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周末,安杰廉和香缃一起去逛家具店,可是香缃才不把精力都集中在买床上。既然是去淮海路,不去转转那里的世界名牌怎么甘心。安杰廉说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怎么可能去买那些奢侈品;香缃说自己纯属为了去逛,哪怕只是看看。
安杰廉跟在香缃的后面,穿梭于一家家世界名牌的旗舰店,感觉腿要断掉了。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威胁香缃,如果再这样转下去,买床的事就不要考虑了。
“没关系,反正这几天都是你睡沙发的。”
安杰廉忍无可忍,把香缃拉到店外面,说:“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俩住一块啊。”
“我哪有乱说……”
“刚才就已经说了!”安杰廉打断她的话,显得理直气壮。
“我不过说‘你睡沙发’,这有什么啊。”
“算了,算了,”安杰廉觉得自己连辩论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赶紧买完赶紧走吧。”
家具店里的服务员都很热情,尤其是见到安杰廉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之后,都很主动地过来介绍。香缃在后面直摇头,心想现在有一副好模样真是处处吃香啊。但看到安杰廉左躲右闪的样子,她又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还是让姐姐我来给你解围吧。”
说着,她便走上去,挽起安杰廉的胳膊,说:“亲爱的,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安杰廉被吓得大叫,但看到服务员不再穷追不舍,他也没当面揭穿香缃的谎话,只是觉得被她挽着的胳膊非常不自在。
香缃看到安杰廉的窘样,感觉心里很舒服,见到大床就跳上去,然后比较它们的舒适程度。安杰廉站在一边,无语。
“我们买这个吧,好舒服的。”香缃比较了一圈,终于选定了一个。
安杰廉看了看价签,满脸堆笑地说:“好啊,既然你喜欢那干脆就买了。我会分成六个月,从你工资里把钱扣掉的。”
“什么?扣我的工资?”
安杰廉没理他,伸手掏钱包去拿信用卡。香缃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拦住了他的手,说:“等等,我想还是不买这个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犹豫啊,喜欢的买了不就行了。”
“那不行,你这么有钱还这么守财,我更不能乱花了。”
安杰廉偷笑,看香缃在大厅里转来转去犹豫不决,他反而在催促她抓紧时间。香缃被催得很烦,随便选了一个,到家之后才发现颜色太暗了。
香缃在厨房里切菜,每切一下就骂一句“安杰廉该死”,直到最后菜切完了,还不忘使劲地砍了菜板几下。安杰廉在外面喊她,她没好气地冲到客厅里,右手还举着切菜刀。
“没见我做饭吗,喊什么啊?”
“你的电话。”安杰廉看着她手里的刀,吓得声音都变小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桌上震动的手机。
香缃刚要伸手去拿,安杰廉便把他拦住了,说:“等等,别用摸蔬菜的手摸手机。”说着,他便将手机盖打开,放到香缃的耳边。
香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发火的语气也自然传递到了打来电话的人身上;对方不说话,香缃就更来气。安杰廉劝她降火气,有什么事心平气和地说。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香缃自己就把语气软了下来。安杰廉不知就里,但香缃可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于熙。
“我在吃午饭,你那里该吃晚饭了吧。”
“噢,是啊,正在做呢。”香缃说。
“你过得还好吗?”
“哦,非常好。”香缃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心,可是眼泪却已经在眼眶中涨了潮;安杰廉为她举着电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
安杰廉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木然地举着手机,令他佩服的是,香缃虽然已经泪流满面,说话时却能丝毫不改她初时的语气。
安杰廉为她合上手机盖,香缃就站在原地抹眼泪。安杰廉递给她纸巾,接过她右手握着的菜刀放在桌上。香缃抽泣着说不出话,安杰廉就一张一张地递给她纸巾擦眼泪。香缃把眼泪擦干,冲安杰廉挤出了一个微笑,便拿着刀回厨房去了。安杰廉跟到厨房外,倚在墙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