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灵隐寺是中国十大名寺之一,位于杭州西北部,外有飞来峰,传说是济公一己之力单掌移来的。香缃坐在幽晓的车里,从花港观鱼经西山路到灵隐路,一直到了灵隐景区。从停车场出来,沿着蜿蜒的林间小路一直走,就见到了灵隐的入口,那是一座白色花岗岩的牌坊,上书“灵鹫神行”四字。来到这里,就基本可以看到灵隐的大门了。
早上很清净,看不到以往游客如织的样子,但进香还愿的香客还是络绎不绝地来到了庙里。香缃掏出了自己的市民卡,说凭这个可以在全市所有的公园免费。
“什么时候上海也有这政策就好了。”幽晓一边说一边去买了门票。
香缃随意地踱着步,灵隐大门外有一块黄色的照壁,上书“咫尺西天”。香缃站在它对面发呆,这四个字的意思是说灵隐是西天极乐的门户吗?还是说,虽然离极乐只有咫尺,却永远也到达不了?安杰廉呢?他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也是个咫尺天涯的人?他现在在干什么?离开了我吃饭也会发愁吧。她想到这里苦笑起来,幽晓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她对着照壁满怀心事地样子。幽晓不忍心打扰她,静静地在后面等。香缃回过头来,看见了幽晓,赶忙挤出了一个笑容,朝着检票口走去。
灵隐寺香火鼎盛,规模宏大,许多修行的和尚也特意来到灵隐朝拜。香缃和幽晓都不是香客,只是在这片寺院里观光,而幽晓就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寺里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香缃便感到不耐烦了,匆匆走出了灵隐。幽晓就在后面跟着,不提任何反对意见,对他来说,这张65元的门票花得太冤枉了。
“沿灵隐一直往西北走,就是‘天竺胜境’的几座寺庙,其中离这里最近的一座是法镜讲寺,据说三生石就在它后院的茶园里。”
“三生石?”
法镜讲寺里冷冷清清,管理员在入口处聊着天。香缃是来寻找三生石,所以就直奔后院。后院是僧侣们居住的地方,院里挂着晾衣绳,一个和尚在修剪盆栽的花木。幽晓的兴趣比香缃大得多,有种不找出来不罢休的劲头,但最终也一无所获。
幽晓颓丧着脸说:“本来想一睹真容,看看我的缘分到底在哪里。”
香缃大笑,说:“世人都误以为三生石是见证爱情的,其实它可是见证友谊的。”
“是男人的友谊还是女人的友谊啊?”
香缃不理他,说:“我要回码头去了。我才刚刚工作不久,这样的话影响不好。”
“你想让我下午怎么办?”
“不是开会吗,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晚上请你吃小吃。”
幽晓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抿着嘴笑。香缃便跟在他的后面,沿原路返回灵隐的停车场。幽晓的背影像一块飘逸的绸缎,带动着香缃的眼神,把一股紫色的轻风吹到她的脸上。她想起了大漠时的安杰廉。
那时候的安杰廉穿了一身白色,衬衣被大漠的硕风吹鼓,仿佛一只扬帆远航的船;此时幽晓的衬衣却像那船上紫色的旗帜,裹满了青春逸动的朝气。她想到这里,脚下便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频繁地想起安杰廉,甚至两个毫不相干的场景,她也能联想到他。
路上人渐渐多了,幽晓回头发现香缃若有所思地走着,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他站在原地等她,然后拉住她的手,说:“路上人多,我可不能走丢了。”
幽晓特意绕了一圈,沿灵隐路一直往北,过“云栖竹径”、经梅家坞过梅灵隧道至钱塘江边。一路的风景都很美,看不到人,两旁的景色便站在原地等待游人的垂赏。香缃在苏堤下了车,关好车门,说:“我七点下班,码头不方便停车,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看着香缃越跑越远,他又发动了汽车,沿着南山路继续向前。得到了香缃主动定下的约会时间,他便开始不慌不忙地游赏那些分布在市内的景点了。曲院风荷在西湖的西北部,杭州人管那一片湖叫做‘里西湖’。幽晓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步行进了曲院风荷的公园,目之所及是接天的莲叶和一池碧水。他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茶座,要了一壶龙井。看看表,时间刚过两点。
该如何打发这难捱的一下午啊,风景虽然秀丽,但无法熄灭他心中的热情之火。他一直在盘算着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度过这个第一次的约会。在以往和女孩相处的时候,他的脑际总是能涌现出很多新奇的点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方面的细胞会如此发达。但现在他感觉黔驴技穷,觉得不管以什么方式和香缃见面都不妥当,而他每做一步思考就要慎重地瞻前顾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真是疯了。
五点的时候,他买了单,离开茶座。路上车辆多了起来,但井然有序。他便跟随着车流,来到了湖滨的商业地带。他突然心生了一个想法,自己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去见香缃啊,哪怕只是一束花也行啊。他便再次下车去逛路边的精品店,但买什么这个问题再次难住了他。
“不能买太贵的,否则她肯定不收,又会嫌我铜臭气;买鲜花?没几天就谢了,那样她就会把我给忘了。”
他转来转去不知道买什么好,觉得既不能俗气又不能让人一眼便看出它的价格。最后,他挑了一对淡黄色的琉璃耳环。他知道,香缃的那个“缃”字就是浅黄色的意思,所以这一对耳环一定非常适合她。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走出商店,但转眼又站住了,心想:“还是再买一束花吧。”