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欢儿一脸不屑的神情,方丝萦当然十分生气!她忍住怒气,假意说道:“欢儿,来,你坐下了!”欢儿听了,口里只是哼了一声,说道:“萦妃娘娘,奴婢并不敢!”方丝萦听了,还是温柔一笑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叫你坐,你就坐下!”欢儿一听,因为生气,竟然真的大剌剌地坐下了!方丝萦阴沉着眸子,继续笑着说道:“欢儿!我叫你来,不为其他,只是想要告诉你!对于你的好,我的心里,是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就将你引荐给皇上!到时也封个妃子才人什么的!和我……也就平起平坐的了!”欢儿肤浅愚钝,听了方丝萦的话,果然就上当了!
她一听,马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萦妃娘娘,是么?你真的愿意……提携我?”方丝萦听了,便从一旁的案几上,取过一杯刚刚沏的茶!亲自端了给欢儿,森笑道:“欢儿,我的话,当然是真的!我说会帮你,那么就会帮你一直到底的!你且将这茶喝了,润润嗓子!”欢儿一听,只当真是赵舒窈的好意,腹中也是口渴,当即就将茶碗揭开,将这杯黑黑的茶,一下子就都咕咚咕咚地喝光了!方丝萦见了,心中的一颗大石,方放了下来!她心想,如果药效及时的话,不出三天,欢儿的肚子才会觉得疼痛,最后慢慢腹胀腹泻而死,而……此毒药来自西域,不开膛验肚,根本就不知欢儿是怎么死的!
欢儿喝下了毒茶,心情非常高兴!她假意谦虚道:“如果……这事儿能成了的话,欢儿我当然会记得萦妃娘娘的功劳!”方丝萦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敷衍说道:“欢儿,莫急,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好了!”待欢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丝萝宫之后,方丝萦方看着她的背影,阴沉一笑,口里说道:“欢儿啊欢儿,你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你也不想想,凭你这样的姿色,你自信你能做上皇上的妃子?本来……我可是打算留你一条性命的!因为我的身边……也的确缺一个臂膀!可惜啊可惜!你太过外露了!所以……你的下场,也就是一个死字了!”
果然,三天之后,欢儿莫名奇妙地就开始腹泻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重!最后……疲乏不堪的欢儿,终于躺在了炕上,脱水而死了!宫里的宫女见了,都只当是欢儿这丫头,因为嘴馋好吃,吃坏了肚子,终于得了痢疾,因为病情太快,还没有来得及请太医医治,却就丧了命了!于是,宫人们在报告了老刘公公后,就要将欢儿放进一副薄棺材里,从宫后门拖出去,葬在了蓟都郊外荒山的宫女园了!
但是,老刘公公是个多心儿的人,只是觉得欢儿的死,很是令人诧异!是以,他暗中吩咐只是将欢儿的棺椁,放在了宫里另外一个僻静无人知道的地方!而只是在宫女园内,立了一个衣冠冢!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三日之前,他在龙吟宫殿前来回走着,见到欢儿这丫头,欢天喜地地走了来,老刘公公不禁上前问道:“欢儿……你这丫头……这几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不是懊恼,就是叹息?你在这里值勤,也是轻松,难道心里还有所不满不成?”欢儿听了,只是神秘对着老刘公公说道:“刘公公!你就先预备着恭喜我吧!告诉你……我就要好运了!哼哼……这以后啊,我可是能每天吃上萦妃娘娘斟的茶!”说着,欢儿又看了刘公公一眼,忍不住说道:“其实啊,这本来就是萦妃娘娘欠我的……哎……我不说这些了,且再忍耐几天,我也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说完了这古怪的话,就又一脸神秘地走了!倒是叫老刘公公听了,立在那里,心中品味着她的话,许久许久……
对于欢儿的尸体,秘密还放在了宫里一事,老刘公公可是什么人儿都没说,包括皇上澹台建成,也包括……方丝萦萦妃!此时的澹台建成,在深思熟虑之后,已然真的领着千军万马,一举突破了赵国的边界,浩浩荡荡地往赵国的都城进发了!他将后宫之事交给了方丝萦,方丝萦在得知澹台建成终于下定决定屠赵,这心里当然是说不出的高兴,她听了,赶紧说道:“皇上,你安心自去便是!不必担心臣妾!臣妾一定会将皇上的后宫,治理的好好儿的!皇上相信臣妾便是!”澹台建成听了,点了头,正要转身离去之时,想想,方又道:“丝萦,宫里舒窈的灵堂,你可要记得每日上香!”方丝萦听了,眼眸又阴沉一下,勉强笑道:“臣妾知道了!”澹台建成听了,方沉重离开了宫里!
其实方丝萦不知道,就在昨天,澹台建成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之后,下了朝,一个人,到了他为赵舒窈修建的灵堂,看着这里盛开的一簇簇的白梅,进了灵堂,将门掩上,看着那个自己亲手撰写的牌位,心里是万般的沉重!他上前走到佛龛上,将香燃上,口中幽幽说道:“舒窈……我又来看你了!估计这之后,我有数月会不在宫里!我……担心你会寂寞!你不要怪我灭了你的赵国!只是……你的父亲,耽于享乐,糊涂治国,赵国的百姓,在他的治理之下,也是痛苦!你放心……我只会命他投降,并不会伤害你赵国的百姓一人!你放心就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是,我也是不会去做的……此番前往赵国……我要的也不过就是……解决和你父皇只见的私怨……”澹台建成絮絮叨叨地说着,只觉得自己每每到了这里,无论和赵舒窈的灵位说多久,这话题儿也总是说不完,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面对自己的心,释放自己!
此时的赵国皇帝,因为澹台建成封锁了赵舒窈死亡的消息,竟然一点儿不知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这日……他还和之前一样,带了自己文武大臣的一套班子,去了相国寺里烧香祈福,祈求上天保佑他的赵国,能顾千秋万代!一行人刚浩浩荡荡地到了相国寺,就发现天色猛然地晦暗了!本来还好好的冬日艳阳,即刻就隐没去了云层里,而须臾之间,空中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是以,赵德宣不禁对着皇子懊恼说道:“哎……怎么……我可是看了黄历,今日是吉日……怎地……”赵德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神不宁!拜完了寺里的各路菩萨后,赵雪主就带着皇子在寺后的禅院里休息。
他正打着瞌睡,却也做起了沉沉的梦来!梦中,他看见了女儿,立在一处陡峭的悬崖之上,大风吹着舒窈身上的衣服,像是要将她卷裹进了深深的崖下去!他见了,心里当然大惊,口中不禁疾呼:“女儿……女儿……你快快回来……父皇担心你啊……”可是,他马上又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口中,不管如何喊叫,却如哑巴一般,一点儿声音,也是不能发出!是以,他的面色更加惊惶!立在悬崖之上的赵舒窈,像是和父皇心意相通似的,不禁回了头,远远地看着他!她见了,神情更是焦灼!赵舒窈像是明白了父皇的心意似的,对着他的方向,点头一笑,身子就如飞舞的蝴蝶一般,一下子就从高高的崖上落了下去!她的身子很轻很轻,不像是自尽,倒像是和她姐姐在一起,练习者蹁跹灵动的霓裳羽衣舞……
见她的身子,掩没在翠绿的山崖下,淹没在深深的雾霾里,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赵德宣觉得自己方能够口中大呼一声:“舒窈……我可怜的女儿啊……”说完此话,却马上又从梦魇里,一下子就又睁开了惊恐的眼睛!“父皇……父皇……你怎么了?”说话的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赵修德!赵德宣握着太子的手,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深沉无比而又悲戚的梦!他赶紧将手抚摸着脸庞,果然,此刻的他,竟是满脸的泪水!“修德,你可知……方才父皇梦到了什么了?我梦到我的舒窈,你的妹妹!”赵德宣深深地叹息着!
赵修德听了,想了一想,随即就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父皇牵挂舒窈,梦到她,当然是正常不过的!”赵德宣本想说出,梦到了舒窈从山崖跳下一事,可想着并非吉利,是以也就住了口。他看着面前的太子赵修德,不禁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面带深深的忧色,对着赵修德说道:“修德我儿!父皇一生,谨慎懦弱,胆小怕事!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完成了先皇的遗愿,将赵国变得富强!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百姓生活,依旧十分困苦!这都是因为父皇,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修德……你就不同了……你年轻,父皇已经老朽,你富有才干,只是还不能尽情施展!父皇允许你,在父皇驾崩后,你就将那些好父皇一样的昏庸的大臣,解职的解职了……父皇不会怨你的……”
赵修德听了父皇在梦中醒来,和他说了这许多,只是觉得此话不吉!是以,他不禁安慰说道:“父皇!事情……或许没有到了这样糟糕的地步!父皇不要多想!我赵国底子薄,人口多,一向积贫积弱的……一时之间,纵有收效,也是甚微……”赵德宣听了,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太子说道:“不……父皇的脑子里,清醒的很!告诉你一件事儿吧!其实……父皇为了麻痹雅国,一直在西边和岐国临界的凤凰山下,暗中招募操练士兵练习!这件事,朝中并无多少人知晓!”说着,赵修德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六角的令牌,对着赵修德说道:“修德,这是领军的令牌,这些士兵,见令牌如见人!父皇就将他先交给你了!若是……赵国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这块令符,到了那凤凰山里,继续操练士兵!以图形势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