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弟,你也悠着点,有些事虽然好,但是做得多了也伤身!”
课间休息时,王伦因为昨晚又熬夜,困得不行。博士刚走,他就倒了下去。本想抽空打个盹的,叵耐那个刘高又在自己耳边聒噪个不停。
你娘咧!造个肥皂伤什么身?是方便洗身才对!
然后他又鬼鬼祟祟地把他的那个做工精美的小瓶子拿出来了:“这样吧,王贤弟,愚兄这瓶从茅山道士那里得来的百花仙酒,还是给你用的好…”
这厮是推销狗皮膏药的么?只是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是一番“好意”,奈何王伦无福消受啊。
这几天忙得要死,此前一段时间经常有阎婆惜、孙三四入梦来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正印证了一个典故:升斗小民,每天都要扒拉着装米的缸盘算着生活,纵使身边的娇妻美妾有些美色,也很难有那个闲情逸趣。
要不才有那句话么,“饱暖思淫欲”,果不错的。
“小可身体好得很!刘兄倒要经常带在身边多用用!”
刘高便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走过,以至于王伦常想,是不是这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能产生出一些快乐来?
不过他还没来及再次睡倒,刘高又回来了,一脸激动:
“贤弟,贤弟!还说你用不着?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王伦第一反应是:批发肥皂的王老板觉得吃了亏,过来退货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笑了,人家要退货了也是找到甜水巷,来辟雍干什么?
“谁来了?”抬头看时,堂上很多人都闻讯冲向外边,剩下的都一脸敬佩之色看着自己。
“孙三四孙大家啊!王兄好大的面子!”他们都这么说。
这种头牌人物,最不缺的就是粉丝,比如堂上正在流口水的这几位哥们。以孙三四之红,没有人想得通她为什么屈尊到学堂找人----平时她都是难得一见,便是唱歌时也会蒙着面纱,极少以真面目示人时对方一定非富即贵,而且花费的代价不菲。
学里这群穷学生可没这个福分。
因此,当她竟然屈尊来找王伦时,难免大惊小怪。
于是王伦在大家伙充满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学堂,享受着自穿越以来第一次万众瞩目的美好时刻。
然后他迎面碰到唐学正。
“汝这是去哪里?”
“禀学正,是学生的一位朋友在门口。”
“学生当以学业为重,在学期间,一概不见客!这也出去,那也出去,视太学为何物耶?”
知道这样不好,所以王伦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怪只怪孙三四这小妞,明知道今天不是旬休非赶着过来----就等明天不行吗?
见王伦唯唯喏喏,唐学正心里好受些,是好学生么。再说过几天还要央他帮着去拜访小苏学士,语气便轻了许多:“按说有客来访让你拒见在情理上也不通,只是你这几日上课魂不守舍,本学正故提醒你一二,总要遵守学里规矩为是!”
王伦连连称是。
见许多人探头探脑向这边看,原来孙三四之名并不是王伦所在斋里的专利,听说她来访王伦,早有好事者把信息传递到其它各斋,惹得许多学生心不在焉,都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顺便有机会的话一睹孙大家尊容。
虽然看不见大门,能看到的只有王伦一身骚包的白衣,还是忍不住看一眼。
免费的人,免费的风景么。
唐学正也是纳闷,心知有异,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到底是何人找你?”
王伦不敢撒谎,看学里那么多光棍的兴奋劲,迟早会被其问出来,不如光棍些。
“听说是孙三四孙大家来访,学生确不知何事。”
原来如此!唐学正倒吸一口凉气。
看他脸色,王伦便知道,这位唐学正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周正。有没有见过孙三四不知道,但“丽香院”肯定是听说过的。
当然了,宋人对狎妓之事并以为耻,文人墨客做这些事反而为当朝所鼓励。况且男女之事乃人之天性,谈不上什么周正不周正,只是他平时的表现很“周正”,乍一下露出猪哥的面孔让人感觉“不周正”而已。
孙三四来找他?她怎么可以屈尊过来找他?这让别人情何以堪!
平时,有多少人欲见孙三四不可得?听一首曲五两银子就不是他这种职务的人可以随便参与的,两个月的 工资就没了;若是单独一聚就得百两,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可是王伦倒好,竟让人家登门拜访。且不管是为了何事,至少王伦可以看了又看,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究竟深入到了何种地步!
虽然王伦的诗词之名已然传遍整个学里,姐儿爱才子是应有之义,但亲耳听说还是很有震撼的。
“那个…去罢!”唐学正一声轻叹。有这样的弟子,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失落。
王伦如奉纶旨,心里激动,却依然淡定地迈着两腿矜持地往外走。
矜持、淡定,尽量显得随意、满不在乎…这样装逼可以得满分!不过如果细心观察,可以看到他的小腿是绷紧的,若是没人,他绝对可以弹射出去。
大门外的柳荫下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侍女小萍立在车厢边。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得灼热的阳光无法渗透。见王伦过来,小萍俯身向车厢内说了一句什么,便见孙三四浅笑嫣然地掀开帘子,然后在小萍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官人万福!”她施了一礼。
王伦已经见过无数美女的福礼,每次品鉴时都觉得回味无穷。
阎婆惜行礼时柔腰毕现,那种袅袅娜娜很令人胡思乱想;潘金莲则满是大家闺秀的矜持,这和历史上的见证截然相反;茂德帝姬带着的是少女的欢快,现在正是她无忧无虑的年代;而这位孙大家无疑是庄重的。
各有千秋,都好看。
“不敢当。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娘子刮过来了?”王伦心情舒畅,便开了句玩笑。
“官人一向快活!奴家天天等,日日等,就盼着官人再度光临寒舍。哪知道官人黄鹤一去不复返,没奈何,奴家只能自己乘风过来了!”孙三四也开了一句玩笑,但如果耐心听了,分明有种如怨如诉的味。
就一面之缘而已,我跟你很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