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这地方,不简单,整个汾阳城就这一座花楼,且这杏花楼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与当地的地痞盲流子那绝对得有点儿牵连。
杏花楼的老板,是汾阳城里郭家以外最牛B的存在。
废话,不牛B敢开杏花楼吗?敢让郭占伟的前妻来这里卖吗?
我带着豹子来到杏花楼的时候,正是月色初上,星光闪亮的好时候,秋风吹的正劲,快十二月了,很快就冬天了。
豹子站门口,眼睛一直转,他问我“大哥,这里头好不好?”
“恩,我也没去过。”
“那,这里面贵不贵?”
“恩,我也没去过。”
“那个,那这里面的女人漂不漂亮?”
“我他嘛说了,我也没去过。”
“好吧,那大哥你带钱了吧?”
“一百块。”
豹子一听我有一百块,唰就冲进去了,“哎呀我草,我没说完呢,这钱不是我的,是板头的。”
杏花楼里很宽敞,楼上是女人的闺房,楼下是吃酒寻欢的雅间,豹子一进门,就被一个满身胭脂气的年轻姑娘缠住,我看着豹子羞涩的面色赤红,我也没有来过花楼,我也没有睡过女人。
那个年月人们还是很传统的,能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基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其实那个时候很多官员和当兵的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因为他们有权,有权的男人大多喜欢潇洒,因为权力会让人欲望膨胀。
但我在这里没有看到一个当兵的。
还好,我也没有穿军装。
一个少校明目张胆的来这种地方,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我正站在门口张望,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大爷,您里面请啊,来来来,有雅间,有阁楼,您要是找姑娘,直接二楼请呢。”
我冲着小二点点头,然后问他“你们这儿找姑娘杂找啊?”
小二是地道的汾阳口音,立马就听出来我不是本地人,他稍稍直了下腰,脸上的笑容更弄,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我面前搓着,一副看到小白兔的嘴脸。
我当场就瞪了他一眼“我草,你他嘛给我说清楚了再讨赏钱。”
“哎,哎,明白,明白,来,大爷,您先坐,我给您先弄口茶水润润嗓子。”
这小二一双眼睛贼溜溜,一看就是个人精,我端着茶杯尝了一口,往桌子上拍了一块钱“说罢。”
那小二一看这一块钱双眼立刻放光,我他嘛心里一虚,我这绝对是钱放多了。
“大爷,大爷,冲您这豪气,那我就直接给您来点儿实货,杏花楼别的不多,就是姑娘多,南来的北往的但凡路过汾阳的哪个不得进来耍一耍?咱这杏花楼,有百十号姑娘,那是什么地方来的都有,就看您想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北面过来的泼辣姑娘,东北来的豪爽妹子,南方水灵灵的温柔女子,琴棋书画,唱歌跳舞,但凡是您想要的,这里绝对有,这样,您只管说想要什么样的,小的马上就给您准备,怎么样?大爷?”
小二说完,眼睛转到那一块钱上,眼放精怪。
要知道,一个兵一个月的军饷才三块多,这一块钱,对于一个小二来说,绝对算得上相当大的数目了。
我把二郎腿一翘,悠悠然的晃了一下,“别扯没用的,就跟我说你这儿有名气的。”
“啊!懂,绝对懂,出来玩,当然得找有名气的,那咱杏花楼最有名的,当然是红姐儿了。”
小二说着话,凑到了我耳边,低声说“大爷,这红姐儿可是以前县长的夫人,那家伙,整个汾阳城里没有一个男人不想睡的。”
我眼睛一瞪“别跟我吹牛B啊,县长夫人能来你这儿?”
小二看我不信,马上拍胸脯“大爷,实话,这有什么假的,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她以前再好,现在也就是五块钱的货,您只要舍得出这钱,小的立马给您安排。”
看来,还是不幸被我撞着了,这杏花楼里的红姐儿,确实是神仙曾经的那个女人,陈红。
我沉默了,我该不该去?
我本是想先替神仙来侦查侦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可现在真就要能见到了,我却有一丝犹豫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应该不应该这样做,毕竟,这是神仙的事情。
小二悄悄的把手伸向了那一块钱,我啪的拍了桌子一声“去,老子就找红姐儿了。”
“哎!好,大爷您稍等。”小二一把将钱揣进怀里,兴奋的跑开了。
我看到豹子被那个年轻姑娘缠到一个雅间里,姑娘把豹子的手抓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旗袍里,摸着雪白的大腿。我看见豹子这个清源县道上的好汉在杏花楼里吃瘪,确实蛮有些意思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钱真没什么感觉,我一个月十二块的军饷,基本是发多少花多少,钱在我眼里不太重要,其实也是那时候年轻,没受过苦,不知道钱来的不容易。
我兜里揣着从板头身上搜出来的一百块钱,这可是巨款,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了,这可是一个兵三年的军饷了啊。
我走到豹子身边,抽出了两块钱扔给了那个年轻姑娘。
“够吗?”
那姑娘把钱抓住,笑的更灿烂“够,足够足够。”
“恩,照顾好我兄弟。”
“大爷,您就放心吧。走,我带你上楼。”
姑娘带着豹子上了楼,我一个人在下面等着,我细细的看了看,杏花楼里此刻的人并不太多,也许,是冬天要来了吧。
片刻后,那个小二急冲冲跑了下来“大爷,大爷来,我带您去,请。”
我跟着小二上了楼,在楼中央一处屋子门前停住。
那小二把门推开,对我说“大爷,咱红姐儿是五块的赏钱,要是过夜,那得再加五块,这钱,您交给红姐儿就成,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里面儿请。”
我终于还是进来了,我心里其实一直在纠结,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这个女人说,难道,我直接说陈正先又回来找她了吗?
这是一个充满奇异花香的屋子。
那是一种让人冲动的香味,里面弥漫着让人血液沸腾的味道,似乎,是女人的味道吧,我也不知道。
屋子装扮的很精致,满是粉红色,过了屏风后,一个美丽的女人,端坐在床上。
她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微笑着问我。
“大爷是第一次来吧?”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这样年轻,或许是她保养的好吧,她看起来绝不像三十多岁,她画着淡妆,发髻很美,很有古典女性的味道,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旗袍,旗袍是白色和大红色的牡丹花,紧紧包裹着她的胴体。
美丽的身体。
“是,我第一次来。”
陈红轻轻顺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大爷想听曲子吗?”
我摇头。
“大爷是想看看舞吗?”
我摇头。
“那大爷要喝些酒吗?这里的酒当真都是好酒。”
我继续摇头。
“那大爷您是要直接睡了?”
陈红说罢,竟然拉开了旗袍的一个扣子,露出雪白的香肩。
我苦笑一声“不,我只是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