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毕胜迅速侵到一楼堵截的黑衣人身后,‘亢亢’连开两枪,撂倒二人,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身体凌空跃起,‘嘭嘭嘭’再踢三人,硬生生在一楼撕开一个口子。
一楼的黑衣人大惊,想要举枪搂火,只是毕胜搅在自己人之中,怕伤及自己人,又不敢开枪,只得硬着头皮上来和毕胜贴身格斗。
二楼的张泉和一路护着他下楼来的一名手下听得一楼的变故,知是援兵过来,心下大喜,往楼上亢亢亢连放三枪,稍阻片刻,而后转身直奔楼下。
楼下虽然十来个黑衣人,但因为毕胜从后面攻过来,此时又缠斗在一起,手里的枪瞬间失去作用。想要堵截二楼下来的张泉,后面的毕胜却专攻堵截之人,出手凶狠,触者立退。
“跟在我后面。”张泉唯一剩下的一名手下吱得一声,猛然往前跃出,亢亢两声枪响,将隐在梯道两侧的两人露出来的小腿击中,并不停止,足尖在梯道的扶手上轻点,整个人瞬间欺到一楼楼下。
楼下的毕胜如虎添翼,两人像是下山猛虎,更兼配合极为默契,像是早就熟练相互间的攻击方向和间隙,互补短长,在黑衣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将包围的口子撕开一条道来。
“泉哥,走。”那名手下大叫一声,张泉哪里还等得及?咬咬牙猛地向外冲出,也不管楼上楼下枪林弹雨,再不走,楼上的人早晚要冲下来,得死在这里。
那名手下和毕胜往黑衣人群猛地一个冲锋,一下又撂倒四名黑衣人,逼得楼下的唯剩的几个黑衣人连退几步,不敢交锋。
楼上的黑衣人想冲下来,毕胜仿六四亢亢亢连续三枪,击中三名黑衣的腿部,轰然滚落梯道,上面的黑衣人的攻击为之一阻,只是照着楼道里没头没脑的搂火。
“你走,我断后。”那名手下冲毕胜低声催促,刚在毕胜开枪的时候,又干趴几个一楼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见两人凶猛,都纷纷躲避,一楼的危机已然解除。
毕胜毫不停顿,几步冲到凯美特处,猛地一脚踹向畸形的车门,再一把拉开,将车里昏迷的元坚扛起就走。
后面的人岂能放过两人?三四把仿六四照着梯道口‘亢亢亢……’乱射一通,紧接着两名黑衣人冲下来,刚到一楼就听‘亢亢’两声枪响,两人腿下一软,应声倒下,后面的黑衣人急往后退。
再组织火力往下冲出来,可小区里哪里还有几人人影?一个领头的黑衣人怒骂一声,又冲众人叫道:“带上伤员,撤!”
等到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撤离碧芳阁小区,外面响起警笛声时,躲在保安宿舍和外面暗处的一众保安才出来迎接警察。
双方驳火,拿着几千块钱工资的保安,谁也不会去送死。他们能做的,只有报警。
……
古城检察院。
街头发生的系列驳火事件,乔北一无所知,因为他被两名检察员轮番审讯,目的只有一个,交代非法集资的犯罪事实。
乔北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两名检察员微笑。直到被审了近八个小时之后,才感觉到身体不适。
饿、累、困……一泡尿憋得慌,烟瘾也犯了。
“乔北,我劝你还是交代吧,这样耗下去,你觉得你能耗得过去么?我们知道你只是被人推到幕前的小角色,只要你交代清楚,我们将向法院申请给你减刑,你会获得很宽松的待遇。”检察员谆谆善诱。
乔北强打起精神,冲两名检察员微微一笑,继续保持沉默。心里却在寻思对应之策,他被杨平疲劳审讯过,知道那种痛苦和煎熬。更清楚,眼前的这两人比杨平的手段要高明的多。
专门对付巨贪和大奸的检察员,对于这种审讯经验极其丰富,稍不小心,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就将被检察员抓住漏洞,套出话来。
一个字都不能说!
对方这是明摆着要套牢自己,随便说出一句话来,别有用心的人都可以给你制造成口供,麻烦缠身不说,还耽误自己的时间。
“你是不是担心有人对你打击报复?你放心,我们检察院将为你提供保卫,以确保你的安全。”检察员继续劝说,极富耐心。乔北和他们两人已经不间断的对抗了八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内,两名检察员连身都没起。
都在比耐力。
只是膀胱内的焦促感越来越强,乔北似乎有点相信,人是可以被尿憋死的。想要提出上厕所的申请,但心里非常清楚,这帮人不会同意,而且还会借此来要挟自己:你吐料,我带你上厕所。
小爷有个毛的料吐?真要吐出来,你接得住?心里极度怨恨凌国锋,把小爷给推到刀口浪尖不说,进来这么久,也不来搭救一下,出去后,死活要向师父告一状,让师父去收拾他。
师父知不知道呢?
师妹又运作的怎么样?
家里的人是否也被带进来协助调查?
……
乔北有些后悔自己轻易的踏入了检察院,如果自己当时要反抗,这帮人是带不走自己的。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反抗了,纵使平反,那名声也就真臭了。
“乔北,你还要顽抗到底吗?”一个检察员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乔北一大跳,很愤怒的盯了检察员一眼。
另一个检察员则很温和地说道:“乔北,你要知道,进到检察院来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走出去的。你现在交代,尚有自首情节。如果你一直这样对抗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两名检察员交替出声,却让乔北听得昏昏欲睡,只是膀胱里的那泡尿却憋得极为难受,又让自己根本睡不着。似乎一下睡去,自己可能直接就尿遗了。
再不带小爷去上厕所,小爷给你尿裤子里,你当小爷不敢么?
看看谁更难受。
但这种想法一念即止,真要尿裤子,小爷出去怎么混?人家一说,哈,那个乔北一进检察院的审讯室就吓得屁滚尿流……
憋住!
必须憋住!
又煎熬了半小时,乔北才听见敲门声起,两名检察员推门进来,和审讯的检察简单交流几句,而后,审讯的检察员离开审讯室。
换班?
尼玛……
乔北心里大骂,急速地想着对策。真要这样下去,小爷怎么抗得过这样的车轮战?再捱得一时半会,小爷可就真的要屁滚尿流了。
“乔北,陆文龙是你的执行经理?”一名检察员出声问道。
乔北差点就点头应是,却生生的忍住了。倒不是乔北反应机敏,而是那股憋劲让自己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与膀胱对抗上面来。
检察员见乔北不吭声,扫过乔北一眼,笑道:“是不是要上厕所?如果是,你就说是,我们让法警带你去。”
乔北几乎就要说出一个是字,看着两人的表情,这跟邝文斌掂记林岳去帮他卧底的表情一模一样啊!
有坑!
还想让小爷自己跳下去?想也别想!小爷是那么容易重复上当的人么?当下将眼皮合上,集中意念与膀胱较劲,将两名检察员的话充当了耳边风。
脑子里思绪翩飞,乔北无法控制,但却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与案子有关的事情,只想一件事:怎么才可以出去如个厕?
啪!一名检察员重重的拍响了桌子,只是这一招之前的检察员已经用过,乔北除了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之外,毫无表情。
两人不断各种诱导,乔北不为所动,因为……快憋不住了。
眉头越皱越紧,身体因为空调的冷风正对着自己,微微擅抖,手脚一阵冰凉。再熬得一阵,连牙齿都咬不住了,上下牙床轻轻碰撞,发出咯咯声响。乔北不得不强迫自己时不时咬一下舌头,以确保自己可以保持清醒。
两名检察员不为所动,继续轰炸。
来自膀胱胀感越来越强烈,乔北几乎到了极限的边缘。急忙让自己平静下来,想着对策。只是两名检察员的审问飘入耳中,又时不时扰乱自己刚刚集中起来的思绪。
忽然,乔北嘴角一勾,猛地将眼睛睁开,盯着两位检察员发出迷一样的微笑。将自己的嘴巴张到最大化,舌头尽可能的往外伸,而后将牙齿慢慢的压上舌头,轻轻咬了一下。
两位检察不禁有些吃惊,乔北这是要咬舌自尽?
对!乔北就是要告诉两位检察员,小爷就是要咬舌自尽。你不要小爷说话么?小爷把舌头咬断,你还审个屁?
当然,不会真咬,很疼的。
便姿势必须逼真!上牙床尽量提高,仿佛跳远运动员一样,退后几米再来一个冲刺。配合着心里的默数:一、二……
“不好,他要自尽!”两位检察员的耳麦里都传入一声惊呼,那是在外面监控室里的检察官的声音。
两位检察员急忙冲过来,控制住乔北口腔。乔北本来没想真咬,四只手捂过来按住,却让乔北的牙齿咬上舌头,虽然没咬出血来,但却痛得眼眶泛红。
尼玛,好疼……
“暂停审讯!”检察官一路奔跑过来,看着被控制着嘴的乔北深皱眉头,示意两名检察员放开,平静的冲乔北说道:“审讯不是逼供,你没必要自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交代问题,你纵是死在这里,也是枉然。”
乔北面无表情,一付生无可恋的样子。
心里却以狂叫,快带我去上厕所!快带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吃个饱饭,咱们再回来谈个人生和理想。
说不定小爷高兴,和你聊几句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检察官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带了两个检察员出去,只留了一个法警看着乔北。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审讯室里也不知哪个角落才响起一个声音:“带他去上厕所。”
终于……乔北暗松了一口气。又进来一个法警,和里面看守的法警一道,一人夹着乔北的一条手臂,将乔北带卫生间,才将他放开,但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两侧等着。
三秒之后,池里响起一阵水柱冲击的声音,竟持续了一分多钟……乔北如释重负,还强自运劲,以尽可能的释放得多一些。
清空了,小爷再来和你憋一回。
不行,还得来个大的,以作持久战的战斗准备。想要开口,终是忍住,只是用两只戴着手铐的手往坑里一指,冲两位法警示意。
法警摇了摇头。
尼玛,没自由的感觉真不妙!
只得罢了,浑身轻松的任由两名法警架着自己往卫生间外面走,还未出门,外面就进来一人,身上同样穿着法警的制服,冲两位法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擦身而过之间,进来的法警突然出手,两根电棍快如闪电,袭向两名法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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