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父亲早早就起来了,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还在打扫庭院,我认为这院子已经足够干净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外面有些清冷,却令人精神一振。
“爸,起来的这么早。”
“上年纪了,觉少了!雨来,以后记得常回来,我倒是没什么,你妈总是唠叨。”父亲道。
“嗯,等我病好了,就常回来,现在忘事儿很多,都不知道路。”我说。
“那就找个地图,没事儿看看,什么都能忘,别忘了这个家。”父亲一下下扫着,我忽然发现,他有些驼背。
我默不作声的跟着他的脚步,父亲可能是觉得有点烦,过去打开了仓房,将扫帚放进去,里面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有我的记忆。
只是,我已经不在乎找回过去了。
“瞧瞧,这是你那年给我买的摩托,村里有人骑摩托摔断了腿,我一直没动。”父亲扒开一些破棉被,露出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是小型的。
我眼睛亮了,说道:“爸,你不用,不如我把它骑走吧!”
“你能行?”父亲疑惑的问。
“应该差不多。”说实话,我也不确定。
父亲将摩托车从仓房里推出来,到了门外,我跨坐在上面,打火,加油,车子发出嗡鸣,缓缓向前开去。
开车我在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死死抓住车把,居然将摩托车控制的很平稳,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我终于开心的笑了。
停下车子,回头看去,是父亲欣慰的笑和姐姐吃惊的表情。
“雨来,你能驾驶摩托了?”姐姐感觉不可思议。
“姐,你别忘了,我原先可是开豪车的。”我傲气的说。
“这车子很沉。”
“瞧,我能推动。”我的身上充满了力量,推着摩托来到姐姐身边。
姐姐又落泪了,大概是在为我的进步而感到高兴。
我骑着摩托车,在小村里转悠了好几圈,引来一群狗跟在后面汪汪叫。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遇到个农村妇女,看见了我,吓得的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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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管这些,能够驾驶摩托车,我将获得另一种自由。
我找到了家,好像对道路的敏感性又回来了,父亲问我的车呢?我说放在车库里没开出来,他也没有追问。
不知道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我喝了一碗粥后,跟着姐姐告别了父亲,准备回去。
姐姐有些焦急,唯恐保守的爸妈,看出我跟莫小倩离婚的事情来。
“雨来,这钱你拿着,还给小倩吧。”母亲从柜子里,取出手绢包裹的一沓钱。
“妈,你留着吧!”
“妈总觉得,小倩那孩子有问题,多关心她。”母亲很坚决的把钱放在我的手上。
她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中毒太深,心肠黑了。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小倩为何来给家里送钱,良心受到了谴责吗?不,她哪里还有良心。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这笔钱,身无分文,我需要钱!
我执意要开摩托车回去,姐拗不过来,只能答应下来,我就这样开着车,跟在姐姐的出租车后面,离开了家,也离开了过去。
哪来这么大的精力,我不清楚,但我,宛如重生,即便再入地狱也不怕。
路边的景色被我忽略了,跟着姐姐,来到了县城,出租车和摩托车都加了油,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旅馆住下。
“弟,你到底想干什么?”姐姐有些担心。
“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好起来。”我口是心非。
姐姐信了,又说:“弟,人生就是这样,坎坎坷坷,不要失去信心,不如回去后,你住我那里吧!”
我想住姐姐那里,可能会非常狭小,我还是摇头,“云娜那里环境好,有利于我康复。”
姐没有勉强我,却提醒道:“弟,云娜看起来很好,但我总觉得,她的心思很复杂。”
“我又没什么可骗的,不怕。”
姐姐睡了,发出微微的鼾声,我透过小旅馆的窗帘,看着熟悉的星空,那些星辰看起来很凌乱,让夜空不再美丽。
当一个男人的尊严,遭到无情践踏的时候,即便是再懦弱之辈,也会奋起抗争。
我的拳头握紧了,一种洪荒之力,正在身体四处蔓延。
第二天黄昏,回到别墅前,我给了姐姐两万块钱,她不肯接受,我以断绝姐弟情威胁,她才泪汪汪的收下。
姐姐走了,云娜出来了,看着我推着小摩托,立刻笑弯了腰。
“雨来,从哪搞来的摩托啊?”
“买给我爸的,他怕摔断腿,让我一路骑回来了。”我说。
“你就这么骑回来的?”云娜的眼睛闪闪发亮。
“嗯,还骑得很好。”
“耶!雨来快好了啊!”云娜振臂欢呼。
将摩托车推进别墅的院子,云娜又说:“雨来,可以开我的车,管保比你的摩托舒服。”
“没驾驶证。”
“也对,你出了车祸,驾驶证还在交警队呢!”云娜点头。
我跟着云娜进了屋,她乐见我精神的样子,跟米丽传递喜讯。
我不想说,此刻我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是某种疯狂的信念在支撑着躯体的运转。
夜晚,米丽来了,打完针后,又仔细检查了我的身体状况,赞不绝口,说我活到八十没问题。
扯淡!我根本不信。
米丽走后,云娜第一次跟我同床共枕,我的骨头咯人,只能躺在她纤细柔软的手臂上。
“雨来,等你好了,咱们就结婚。”云娜第一次提到结婚这个词。
“我能配得上你?”
“婚姻靠感觉,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可我亲了你的妹妹。”我故意说。
“哈哈,等我有了妹夫,让那小子也亲我一下,就算是扯平了。”云娜笑了起来。
“小娜,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有没有人身意外伤害保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儿。
“还真就忘了这件事儿,必须要查查,莫小倩屡次要对你下死手,难保还有其他原因。”云娜坐了起来,任由我的脑袋,跌落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