒胃口,不需要理由,我有胃病,更不能受刺激。”多哥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也只有她老公喜欢,没有第二个男人喜欢。”
“用不着你喜欢,你直说吧,到底是她哪里不好,让你这么厌恶?”季柯南问。
“她还有好的地方吗?”多哥问。
他这突然一问,倒问住了季柯南。季柯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不要这么绝对。最起码,她生了娃娃,就是对人类的贡献。”尹贤仁说。
“你太搞笑了。她生的娃娃只要不给人类带来麻烦就千恩万谢了。到底是对人类的贡献,还是对人类的伤害?”多哥问。
“你这样偏激不好,小心影响年终评估,如果评估分数少了,就会影响到工资。”季柯南说。
“不要这样说你大哥,其实人人都偏激,不过有的会隐藏。影响评估就影响吧,我能做到年底就很不错,不知道明年还在不在。”多哥说。
窗外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发出马达的轰鸣声。人们来来往往,为生活到处奔波,失去了喜乐,仿佛都在为了责任还在努力拼搏。
过了一会,窗外开始下起雨来。从路灯下,看到密密麻麻的雨,铺天盖地下来了。地上很快就湿润,然后有了积水,水开始向低处流去,结合那些来自各处的雨水,向更远的水沟里流去。
看来今天讨论不出来什么。越说越伤感,这是机构走下坡路的标志。如果金萍真的调过来,证明松岗的项目人已经够多了,需要裁员或者另外安排,像她这样的人,当然愿意,本来在机构就没做啥事,反而从机构赚了不少。自己赚不说,还让她老公和儿子来赚钱。
可能根据种种表现,机构安排金萍来,是要查她了。这就是调虎离山。只要把她调走,就好查她,调查走访时,才没有顾忌。如果她不走,就没法开展松岗的工作。
“最后再说一下,关于柳红来这里的机会很少,如果来,也是偶而来一次。最终还是金萍来。前期工作可能由柳红来。后期工作由金萍负责。这是我的猜测。”季柯南说。
尹贤仁和多哥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俩已经筋疲力尽,没办法再说啥,大脑缺血,缺睡眠,现在急需满足,满足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睡一觉啥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