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名扬，总裁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陆湛正在审阅一份合同，头也没抬，叫了一声请进。
何主任，也就是林劲松的姑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鞋子触碰到地板，没有丝毫响声。
“陆总，这是今年新招入来的员工名册，其中有几个，您说了要重点把关。”何主任说着，将手里的名册递上。
陆湛抬眸，平淡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何主任会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
他动作缓慢地接过名册，嘴里应了一声“嗯，辛苦何主任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何主任感觉额头上冷汗呼呼地流出来，却碍于陆湛，不敢伸手去擦。
“这个柯腾，傅修越，楚倩，都是可以培养的苗子。人在你手上，你以后就要多多培养他们。”陆湛合上名册，微笑着说。
“肯定，肯定。”何主任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面前的陆总虽然带笑，却比他不笑的时候更可怕，办公室里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可想到看守所里的林劲松……
何主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选择了摊牌。
“还有什么事吗何主任？若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忙了。”陆总似乎没看到他脸上的犹豫之色。
“陆总！”何主任提高声音，一脸羞愧。
陆总恰到好处地惊讶，看着他，似有不解，心里，通如明镜。
“程小姐的事，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林劲松一时糊涂。年轻人冲动，不懂事，他只是恶作剧，并非真的想要杀程小姐的。陆总，念在我侄子是初犯，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绕过我侄子一回？”
陆湛的脸色阴晴不定，倒是没想到何主任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站出来为林劲松求情。
没有表情，就像是杀人于无形，何主任跟陆总的接触不算多也不算少，向来鲜少看到这位总裁脸色除了淡漠之外的别的表情。
一个程颖，竟然衍生了那么多事，那这个程颖的分量，可谓不轻了。
心里瑟缩发抖，面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陆总，等这事一过，林家会带着劲松离开江城，再也不会出现在程小姐面前。他真的只是无心的，程小姐跟他以前是同学，怎么说也不敢做出谋害同学性命的事啊！”
陆总的眼睛闪了闪，同学？倒不如说曾经是男女朋友吧？
不过这一点提醒，相当于火上浇油。
一想到程颖的过去曾跟林劲松有交集，陆湛的怒意几乎就要爆发而出。
英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陆湛靠在椅背，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疲惫：“何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颖的事，我也才刚刚听说，一切都交给警察，按照法律程序走。”
何主任满脸愕然，一颗心仿佛掉入冰桶，冷得刺骨。
紧抿的嘴唇轻轻颤抖，他狼狈地点头：“是，我知道了，陆总。”
门“哐当”一声合上，何主任的身影渐渐消失，陆湛眯了眯眼，收起视线，嘴角多了一抹冷笑。
恶作剧？
那只能程颖小命都没有了，才不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