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和卢伟伟两人对视一眼,齐唰唰看着乔北,刘浪忍不住问道:“咱们传销组织不是一早就成立了么?你一传销组织头目,带着我们几个同党,不是一直祸祸着么?”
卢伟伟也一头雾水:“乔地主,难道你要从传销组织上升到邪*教?”
“你特么才邪*教,老子一良民!”
乔北骂了一句,才笑道:“孟波波前几天跟我说,好几个单位食堂要求咱们用公帐对接。任叔也和我提了一嘴,说派出所食堂结帐的事儿,王叔都跟他说了好几回了。我寻思了一下,以后这种事儿肯定经常有的。所以,我决定,咱们也注册一个公司。”
“乖乖,咱真成公司董事了?”卢伟伟张大着嘴叫道。
“你还一长工。”乔北笑道:“以后咱们的业务会越来越广,免不了要走公帐什么的,正规操作,是必须要的。再说,咱们不能只盯着档口,眼光要往菜场外面看,毕竟,外面的市场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终于听到这话了,乔地主,你这是要把我从旧社会解救出来啊!”刘浪*叫道。
“档口还是要,这是我们的根,不能扔。不过,我们要想法儿拿到第一手货源,所以,有条件,你要抽身出来,因为只在桥头批菜利润不大,还麻烦,我们要直接去接触菜农,我以后会很忙,所以这块没你不成。”
刘浪立马泄了气:“搞了半天,你们都特么董事,我还是一菜贩。”
“什么心眼?什么心眼?”乔北拍着刘浪的脑袋骂道:
“韩信特么带兵出去打仗,屋里不得有萧何看家么?档口就是咱们的家,你说这个重要么?重要么?浪,我命令你,赶紧的给自己搧一大嘴巴!”
“三个!”孟瑶起哄。
“浪,咱们两个以后轮流来。”卢伟伟安慰道。
“你?算了吧,特么一个月了,找个零钱还要拿计算器算帐,得了吧。”
刘浪冲乔北笑笑,轻轻抽了自己三耳光:“没错,小北,你说的对,家里最重要!以后,我就当萧何了!”
“我特么韩信了?”卢伟伟也乐了。
“你还是一长工……”
“艹,我抗议!”
“孟波波,镇压他!”
“艹……什么人……”卢伟伟立马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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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公司的名字还是没敲定,乔北冲四人叫道:
“你看看你们都取的啥名?‘万利来’,伟伟我就问你,你特么看的是哪个世纪的广告?浪的名字就更烂了,‘顺水’,这特么跟某快递一样一样的,人家顺风,你顺水?还有孟波波取的名字:‘蝶舞云裳’,这特么取网名呢?”
三个看着乔北,群起攻之:“你再说一个……”
闹了一阵,刘浪骂道:“特么明知道我们几个看见书就磕觉,还让我取名,这特么不是逼良为娼么?”
乔北骂道:“哎呦喂,都特么会说成语了!”
“你一个都不满意,那你取一个。”孟瑶叫道。
“就是,小北,你整天之乎者也的,你干嘛不取一个?”卢伟伟跟着叫道。
“当然,小爷早已成竹在胸,只不过让你们一一报上名来,好自取一番其辱而矣。”乔北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咱们的公司就叫京鼎。”
“京鼎?啥意思?”卢伟伟问道。
“鼎字怎么拼音?”刘浪坐在电脑桌前,准备照着网上的取名网站测试一下,却想不起鼎字什么写。
“哎呀我去,我这跟特么一帮文盲呆一块了……”乔北抓着头皮作崩溃状:“得淫顶……顶……就是往死里顶的意思,知道么?”
孟瑶哈哈大笑,又问:“小北,啥意思啊?”
“立足京畿,问鼎中原!”
乔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后面一句我懂了,但前一句,咱古城离北京几百公里,京畿个屁啊!”卢伟伟反驳道。
“要命啊,谁来救救我……”乔北缓缓摇着头,骂道:“你去查一下新华字典,不行再买一本《怎么查字典》!京畿重地,形容词而矣,懂不哩?”
孟瑶算是认同:“这个名字不错,还蛮霸气的。”
乔北贱笑道:“那必须的,都侧漏好久了,跟孟波波你一样一样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漏着……”
“滚!”
孟瑶同意了,卢伟伟无力反抗,刘浪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公司的名字,算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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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乔北逼着卢伟伟带他回家。
卢伟伟坚决反对。以还没有创出一番伟大的事业为由,拒绝带乔北回自己的家里,用他的话说是,不挣够一套房子,绝不衣锦还乡。
“能不能有点脑子?咱们注册公司,是你懂还是我懂?公司的一些章程,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咱不得向卢叔取点小经么?我不管,你爸要是不肯教,你就在客厅里跪着,要还不肯教,你就拿菜刀架脖子上,以死相逼!”
每当这个时候,乔北总是一脸灿烂的贱笑。
“网上查一下不就是了么?”卢伟伟反抗。
“网上都特么专家,听谁的?实践出真知,做生意,还是得你爸。哎,伟伟,你家里都做什么生意?怎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乔北问道。
“我哪知道,我从来没管过家里的事儿。”
“卖TT?”乔北笑问道。
“你丫才卖TT!”
“不行,我必须得和你回去,非得把这个底给挖出来不可。”
“不是,小北……”
“去不去?”
乔北拿着档口的一根苦瓜,作刀状架在卢伟伟脖子上。
“不去!”卢伟伟立马做出宁死不屈状。
乔北将苦瓜架在自己脖子上,问道:“去不去?”
“你死吧!”卢伟伟想也没想。
“艹,我特么还就不信了!”乔北又拿着苦瓜虚架在旁边和刘浪对帐的孟瑶脖子上,叫道:“最后问你,去还是不去?”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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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乔北和卢伟伟两人各拎了一些新鲜蔬菜,赶着饭点去了卢伟伟家。
卢伟伟后来怒骂,说特么本来说的好好的去送礼,硬是给乔北一顿吃回本不算,还和他妈妈约好了每个周末去吃一次饭,自己亏特么大发了。
当然,乔北没把卢伟伟的话当一回事。
“卢叔,跟你商量个事呗?”吃完晚饭,乔北和老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卢伟伟被他妈妈拉着在厨房里问话。
“嗯。”老卢应了一声。
“我准备和伟伟整个公司。”乔北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啊?那整呗!”
“可我不知道从哪里开整啊?”
“哦,那就不整呗!”
老卢不愠不火的回应,让谈话很快陷入僵局。
乔北索性也不说话,客厅里就听见电视里女播音员播报天气预报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乔北憋不住,又问道:“卢叔,你说我和伟伟这个公司可以弄出来么?”
“没意思。”老卢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客厅里又是一阵沉默。
这让乔北很是恼火,但又不能发泄。一赌气,也不说话,两个人愣是把天气预报给安安静静地听完了。
“卢叔,为什么你这么沉得住气?”乔北开始换招。
“谁先开口谁输。”老卢吐出几个字。
“什么?我又没跟你赌,要和你赌,我憋死了也不会开口,卢叔你不知道,我最高记录是一个多月没和人说一句话。”
老卢呵呵一笑:“我和你一小孩子赌什么气?”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赌憋气,我都准备去拿胶布贴自己嘴上了。”乔北随即马屁跟上:“怪不得卢叔能挣大钱,敢情是度量大啊?”
“说不上度量,有时候我也挺抠的,比如说别人答应了的事啊,别人答应了的钱啊……”老卢看着乔北,笑笑,又自顾看电视。
乔北心里暗骂道,这特么拿话点我呢?我特么答应了你什么?没有啊?我又没答应献身给你,再说,你如果要,伟伟不比我更好用么?那么有手感……
哎呀,忘了忘了!
乔北一个激零,从兜里掏出一杳钱,数了一些出来,双手将钱奉上,咧开了嘴笑道:“卢叔,请笑纳。”
乔北暗骂道:特么小爷下午刚刚才分的钱。
“干什么?给我送礼?”老卢一脸不解。
“卢叔,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乔北冲老卢飞了一个媚眼,附耳笑道:
“在派出所我答应你,等我赚到了钱,就还你那天掏的五千块钱。这不,钱刚挣到,就给你送来了,卢叔,你摸摸,现在还滚烫滚烫的……”
老卢看了一眼厨房,乔北马上会意,拍着胸膛叫道:“就我一个人知道,伟伟绝不可能知道,永远不会!”
“现在有点意思了。”老卢毫不客气的从乔北手上接了钱,塞入自己外套兜里。
“原来卢叔你好这口,早说啊!”乔北又是一个媚眼飞过去。
老卢一阵恶寒,骂道:“艹,特么你这眼神跟风月场的娘们似的,看得老子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卢叔,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又背着我婶去逛浴场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人什么优点的不多,就口风紧!不管哪个富婆给多少钱,我都是死活不开口的那种!”乔北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
“滚犊子,老子正常去泡澡,有毛病么?”
“没毛病!绝对没毛病!”乔北瞬间严肃,随即又一脸灿烂地笑道:“卢叔,那什么……你看礼也收了,咱们是不是谈一下正事,您给点拨点拨两句?”
“嗯,现在可以谈两句了。”
乔北立马端庄坐好,看着老卢,那付模样跟小学生上课听讲似的。
“艹,你这个样子,老子怎么和你谈?”
“啊?我以为这样才显得我有诚意,卢叔你喜欢亲切点的?成。”乔北马上俯过身去。
被老卢一掌拨开,骂道:“艹特么,恶心死我了。”
“怎么了?”卢伟伟从厨房出来,刚巧听到老卢的话。
乔北笑道:“我想给你爸展示一下我的玉体,但你爸是一个正义的人,一口回绝了。”
“你们真要办公司啊?”老卢回归正常。
“当然,爸,你看给我们支支招呗?”卢伟伟也挤到乔北身边,伸长了脖子。
“谁的想法啊?”
“小北想的。”卢伟伟应道。
老卢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应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支招呢?家里那么多生意,不够你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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